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置信的撇嘴,麦穗儿在心内叹气,连个指纹都这么折腾,每天解锁用小拇指?至于么……
进客厅,放顾长挚。
麦穗儿打死都不肯打头阵。
她忽悠他,“我牵着你走了这么久,这次换你牵我上楼好不好?”
“好哒穗穗,小顾顾牵穗穗上楼。”大片昏暗下,顾长挚绽放出大大的笑颜,他一本正经的率先往前行,昂首挺胸,不知得意什么。
穿过屏风,走过沙发组,上旋转楼梯。
没事儿……
麦穗儿带顾长挚回他房间。
方才的陷阱仍在,她谨慎的拧了拧蓝底花瓶,“轰”一声,地板合拢。
叹为观止的怔了一秒,麦穗儿又狼狈的开始摸找手机,幸运的是最终在床侧寻到了。
“穗穗,穗穗我不困。”被她劝到床上躺着的顾长挚霍然开口,他翻来覆去,干脆半坐起身,靠在床头可怜巴巴的道,“穗穗,睡不着。”
“不行,睡觉。”麦穗儿背过身悄悄看了眼时间,凌晨零点四十分,他们算是掐着点儿回来了。
把手机好生放入口袋,她坐在床畔,哄他,“闭上眼睛,一会会就能睡着。”
“闭了,但睡不着。”
“那是你压根不想睡。”
“嗯,穗穗真聪明。”
麦穗儿:“……你到底睡不睡?”
“睡。”委委屈屈的抽鼻子,顾长挚从被褥里伸出手,摸上她小手,晃了晃,“可穗穗,睡不着呀!”
不作声。
麦穗儿冷冷望着他。
僵持了一分多钟。
顾长挚头越垂越低,他声音蔫蔫的,“小顾顾怕,要抱着穗穗睡。”
听罢,麦穗儿一把塞了个枕头给他,他呜咽道,“是要跟穗穗睡呜……”
麦穗儿抑郁不已。
又僵持了几分钟。
他仍靠在床头,昏暗里,眼睛生动的眨巴着,一直锁定着她方向。
见这关过不了,麦穗儿无奈的靠过去,平躺在他身侧,无力道,“这样能睡了么?”
“嗯嗯,穗穗睡睡。”给她盖被子,给她掖被角,顾长挚开心的忙里忙外。
全程躺尸。
直至他双臂环了过来,牢牢把她藏进他温热的大片胸膛。
鼻尖全是男性雄厚的气息。
蹙眉,麦穗儿忍着没动,他下颔抵在她头顶,姿势亲昵而又极具占有性……
为了三万块钱。
她居然真来陪/睡了?
黑暗中,麦穗儿扯了扯嘴角。
望着天花板。
她想起那次sweetdream活动后,几个同事和经理试探的找顾长挚给她说情。
然后结果可以想象——
全凭个人心情做事的顾长挚,怎么可能受制于这几个人的劝说?他们反倒是惹恼了他,随她一起离开了SD。
她内疚的去找过顾长挚几次,想请他收回这个决定,然而——
掀起睫毛。
模糊不清的黑暗里,麦穗儿盯着他偏薄的唇。
就是这样一张嘴,说着那些诋毁恶毒伤害人的话。
忽的,紧盯着的唇漾开一抹弯弯弧度。
他闭着眼,却开了口,环住她的一只手遮住她眼眸,低哑的声音里浸着细微的甜,“穗穗,睡。”
麦穗儿不回话,安静的阖眸。
他的手从她眼睛上挪开,重新搂住她腰……
半小时后。
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麦穗儿全身近乎麻木,再等了几分钟,她轻手轻脚的脱离他怀抱,提着鞋,光脚出门。
往走廊对面深处行去,麦穗儿轻叩房门。
“砰”一声,瞬间从内而开。
“陈先生,今天工作结束,我先走一步?”
“好,我送你出门。”两人前后下楼,陈遇安轻声问,“相处怎么样?”
将事情概括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麦穗儿也是怕天亮醒来的顾长挚有所怀疑,便将夜里情况都告诉陈遇安,让他准备好任何状况的应对之策。
“还有地下室?”抽搐着嘴角,陈遇安太阳穴生疼。
两人步出别墅,行走在庭院。
踌躇了几秒,麦穗儿迟疑的问,“陈先生,顾长挚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气氛瞬息缄默。
等不到答案,麦穗儿领会,她道歉道,“是我逾越,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更快更好的帮助他恢复正常,涉及隐私的方面自然不需告诉我,但陈先生……”停顿,麦穗儿抬头望着同样驻足的陈遇安,思索着道,“我觉得顾长挚没有你之前说得那么糟糕,他很健谈,话很多,胆小是胆小,可不至于对你们的搭话不闻不问吧?”
轻笑着摇头,陈遇安目光缓慢的落在她身上,“我也不知道,不知是时间改变了他,亦或是你对他具有独特性。但麦小姐,我们都赌不起,这次的治疗我不想节外生枝,为避免发生不可控的意外之事,接下来几个月希望麦小姐仍然可以保持今晚的节奏和步伐。”
“当然。”点头,麦穗儿推开铁门,“这是我工作的分内事。”
“给麦小姐预约的车估计还有几分钟就到。”陈遇安扫了眼腕表,歉愧道,“我先回去收拾残局,麦小姐一路小心,有事电联。”
“嗯。”
挥手告别,麦穗儿走到路畔,她埋头,将几缕发丝捋到耳后。
工作而已,顾长挚就只是她工作罢了!她其实没必要想那么多的……
作者有话要说:黑马:主人,天哪,这个女生真的好单纯好不做作,跟天天在我面前献殷勤的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她敢打我QAQ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晨曦金光沿着地平线一寸寸蔓延,拂去夜色。
春燕零星几只结伴飞过,“唰”一下点过翠林,有一只落单的孤燕在布满葱绿植物的阳台停下,它歪着头走了两步,打量玻璃垂地门内的场景。
忽的,一抹人影掀开薄被坐了起来。
顿足觅食的孤燕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顷刻飞向高空……
顾长挚用指腹摁了摁眉间。
坐在床头,他抬眸睨了眼墙上挂钟,沉郁的眸中划过一缕不可思议。
怎么都七点了?
他生物钟形成多载,晚九十点朝五点,哪怕夜里因其他事情耽搁,也没晚醒过。
匪夷的下床趿鞋,“嘶”!
顾长挚伸手摸了摸头顶,一个鼓包,还不小。
他回眸,狐疑的盯着床头,这床上好的木材所致,他得多大劲儿才能睡出一个鼓包出来?
说着说着,全身都有些奇怪起来。
扳着脸舒展了下筋骨,顾长挚对着阳台皱眉,一定哪里不对?
他往前走了两步,猛地顿足往后倒退,蹲身盯着桌畔的大蓝底花枝瓷花瓶,用手拨了拨插在其中的几株兰草,拨来拨去,顾长挚越看越奇怪,枝叶是这么交错的形态?叶尖的方向是朝那边?
站起身,指腹拂了下桌面,他盯着手指看,没灰尘。
原地杵了一分多钟,顾长挚把室内打量了一通,实在找不着可疑之处。
他拧着眉头,折身去洗漱,蓦地,经过卧室中央,脚步霎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