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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阳鸟(234)

戚晚听完原委,办了手续,很快就站在一旁观看工人们作业。

负责人再三表示,他们也是以防万一,这种事不敢大意,就算打开看什么事都没有,也好安心,如果有事也好及时修复加固。

戚晚只是听着负责人解释,并不多话,直到上面的石砖开启,她下意识伸头往里看,虽然没有存水,但里面也是湿漉漉的。

戚晚走下台阶,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搬出来。

除了骨灰盒,还有一些简单的陪葬品。

戚晚将东西拿出来检查,工人们开始修复工作。

负责人在旁边盯着,并时不时问戚晚,有没有泡水损坏。

戚晚检查了骨灰盒,没有大碍,却在检查遗物时有了奇怪的发现。

她将几件东西拿起来看了许久,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竟然完全不记得她当时放了什么陪葬品,为什么放。

有几件是安闲生前喜欢的衣服,这倒不稀奇。

还有一个用塑料布层层缠住的小盒子紧紧盖着,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只是拿起来的时候听到“咣当”的声音。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同样用塑料布缠住的小相册。

戚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最后竟没有将相册和那个小盒子放回原处,而是塞进包里,只将衣服和骨灰盒摆好,又看着工人们封口。

直到傍晚回到酒店,戚晚已经十分困倦,进门后叫了餐便躺下睡了。

然而这一觉睡得也不好,甚至还出现了“鬼压床”,她似乎听到有人拍门叫她,却又好像是在做梦,想睁开眼又发现动弹不得。

等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浑身都觉得沉甸甸的,头还有点晕眩,直到前台打来电话,她才知道原来刚才确实有服务员敲门,是她点了餐,但一直没有应门。

戚晚吃了加热过的晚餐,再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

她打开电视,就从包里翻出带回来的东西,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塑料布拆开。

小盒子里有两个小物件,一个是优盘,另一个则是老型号数码相机的储存卡,但因为她没有带电脑来林新,暂时无法查看,便随手将相册翻开。

她以为,我会看到自己小时候的照片,或是母亲与她的合照。

结果呢,她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

这男人是谁?

戚晚拧起眉心,盯着照片里的面孔,原本就昏沉的头,在两侧部位似乎有神经在一跳一跳地抽动。

她忽然觉得恶心,并从心里涌上一种强烈的生理不适。

她很清楚这是什么反应,她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她的潜意识还存放着他的信息,那是潜意识在向显意识发出信号——她讨厌他。

可这样太没道理了。

一个“陌生”男人的照片,却出现在她母亲的相册里,还是她亲手放进去的。

这样看,她记忆上出现的问题,应该比她以为的以及医生判定的还要严重,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忘记?

再往后翻,不只有这个男人的照片,还有他和安闲的合照。

这令戚晚进一步意识到,这个男人和安闲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所以,他就是那个姓张的男人?

辛念之前是这样描述的:“那个男人叫张大丰,他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戚晚直勾勾地盯着照片,眼睛越发酸涩,大脑也在这时发出信号,那副多次一闪而过的画面再度出现。

窗户外有雷声雨声,办公室里亮着灯。

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倒在血泊中。

沙发上还有一个男人,已经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轰”的一声。

戚晚抖了一下,被这声音唤醒。

又要下雨了。

戚晚朝窗户只挂了一半窗帘的看了眼,又看回相册。

雷声又一次响起,她没有被吓到,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贴得很近,几乎擦过她的耳垂,还带着凉气:“这是你爸爸,你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你们有血缘关系,是我跟他生下的你。”

戚晚一下子将相册推开,同时一手捂住耳朵朝旁边看。

然而只有空气。

戚晚又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沉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又犯病了,这不是她第一次出现幻觉,在她住院期间这种现象尤其频繁,这几年再没出现过,却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回来找她。

她又看向相册,以及躺在旁边的小盒子。

这令她意识到,她记忆里漏掉的那些环节,那些影响她大脑正常运转的bug,她多年来的担忧,种种不正常的情绪反应和心理变化,它们的答案应该都和母亲以及这个男人有关。

这是心魔,她得找到钥匙才行。

作者有话说:

今天大姨妈来了,我才知道昨天为啥状态那么差了,脑子也不听我的。

今天状态好一些了,我明天继续补字数。

红包继续~

第132章

黑夜的自赎

戚晚一点时间都不敢耽搁, 只恨返回春城的车不够快。

如此舟车劳顿虽然有点累,但她的精神很亢奋,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打开电脑, 将优盘和储存卡分别插入。

她先点开优盘, 发现里面是一些影片和文字资料记录,一时半会儿恐怕看不完,于是又点开储存卡。

储存卡里有几百张照片, 乍一眼望过去也有点懵, 不知道该从哪张看起。

戚晚盯着屏幕上排列有序的一张张小图, 同时滑动鼠标滚轴,直到几张场景有些眼熟的小图映入眼帘, 滑动鼠标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先是定睛, 随即点开其中一张,许久都没有眨眼。

照片里的场景是在一间办公室,正是她记忆里出现过的地方, 但令她惊讶的并非办公室, 而是办公室中间地板上, 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照片拍了好几张, 各个角度,有两张还拍摄到男人的侧脸。

男人是趴着的姿势,没有正脸照,但即便是侧面角度, 也足以和相册中的张大丰吻合上。

戚晚整个人都傻了,头皮麻到就像是被某种力量箍住一样, 全都紧缩在一起, 她的手指是冰冷的, 血液自指尖极速推去, 那里很快就没了知觉。

连她的背后也开始盗汗,如同夏天的冰镇饮料,饮料杯外面会很快凝结成水珠。

这些极致的体验感受,在非常短的时间里通通出现在她身上。

而她理智尚在,在震惊之余依然提醒着自己,这或许就是医生口中她曾经受过重大刺激的原因。

再往后面看,拍照角度从地面转去沙发,沙发上那个男人脸色灰白,嘴唇干裂,看上去就一副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

他身上盖着毛毯,却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冷五官扭曲着。

他是谁,他和张大丰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张大丰趴在地上,而他躺在沙发上?毛毯是谁给他盖的,她?

许多疑问自戚晚脑子里往外蹦,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刑侦人员在目睹一个诡异的案发现场之后是什么心理,如果只看到结果便只能逆向推导起因和过程,满脑子都是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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