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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屿(48)

许总大笑。

“传达宗旨,或者上价值,那是你们要做的事情。”他说,“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挣钱。所有会让别人联想到不好、不正常事情的,‘无拘’都不做。我这边的想法已经跟苏亮说过了,你们找他去。今天就到此为止,好吗,小江?”

江以冬已经换了表情,亲切得体:“好的许总,我懂了。那我们不打扰你了。”

许总:“跟我打几杆啊。你爸没出国前,我们也一起打过球的,走走走。”

陶南屿完全插不上话,只得看着江以冬与许总离开,自己把桌上的咖啡和小食吃光了。

铩羽而归。

陶南屿想了些话安慰江以冬,江以冬一边和她走出饮食区一边侧头笑道:“没关系的,我早料到了。”

陶南屿:“那为什么今天还要过来?”

江以冬:“还是想试试。万一呢?”

陶南屿忽然有种知音之感:“我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实现几次万一。”

江以冬奇道:“你也有过这种瞬间吗?”

陶南屿:“不久前,我回家偷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那东西属于我妈妈,我想把它带回我妈的家乡。这事儿在我们老家,是大逆不道的,我设计过路线,也预测过可能发生的事情。计划的时候不算顺利,实施时更是波折多多……我大概,也是为了博一个‘万一’吧。”

江以冬没问具体的事,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肯定的笑眼。

陶南屿归还了高尔夫球杆和球,江以冬带的是自己的球具,先行一步进入更衣室。陶南屿换衣服时,江以冬洗好了澡,披着浴巾斜倚在柜前看她。

陶南屿:“……有什么事吗?”

江以冬:“上次那些人到公司找你,是你家里人来找你要你偷的那个东西?”

陶南屿:“没错。想不到吧,乔慎的新朋友,是个女飞贼。”

江以冬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想讲他?”

一种女人的直觉。陶南屿心想。

江以冬大方在她面前换衣服,说一些乔慎喜欢的、讨厌的东西。换作别人,陶南屿肯定认为这是一种示威,一种不甘心。但江以冬身上,她找不到一丝坏心眼的信息。

匀称的身体有长期锻炼的痕迹,皮肤光滑细腻,柔和起伏的女性线条,陶南屿想不到自己曾在别处看过这样臻于完美的人类躯体。

她又想起少女时代那本藏在枕头下面的杂志。

年纪相差无几的少女可以穿着华丽衣裙登上杂志封面,内页介绍江以冬的文章写得又长又精致,提及的衣服、化妆品和车子,都是陶南屿没见过没听过的。她早就忘了文章说的什么,只清晰记得照片上江以冬优雅的笑容。收集资料时,她见过乔慎和江以冬的合影。两个人都好看,又有灵活生动的表情,即便是随手拍下的照片,每一张也都如同“200%绝配恋人”的模板。

她看见镜中的自己,有一张平凡普通的脸。

陶南屿下意识低头。

“走吧。”江以冬说,“你饿了吗?我们去吃点儿东西。”

两人离开服务中心往停车场走去。江以冬似是察觉陶南屿情绪有点儿不对,没有再聊乔慎,问起陶南屿工作的事儿。

正说得热烈,斜刺里忽然冲出来一个人。陶南屿还未回头,乡音已经劈头袭来:“陶南屿!”

回头一看,正是那位之前从没见过的表嫂。

表嫂双手有如铁爪,死死箍住陶南屿手腕,回头大喊:“在这里啊!她真的在这里!”

顿时便有好几个人从停车场入口朝这边跑来。

作者有话说:

谢谢冷杉的地雷;

谢谢岁月静好的营养液。

请大家吃香煎鸡胸肉,好吃,不胖!

第32章 陶南屿:我跟你学的啊

◎“表哥,我跟你学的啊。”◎

给堂兄等人通风报信的是球场的一个球童。

那球童也是岛上出来的人, 在球场里打工。陶南屿搬走后,堂兄他们很快发现日夜蹲守的房子已经没人了。为了找到陶南屿,他联系了许多在这儿打工的同乡, 把陶南屿的照片发给他们。陶南屿模样长相让人印象深刻, 很好辨认,她在饮食区里等待江以冬时,被球童看见了。

堂兄和嫂子来到此处, 还没进入服务中心,已经看见陶南屿。

嫂子像见到肉的狼狂奔而来,死死钳住陶南屿。

江以冬瞬息间判断出事态,拿起手机要报警。跑过来的堂兄狂怒地甩手, 把她手机狠狠扫到地上。

江以冬哪里应付过这样的泼人,愣了一瞬间才伸手把陶南屿往自己身边拉。陶南屿的手被嫂子捏得死紧, 额角消肿的地方又条件反射地隐隐作痛。她甩开江以冬,从背包里掏出一罐辣椒喷雾, 往眼前的几个人脸上喷。

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叫声。

陶南屿终于逃脱钳制。江以冬弯腰去捡自己的手机, 不料手机直接被人踢了出去。

“你还想进去吗?!”陶南屿尖声喊堂兄名字,“你想坐牢是不是!这里有摄像头!”她笔直指向灯柱上的摄像头。就这个动作,对面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停车场里没有人, 保安亭在远处。陶南屿护着江以冬后退, 掏出手机低声说:“你快走,我报警!”

江以冬:“什么?!”

陶南屿:“你……你这样的身份不能惹上事吧!会上新闻的!”她说完攥着手机按数字,另一只手还抓着辣椒喷雾,把江以冬往另个方向推, “快走!”

江以冬被她气笑了。“没必要。”她从隔壁车位抓起一块砖头, 狠狠砸向自己的车窗——尖锐示警声瞬间响彻停车场。

砖头是她的武器, 一如菜刀曾是陶南屿的武器。女人手中有了武器, 脸上有了凶相,立刻让人畏惧。堂兄等人捂着涕泪横流的脸,踟蹰不敢上前。警报声终于把人吸引了过来。

球场的保安做主报了警,警察来到一查堂兄身份证和记录,眉头大皱:“你不是刚出来,就这么想进去?”

堂兄指着红肿流泪的双眼:“现在是谁伤得比较重啊!”

警察便扭头对陶南屿说:“对了,你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用。”

江以冬的车窗是自己砸碎的,她倒是不在乎这点儿换装的钱,但举起伤痕累累的手机:“我这手机一万多,构成犯罪了吧。”

堂嫂用污言秽语反驳,警察制止她,扭头打量江以冬。

江以冬继续说:“他们聚众故意损毁我的私人财物,人数也超过三个人了吧?还有,这是他们第二次滋扰我的同事。”

陶南屿补充了堂兄已经被拘留过的事实。她们越说,那警察越是点头,那群人脸色就越坏。

等警察回头跟堂兄说法规,提到“故意损毁他人财物罪”,堂兄脸色一变,把老婆拉到面前:“是她做的,不是我。”

堂嫂顿时瞪圆眼睛,十指弓成鹰爪朝丈夫脸上挠去。

又是一场新的混乱,警察和族人忙着劝架,江以冬用屏幕摔裂的手机拍现场视频,只有陶南屿怔怔站在一旁,围观这场活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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