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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贺君与斩钉截铁。
阿荔眼里的那些不迷惘渐渐退散,眼神清晰起来。
“既然你要坚持你自己,那你就一定要记住,无论别人怎么诋毁你,怎么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击退你、说服你、甚至摧毁你的意志,告诉你作为儿媳妇应该怎样、作为母亲你该怎样、作为女人你该怎样,你都要牢牢站住了。无论他们有多少人,无论他们的声音有多大,无论,他们看起来多有道理,你都要死死站稳了!我们可以在你身后支持你,但,如果你自己站不稳,那我们再多的支持都是徒劳。一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人,是说服不了法官的,也抵御不了世人众口铄金的摧毁力。”
贺君与的话,清楚、冷静,可能不那么温暖,但句句有力量。
阿荔默默听着,默默记着,默默点头。
“我这里没什么要注意的,回去好好休息,保持清醒的头脑,就可以了,开庭的时候,实话实说,只有说实话,句句落在实处,才不那么容易被带偏,才不会上对方律师的当,再者,把我刚刚讲的话回去复习十遍。”贺君与道。
黄大显是听得特别认真的,这会儿点头如捣蒜,“哥,你放心,我都录下来了,回去,我帮阿荔复习十遍!一定!”
贺君与:……
得,他说的复习十遍,是复习十遍的意思,又不是复习十遍的意思,算了,就这么着吧……
“阿荔,不要紧张,明天见。”这是他,作为这一世的贺君与律师,很温柔的一面了。
第286章 12-22 开庭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冬日微寒中,阳光穿过薄薄的云层洒落下来,世界淡淡金色。
阿荔穿了身全黑的衣服,按时出现在法庭。
贺君与没带助手,自己陪着阿荔站上法庭。
黄大显在底下,大冬天的,紧张出满头的汗,还不停地给他哥使眼色,打气。
贺君与瞥了他一眼,无语:出息!
开庭。
其实这个案子双方证据和陈述都比较清晰,如同贺君与之前跟阿荔分析过的一样:除去阿荔公婆首付垫上的一部分,再除去共同财产中阿荔的部分,剩下的属于遗产,这份遗产再在第一顺序继承人之间进行均分。
在这一点上,就连阿荔公公都没有什么话说,也不再说什么钱都是他儿子转的、阿荔在家享空福之类的话,想来他那边的律师也跟他科普了法律常识。
这里双方有个争议,就是首付到底是阿荔公婆全付,还是由阿荔结婚礼金加公婆垫付两部分组成。
这在之前的调解阶段就是个说不清的糊涂账,所以阿荔公公那边是坚持认为就是他付的首付,而阿荔这边,贺君与从来都是个信证据的人,没有证据,在他这里说破了天也没有用,于是,还真就找到了证据,早已提交法院了。
“我当事人找到了当初结婚时的礼金簿,上面有礼金总数汇总,据我当事人回忆,当时就是把礼金的整数给了被告,然后被告把这笔钱存进了银行,据我当事人说,她是2015年国庆结的婚,是在结婚的第五天把这笔钱给被告的,第二天被告就存进了银行,也就是说2015年10月5日,被告银行账户有这么一笔进账,不知道被告是否愿意出具2015年10月5日的银行流水,看一看有没有这么一笔钱存入?”
贺君与的这个问题,阿荔公公不愿意配合,提供的证据里也没有这个流水,此时在法庭上,仍然不愿意给,“凭什么要我提供?你要我提供我就提供吗?银行流水是我隐私!”
贺君与颔首,退下,“没有问题要问了。”
庭审到这里,都没有太多问题,进展得很顺利,也符合贺君与预判,唯一的问题是,有阿东的遗书在,法官会不会考虑参考遗嘱内容,把属于遗嘱的部分都判给阿荔公公,而阿荔只能拿到她共同财产的那部分。
而庭审到这个时候,被告方以及阿荔公公那边突然改变了策略,开始陈述自己的生活状况。
律师激越陈词:“我当事人及妻子年事已高,自己和妻子都有多种基础病,为了给儿子治病本来就掏空了积蓄,如今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更给原本就不够康健的二老在身体上心理上都造成巨大打击,两位老人已经完全没有再工作赚钱的能力,并且需要常年吃药控制病情,可原告不同,她还年轻,而且有一技之长,只要够勤奋够努力,完全可以养活自己、好好生活下去,我想,我当事人的儿子,也是基于这个考虑,才把房子留给父母,可是,原告却不顾亲情道义,非要跳出来跟我当事人争房产,当然,这是原告的权力,她要行使她的权力是她的自由,原本不该从道德上谴责……”
听到这里的黄大显:???你这不是在谴责是在干嘛?
却听律师继续说,“但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我中华民族优良传统,为人子为人媳者,不能让父母老无所依,虽然我当事人儿子去世,从法律上来说原告已经不是我当事人儿媳妇,但总归有数年时间都是一家人,对我当事人也叫了多年爸爸妈妈,为了房产将爸爸妈妈诉上法庭,于心何忍?道义何在?可即便如此,我当事人还是念在曾经是一家人,不希望这份亲情被撕破,希望原告好好考虑一下,此案是否可以调解?原告无非是要钱,二老愿意看在逝去的儿子份上、看在孙儿份上,看在几年亲人关系的份上,在能力所及范围内,把养老的钱拿出来满足原告需求,而不要在法庭上闹得亲情撕裂,贻笑众人。”
“反对。”贺君与站了起来。
第287章 12-35 开庭2
那边律师的发言总算结束,黄大显在底下早已经急得抓耳挠腮了,如果不是常识和理智束缚着他,他只怕就要站起来跟人对吵了。
法官询问原告,是否愿意调解。
阿荔一张脸在律师陈述的时候就渐渐变了颜色,到此刻,已是惨白一片。
“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给原本就不够康健的二老在身体上心理上都造成巨大打击,……不顾亲情道义,非要跳出来跟我当事人争房产……”
是啊,她公公每次带来人她上班的地方或者店里来闹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用养老钱给儿子媳妇买房开店、耗尽家财给儿子治病,劳碌一生一身病痛,落得身无分文的下场,媳妇却还要将他们赶出家门,和他们打财产官司,毒妇一个……
她的种种罪名,罄竹难书。
于是,这个小城里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几乎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个毒妇了。
“就是她,忘恩负义。”
“就是她,掏空了公婆的家财还要跟人打官司。”
“就是她,不要脸,老公刚去就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就是她……”
“就是她……”
“简直就是潘金莲在世哦……”
所有的指责与非议再一次潮水一样袭来,冲击着她,卷裹着她,她瘦削的身体在原告席里微微发抖,双脚几乎站不住。
所以,还是她错了吗?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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