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十包辣条,床头打架床尾和。”
“呵呵,就你知道?不明摆着的么?”
……
磅礴雨幕中。
“秦鹊,站住。”
“秦鹊。”
声音一次比一次狠戾,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靳鹤第一次如此狼狈,浑身湿了透,他一把将手上全部淋湿的文件撕碎丢进垃圾桶,快步上前拽住她手腕。
“让你站住。”
手腕被禁锢,实在无法挣脱,秦鹊狠狠回头,一点儿都不逊色的大吼道,“站住干嘛?站住听你骂我么?然后你骂一句,我就回领导你骂的特别好请继续么?”
靳鹤轻嗤一声,胸口不断起伏。他不得不承认,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被一个人勾得胸腔中除了怒火还是怒火,他用力攥着她手腕,恨不得再大点力把她莫名其妙的嚣张都给掐灭。
“难道我说错了?”靳鹤不准她别头,另只手捏住她下颌,迫使她看着他,“你倒是在我面前挺有骨气,傲骨铮铮啊,唐剑凛那儿呢?我只看到一条摇着尾巴卖乖的金毛狗。”
“呸。”
秦鹊一掌拍在他臂膀上,也是气得很了,开始口无遮拦,“你说我没有羞耻心?总比你卑鄙无耻好多了。”
见他挑眉,被淋成这样还高高在上倨傲得不行,眼神透着明显的“你别胡说八道”。
秦鹊更气了。
她气得想跺脚,“你这样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和许怡然的勾当谁不知道?为了利益出卖自己有多光明正大?咱们不一定谁比谁磊落,你个唯利是图没有底线的狡诈商人,放开我。”
靳鹤觉得还真是开了回眼界。
他失笑的定定攫住面前吵闹不休的小女人。
骂得实在是顺溜。
平常跟只小兔子似的,不开心了顶多闷不吭声,原来不是乖巧,而是没显出庐山面目。
“你笑什么笑?被我一语中的毫无辩驳的理由了是不是?”秦鹊气得啊,都快歇斯底里,他居然还敢笑?
他蛮力大,怎么怎么都挣脱不开。
手腕都勒红了。
委屈。
秦鹊吸了吸鼻子,忍住哽咽道,“奸诈小人放开我,去追逐你的利益去吧。”
“你骂归骂,又哭什么?”
靳鹤觉得太阳穴突突得跳,他长叹一声,无奈极了,倾身上前轻轻抱住她。
“你眼瞎么?没看到是雨水啊?”秦鹊躲开,大喘着气继续吼。
“回车里再说。”
五月的天,气候虽已转暖,但乍然下起大雨,温度骤低,她穿得少,淋雨到现在,脸色惨白,连双唇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苍青色。
不过,秦鹊这会儿闹腾起来,他理智却莫名回笼几分。
心下不由觉得太过荒唐。
他竟和一个女人在大雨淋漓的马路上公开吵了起来,实在是——
想想都羞愧。
“走。”靳鹤拽着她手,强行要带她折回商场中心停车场。
秦鹊才不依呢!
一个不配合还尽捣乱的人,就算是女人,力量也不容小觑。
更何况是一个浑然丧失理智的女人……
真是可怕。
靳鹤摁了摁太阳穴,虽然不懂事情怎么变成这般,但他竟不觉得厌恶,似乎这才教人更觉得可怕。
别无他法。
靳鹤干脆旋身将她拦腰扛在肩头,脚下步伐更快。
“靳鹤,你干嘛?你卑鄙无耻……”
头蓦地往地面倒栽下去,满目眩晕感。
雨水噼里啪啦朝脸上袭击,秦鹊此时已经完全想不起他是她老板这回事儿了。
一口一个靳鹤,别提多顺溜,反正他骂她了,她凭什么不能骂回去?
将人丢进后座。
旋即把车锁住。
靳鹤摇了摇头,无限感叹的绕到另边,动作利索得解锁上车,再度锁上。
他掌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到她正不放弃的拧车门,摁了摁眉心,忽的勾唇一笑,他觉得他好像成了一场笑话……
所以——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吵架?
☆、第54章
骤雨越发急促,梆梆砸在车顶。
秦鹊闹得没劲儿了,就干坐着看向窗外。
玻璃窗沁着豆大的水珠,然后汇成数条水流滑落下去。雨线密集,两畔建筑都跟蒙了层灰似的……
车里开了空调,倒不觉得冷。
就是浑身湿哒哒的,特别累赘难受。
理智随时间逐渐回归,秦鹊以手遮额,挡住双眼。
刚才一定是疯了。
她心如死灰,很想叫停车,但靳鹤一定不依。
水渍淌了车上一大滩,当然,boss比她好不到哪儿去,因着这点,她稍微好受了些,反正他自己也没见有心疼车,她就更不用觉得歉疚了。
车沉默的在磅礴大雨中行驶着。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开进一片别墅群。
被周遭环境惊了下,秦鹊登时绷紧身体,她趴在窗前用手擦了擦雾气,不是到公司么?
这是哪儿?
随之,车戛然停下。
“你别动,下去取伞接你。”
车门“砰”得打开,秦鹊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见驾驶座上的人直接下了车,他背影渐远,黑色衬衣被雨水淋得紧紧贴身,虽瘦削却不是没有线条。
等等——
她现在未免也太放松了。
是想这个的时候么?
拍了拍脑袋,低眉拧车门,秦鹊直接下车,反正身上已经全湿,又何必在乎多淋会儿雨?
然而还是挺冷的。
一出来就感受到了室外和车内温度的差别,雨水毫不留情的钻进脖颈,冰到心里去。
秦鹊用手挡在头顶,雨太大了,都睁不开眼。
她眯眸朝前看去,突而看见视线尽头处蓦地出现一道身影。
他撑着把墨色雨伞,步履急促,朝着她这个方向,步步逼近。
“过来。”
她听到他声音若隐若现的在雨中响起……
愣神中,双脚没能动。
靳鹤已然疾走到了她身畔,将大伞遮在她头顶,双眸深沉的斜睨着她,“没听见?一让你不下车,二让你走到我伞下来。”
听见了。
就是不想动,不,是不能他让她动就动,不让动就不动……
秦鹊在心里回嘴。
她现在恢复了理智,自然不会傻到和他当面叫板,职场守则第一条,忍,拼命的忍。
就当自己是只忍者神龟。
忍忍忍!
靳鹤看她绷着脸,又不吭声了。
往常一定会觉得,哦这姑娘一定认为理亏了,乖乖不作声的意思是代表服软和听话。
可此时此刻。
靳鹤觉着——
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顺溜的骂他。
在心内叹了声气,靳鹤旋即揽住她肩,把人往身边带近,二人共撑着一柄伞在雨夜里前行……
雨点溅起一朵朵水花,全跑进鞋子里。
秦鹊穿的是双高跟鞋,大抵七厘米左右,下了雨的地面湿滑,她有点跟不上他脚程,又不愿出声服软,终于连续的勉强下,一个踉跄,身子倏地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