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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因爱停(51)

“你告诉他了?”看来昨夜回来后,他做了不少事情。

“此等大事,自然得尽快告诉他。”史闻达挟了一口小菜,“以后整个皇宫的安全就由你三哥负责了。我还得去给他道喜。”

道喜?!

冯家果然有许多人在议事厅围着冯清远阿谀奉承。

“三爷年纪轻轻便当此重任,前途不可限量。”

“冯兄统领整个御林军,可见皇上也极看重冯兄,日后定会再建伟业。”

“守卫皇宫,此责重大,贤弟务须小心,听说此番秦统领受伤乃有人陷害。”

“不是误伤吗?”

“嗳,秦统领身手不凡,岂会轻易为人所伤?下手之人必然非同一般。”

“听说老秦受伤那日,方圆三乡五村的郎中死得死,伤得伤,最后还是威武将军从京城守卫军找了个军医才勉强保住了性命。”

“不过做戏而已,威武将军与他的侍卫都武艺高强,而且两人都未上山打猎,不知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听到此,冯清蓉心里一惊,难道大家怀疑是赵霆做的手脚,怎么可能?猛抬头,看到史闻达冲她摇了摇头。

冯清蓉脚下一滞,转身离去,只走两步,便听身后史闻达大声道:“清远,恭喜了,如今肩挑重任,莫累坏了身子,不如晚上去红袖阁喝点花酒,开开心。”接着便是一片哄然叫好声。

回到听雨轩,史闻达早遣人将她的物品送了过来。冬梅将她换下的衣物拿去洗了,秋菊正蹲着将各样东西分拣出来。

昨夜吃剩的野果子被装在一个白色绞丝的骨瓷碟中,白色的小碟衬着红色的野果格外鲜亮。冯清蓉掂了一颗放进口里,酸中带甜,甜里含酸,想到昨夜赵霆对她呵护有加,惦记着她没吃晚饭,特意留了两个包子,心里有些甜意,可又想起他不顾疲惫连夜回京还忘不了去琴香院,心里的酸气就忍不住向外冒。

吃了几粒果子,便恨自己瞎琢磨,根本两不相干的人,一起进了趟山,说了几句话,如此而已。何况,十个赵霆都比不上一个慕容子风,还费那脑子想什么。如此一想,野果也不愿再吃,让秋菊去倒了。

因史闻达送来了许多野物,冯家的晚饭多了好几道佳肴。许是野果吃多了,牙齿有些酸,嚼着那些肉似是嚼不动,冯清蓉便尽数分给了三个丫头,自己只拣了青菜吃。

“小姐没口福,这兔肉真正劲道好吃。”冬梅啃着骨头,满嘴油光,“听说史公子把打猎得的东西都送来了,自己都没留呢。”

“呵呵,五小姐有福气,姑爷会做人,连带着三夫人面上都有光。”夏荷道。

“看看,人家多孝顺。”

“赶明夏荷也找个会做人的相公,连带着小姐跟我们也沾点光。”

“呸,呸,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夏荷举着半截野鸡腿往冬梅脸上抹。

冯清蓉听着她们那里打闹,笑道:“都消停点吧,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嚼人家舌头。”丫头们一听,又笑了会,方安静下来。

夜里,冯清茉倒是来了。自打与史闻达定了亲事,她似乎好相处多了,时不时来冯清蓉这里闲坐。

“沾你的光,晚上吃得太饱,正愁没事可做,可巧你便来了。”冯清蓉打趣道。

“你胡说什么?!该是我沾你的光,不是你打猎去了嘛。”冯清茉脸上飞起一片红云。

“怎么,姐夫去喝花酒,心里吃味了?”

“男人嘛,谁没个应酬,只要心还在家里,也没什么大不了。”

冯清蓉一下子想起在云村那日史闻达的话,清茉到底比她聪明,看得开。

“清蓉,你们在云门山发生了什么事?”冯清茉坐在床边,正色道。这样称呼倒是亲切,既不是以前冷疏的“冯清蓉”,也不是故作亲近的“六妹”。

“你不用担心,跟姐夫没关系。”

“跟三哥可有关系?”

“我,我也不知道。”

秦培军受伤,冯清远升职。若说有关系,冯清远根本没去云门山,若是没关系,这其中似乎又隐隐连着线。

“有姐夫在呢,你放心。而且,三哥不是糊涂人,不会做糊涂事。”冯清蓉安慰道。

“冯家人就是太精明了,所以才……”冯清茉说了半句又停住了,仿似犹豫了一下,才道:“清蓉,冯家人人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别以为面上对你好就是真对你好。你也不是痴傻之人,倒是也为自己算计算计。”

冯清蓉心里一热,这些话自清茉嘴里说出实属不易,她上前一步,握住清茉的手,“别人我不知,至少,你还是对我好。”

冯清茉推开她,“我哪是对你好,不过同为冯家女儿,自怜而已。”说罢,起身离开了。

冯清蓉嗅着屋内残留的茉莉清香,轻笑:“你能这般待我,我已经知足了。”

又过了十许日,听说秦培军因伤重初愈无法习武辞去官职,冯清远正式接任御林军统领一职。冯家自然又是连着几天热闹非凡。

数月前,冯清远因护驾有功,擢升为左统领,现今又升为统领,不到半年,连升两级,羡煞了众人。

秋风渐起,冯清蓉早早便换上夹袄,饶是如此,还是因着惧冷不愿出门。这日难得天气晴好,她便披了斗篷在园中闲逛。园中草木凋零,枝叶枯败,惟有一株柿子树却因挂了满树的红宝珠而生机盎然。

“小姑娘,如今我使不上力气,也不能给姑娘摘柿子了。”

冯清蓉回头一看,见三哥陪着秦培军正缓缓走来,他们后面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子,模样还算清秀,只那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透着神气。

“秦大人可大好了?”她急忙施礼。

“差不多痊愈了。过几日,我就携家眷回魏县老家,今天特地来跟冯老弟辞行,不想又遇到你。”

“还没多谢你上次帮我摘花呢。”冯清蓉笑道,又问:“这位公子是?”

“犬子秦若谦,十一了,调皮得紧。”秦培军笑着让身后的儿子过来行礼。

秦若谦好奇地看她几眼,双膝跪地:“见过冯姑娘。”

冯清蓉忙回礼:“快请起,我也只比你大三岁,可受不起如此大礼。”待秦若谦站起身,她又笑:“你这孩子倒是实在,初见面就行此大礼,日后可别这样了。我看你亲切得很,也别叫冯姑娘了,显着生疏,倒不如唤声姐姐吧。”

秦若谦不敢应,见父亲点了点头,方展了笑颜叫:“姐姐。”

冯清蓉心里欢喜,将身上戴的玉佩摘了下来,“这个送给你做见面礼,玉佩是平常之物,不显贵重,这络子可是我喜爱的,上面隐着一个蓉字。”说罢,细细指给他看。

秦若谦看了两眼已然明白,稀奇得很:“是姐姐打的吗?赶明帮我打一条好不好?”

冯清蓉自嘲地笑:“若是我会,这络子也就不稀奇了。日后若有缘见了打络子的人,我自让她给你打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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