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温庆美双眼一亮,赶紧点头,早上喝的稀粥,吃的咸菜,她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吃了没多久便觉得饿了。
温庆平煮面,杜月兰烧火,很快三碗鸡蛋面便搞成了。
鸡蛋是他们昨天带回来的,温母想要收进她房间,被温庆平直接拿到了厢房柜子里锁上了。
温母不敢多说什么,为了那不变的生活费,忍了。
“大哥煮的鸡蛋面最好吃了。”
温庆美一边吃一边说。
“当然了,我舍得放香油,舍得放盐和酱油,娘煮的面就只有一点盐。”
温庆平有些得意道。
“嗯嗯!”
温庆美连连点头。
等吃过面后,温庆美抢着去洗碗,杜月兰在她洗碗的时候递过去一颗水煮蛋,“给阿娇,她没吃到鸡蛋面,只有这个了。”
温庆美眉眼弯弯地接过,“谢谢大嫂。”
她把鸡蛋揣在兜里,接着小声对杜月兰说:“你小心点娘,我听她说,等大哥走了后,她会慢慢收拾你的。”
“我知道,”杜月兰见她提醒自己,便知道这个鸡蛋没送错。
温庆美找到温庆娇的时候,对方正在费力地跟着大人们一起锄荒草。
见她站在路边喊自己,温庆娇不是很想下去,待会儿爬上来也不是轻松事儿,于是她撑起腰,看着路边的妹妹喊道:“啥事儿?”
“我肚子不舒服,你下来帮我看看!”
温庆美一时找不到借口,忽然想起前不久温庆娇来事儿了,也是肚子不舒服,于是大声道。
“怕是来事儿了。”
一旁的婶子说。
温庆娇赶忙放下锄头,跟小组长说了一声便往路边跑。
“慢点儿!”
温庆美见她这么紧张自己,又好笑又高兴,等对方到自己眼前时,温庆美拉着她就往河边跑。
“给,大哥大嫂给的,我刚才跟着他们吃了一碗鸡蛋面,大嫂说你没吃到鸡蛋面,就只好给你吃这个了。”
温庆娇看着鸡蛋没说话。
“鸡蛋面真好吃啊,真希望大哥一直在家,大嫂要是被欺负,我可找谁帮大嫂啊。”
温庆美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鸡蛋。
结果温庆娇剥开鸡蛋后,分了一半给她,“我们一起吃。”
“我吃鸡蛋面了,你吃。”
温庆美往后一退。
“我是姐姐,我得照顾你。”
“我不听,你给我我也不吃,”温庆美转身就跑。
温庆娇只得自己吃了鸡蛋,刚要上坡,又听见脚步声,她看过去,只见温庆美打了一竹筒的水过来,“快喝。”
等她喝完后,温庆美又小声道:“二哥和三哥都没吃,你可别说漏嘴。”
“我知道的。”
温庆娇点头,抬手摸了摸妹妹的小黄毛,“你赶紧回去吧,不然被娘看见,又说你出来玩了。”
不远处的竹林处,站着两个人,正是杜月兰和温庆平。
温庆平对杜月兰说:“整个家里,最老实的是四妹,其次是老二,最精的是老三和五妹。”
杜月兰又想起那个梦,梦里确实只有老二和老四对她稍微好些。
但也是稍微,这也是常态,家里出现一个最能被榨的人后,他们也会渐渐加入其中。
“走,我带你去核桃树那边,”温庆平带她出来,是去核桃树那边姓刘的那户人家,那是穆水阳小姨家。
穆水阳和他从小玩到大,温庆平自然也熟悉他的亲戚和家人,这小姨对温庆平也十分好。
但和他们温家院子的人走得不是很近。
因为小姨是个很温柔,很闲不下来的人,她几乎每天都在干活儿,刘叔也一样,两口子都属于话不多,但却把日子过得非常好。
家里干干净净,就连旁边的小菜地都规整得十分好看。
这会儿小姨和刘叔都不在家,家里只有他们的小女儿刘思诺在。
刘思诺今年十八岁,长得水灵,性子也好,温庆平带杜月兰过来认识她,一是为了让杜月兰在这个生产队有个相熟的姐妹。
二是刘思诺的哥哥刘思承也是温庆平的好兄弟,刘思承这人非常讲义气,是个眼里见不得沙子的人,人在公社工作。
他不在家,杜月兰又没回娘家住,那刘家就是最好的保护伞,他也放心。
第15章 15
刘思诺见今天有太阳,于是把家里的棉被全部拿出来晒,刚把最后一床晾好,就听见院子外有人说话。
其中一道声音还挺陌生。
刘思诺从棉被旁探出脑袋,正好与院门处探头的杜月兰对视上了。
“哎呀!”
“呀!”
二人先是一愣,接着一惊,然后在温庆平疑惑的眼神下冲到一起抱着对方。
“你怎么在这?”
刘思诺看到杜月兰又惊又喜。
“我嫁给他了!”
杜月兰挽住她的手臂转头对温庆平说,“这就是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和红果最要好的小学同学!”
因为那个时候年纪小,刘思诺又忽然转学,所以便失去了联系。
“要不是你脸没什么变化,我都没认出你来!”
刘思诺拉着她在院子里木凳上坐下,“你居然是咱们队里的新娘子,温大哥结婚那天,我去舅舅家了,不然我就能早一点看见你!”
“你也没变化,”杜月兰捧着她的脸细细看着,“我记得你眼角有一颗红痣,瞧,就在这!”
久别重逢的好朋友叽叽喳喳在那说个不停,温庆平也没去打搅,而是识趣地出院子在附近溜达去了。
他一走,刘思诺就贼兮兮地看着杜月兰,“我小时候还想让你做我嫂子呢,结果你成温大哥媳妇儿了。”
杜月兰脸一红,“缘分呗,你呢?和李子怎么样了?”
李子,是小时候刘思诺常说的一个小男孩,因为姓李,所以刘思诺一直叫对方李子。
“我十三岁的时候,”刘思诺脸上的笑意散去了几分,“他就和镇上一姑娘订婚了,现在娃娃都三了。”
“啥?”
杜月兰顿时也跟着变了脸,“他不是说这辈子只娶你吗?”
“孩子时候的话,都是过家家的时候说顺口的,他比我大四岁,懂事比我早,知道自己对我就是对妹妹的感情。”
刘思诺深深吸了口气,“反正我跟你说,他现在头发都没多少根了,和他爹一样,成了个秃头!我喜欢的早就不是他了。”
“咿,”杜月兰赶紧甩头,“过去了过去了,咱们找个不秃头的!”
“对对对,”刘思诺又眉开眼笑起来,拉着杜月兰问起潘红果怎么样了。
“她两个哥哥当兵后,家里的日子就越来越好了,性子和小时候也没什么变化,这些日子她家里一直在看她相看人家呢。”
“两个哥哥都当了兵?”
刘思诺惊讶。
“对,”杜月兰点头,“不过潘大哥在北边,潘二哥在西南边。”
“那隔的还挺远。”
“是啊,几年才回来一次,一次也待不了多久,”杜月兰再次点头,“我娘就说要是我哥哥去当兵,她一定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