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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兄同行(6)+番外

公会会长发来了一条短信:“句芒你这家伙有那么忙吗?几个月都不见踪影,YY也不上。大家都很挂念你,这几天放假,你总该有空上线吧!”

句芒是我一直在用的网名。

“今晚我就上线。”

一上YY,就是好几条离线信息,大多是木深发来的。

“(笑脸)”

“在吗?”

“现在很忙吗?很久没看到你了。”

……

木深并不在线,我想了下,回道:“一直忙着学习,没空上网。”缩小了对话框,进了公会频道,里头还是那么热闹,有一些老人走了,却有更多的新人加入。

听着他们说笑,我闲着没事,暂且还没游戏的兴致,想起木深的另一重身份,便搜索到他的论坛,随意地看了几个粉丝话题。有张帖子讨论着他最新的作品,粉丝们纷纷地表示着“被虐了”,少数人通过分析作品推测着木深是否是感情受到挫折了。

新作名为《东君》,看到书名时,我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网名:“句芒”与“东君”皆为传说中的“春神”。这依然是一部短篇小说,看帖时我以为故事是纯粹叙述感情的,实则是作者化写了神话传说,表现出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的共鸣与冲突。字里行间,隐有一种压抑的情感。

我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却基本能肯定,那些文字和隐喻的情感,与我有着莫大关系。

木深对我有好感,甚至确定地说,他喜欢我。一开始只是隐隐感觉到,情人节那天,我便彻底明白了。正是为此,我这几个月才一直没再上YY。

我在意木深这个朋友,或许也有朦胧的好感。只是我很理智,网络上产生的感情并不一定虚假——尤其对于木深这样的人——我却从不想将现实与网络扯到一起。或者说,无论现实与网络,我对爱情游戏,都提不起兴趣。

木深是认真的人,他如动了情,必然会为之投入百分百。然而他在感情上太过纯白,又十分缺乏安全感,真要和我这种人在一起,极易受到伤害。

我在乎他,所以只能疏远,趁着感情不深,杜绝他的念想。说到底,我是个极度自我的人。

此刻看着他的文字,心情是说不清的复杂。

这时,木深上线了。

“嗯,快大四了,事情确实很多。”他打了个笑脸,“我也忙得没空上网,游戏都很久没玩了。”

谎话。他可能是真的忙,但看看论坛的动态,就知道他“没空上网”显然是假话。

我猛然有些心疼。数月不见,他回归到最初的安静。我看着他的头像,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字没打。

也许,这样最好。疏远,他与我回到最初的位置。等哪一天,彼此的情绪都淡去了,或许我们还能做个偶尔说话的普通朋友。

☆ 五:渐近

五一期间,我重新玩起游戏,和去年一样,每晚挂着YY刷副本。账号由会长一直代管,级别倒是没有落在人后,就在我回游戏前,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和那个木深啥时候勾搭上的啊?”

这个人性格与蔡远济有些相似,八卦心严重。

“什么意思?”我反问。

“就是我之前帮你带这号,木深一开始以为是你,找我聊天来着。”

想到对方的性格,我立刻就猜到:“于是你假扮我?”

“哈哈,他太聪明了。我才说了两句话,就猜到我不是你。”会长回道,“后来有好几回,他都在问是不是本人。”

我有些出神。打开YY好友,木深一直在线。这几天,我们基本没再聊过天。他只是在上线与下线时候打声招呼。

木深是个剔透聪明的人,定然察觉出我的态度了,所以不需言明,他主动地拉开了距离。

我该觉得轻松,却矛盾地有些怅惘。

不过很快我就抛开了这种感性的情绪。

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游览了本市几个著名的景点,傍晚回校,出租车停在了西门外。这条路十分偏僻,只偶尔有汽车经过。

一下车,我看到前面不远,有两个男生搂抱在一起,亲密得有些过头了。无心管人闲事,我快步朝前走着,视线随意地扫过他们,却是惊了下。

夏文劭?我忍不住皱起眉,再细看,他的脚步歪歪斜斜,面色红润得异常。搂着他的男生,发现了我的视线,眼神透着心虚,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走到他们跟前:“他怎么了?”

“你是谁?”那男生问,目光有些躲闪。

夏文劭显然是喝醉了,眼神迷离,嘴唇弯弯的,竟是有一种妖冶的风情。我莫名有些不快,板着脸回道:“我是他的弟弟,夏明昭。”言罢,我伸手将人扶过来。

“啊,”那人十分局促,“我是文劭的高中同学。今天老同学聚会,他喝多了,我就将他送回来……”

“谢了,他交给我就行了。”

等那人走了,我低头看着靠在我怀里傻笑的人,不由得轻叹:以夏文劭的素养,怎会放任自己醉酒失态?他那什么老同学,一看就是心思不太正。真是……

“夏文劭……”

这人醉了后十分任性,虽不吵不闹的,却拉着我,死活不愿走路。

偏偏这样任性的夏文劭,让我有些心软,竟舍不得为难他,只好学他那位同学,将人整个儿地抱在怀里,慢慢挪着步子。幸而这条路偏僻,不怕被人看到误会什么。

我对夏文劭的事情了解不多,连他住在哪里都不清楚——隐约记得他好像在学校附近租了房——便决定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宿舍。

拖着醉鬼上楼梯,是件极有挑战性的事。我被弄得不耐烦了,干脆将人直接抱起来。一个大男人不轻,我的力气虽也不小,等把人抱到三楼后,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明明十分恼火,触及到对方迷茫无辜的眼神,我只能悻悻地压下不快,还是任劳任怨地将人连抱加拖地带进宿舍。

一进宿舍,我便懊恼了。宿舍都是架子床,床铺在上、书桌在下,夏文劭醉晕晕的,怕是根本爬不上去。床那么高,我也不方便将人举上去。

只好将另外几张椅子拼一起,让他躺平先缓缓醉意,等稍微清醒后,再让他上床或者干脆送回他的住处。

安置好夏文劭,我去了餐厅。夏季即将来临,小吃部已经有卖绿豆汤的了。绿豆能解酒,便卖了两大杯。

再回宿舍,我看到坐在地板上的人,忽然觉得头疼。

“怎么坐在地上?”我认命地走过去将人拉起来。

他似乎清醒了一点,小声说道:“不小心摔下来了……”

“喝点绿豆汤,然后去床上睡吧。”

他低着头,木然不动。

我无奈极了,将他按坐在椅子上,又撕开绿豆汤的杯口,塞到他手里。

夏文劭接过杯子,却是盯着绿豆汤发愣。我叹了口气,推了推杯子:“快喝吧,能解酒。”

“明昭,我是不是……”他忽然开口,神情十分迷茫,“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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