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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十余亩[系统](301)+番外

反正他的目标并非成为文坛大牛,而是宣传并推广医学知识。

然而好久没再听到周昉祯提及刻书。

郁容想起对方比自己还糟糕的文笔,不好戳人心窝窝,便忍着一直没多嘴问。

不承想,忽然就听到了好消息。

他有些意外:“书已经卖了?”

周昉祯勉励维持矜持,却明显难掩嘚瑟:“一千本,售罄。”

郁容顿时张大双目,讶然之极:“这么多?”

居然全卖光了,真真是厉害!

周昉祯控制不住地勾起嘴:“我便又拜托书坊再印五百。”

郁容忍不住担心,周兄可别一时热血冲头,增印五百本在这个时代数量可真不少,万一没人买……

转而想到两位老先生在文人间的声望,又有些不确定,毕竟他对刻书之事了解得不多。

收起各种猜想,他微微一笑:“恭喜了,周兄。”

不管如何,开局颇是良好,友人在实现其“伟大抱负”的路途上,总算迈出了进步的小小一步,他如何能没眼色到打击对方的积极性?

而且……

想到自个儿的文章,印了一千份在陌生人手上传阅,感到赧然的同时禁不住有些兴奋呢!

周昉祯二度开口,话锋一转:“趁那五百本再印之际,便请小郁大夫再写一篇。”

小兴奋中的郁容闻言,瞬时回归了现实:“写……像上一篇那般?”

周昉祯用力点头,双眼明亮,是赞美的语气:“那篇‘鬼附身’读起来真的很有趣。”

郁容一时无语。

听得出来,他这位友人是真的喜欢自己写的东西,然而思及此人对神神道道的东西情有独钟,导致他也是难以信服对方的“眼光”。

说起刻书之事,周昉祯兴头极高:“小郁大夫尽管安心,树成先生跟无庸先生答应好了,每年替我的《武林志》写上几千言,无需担心没人购阅。”

郁容轻笑。

好罢。

看来周兄不是一点儿没“自知之明”。

这家伙倒是颇有些本事,能让那二位大牛愿意长期供稿……如此,确确实实不必担心《武林志》的销售。

就着刻书话题,两人讨论了好半天。

余光掠过刚进屋的“书生”大王,郁容识趣地起身告辞:“我这便回去构思,不叨扰了。”

周昉祯起身相送,顺手不知从哪摸了本轻薄的书册:“这一本《武林志》是我特地为小郁大夫你留的。”

郁容笑着收下,交稿过后,他还没看过“成品”,难免觉得好奇。

便一回暂宿的木屋,人一只脚才跨过门槛,迫不及待就翻阅了起来。

书封和市面上大多数的印书一般,简洁写着《武林志》几个大字,然后是周昉祯的别号……东方不惑。

郁容囧了囧。

咋不干脆叫东方不败?转而想起周兄的外祖家姓氏是“东方”。

默默打住了吐槽。

主要是……自个儿的“笔名”也不怎么样。

作为一个起名废,他最终选择性地参考了聂昕之的建议。

当然不是男人取的“匙儿”、“晏儿”,但……

郁容随意翻开书册,正好看到《鬼击》一篇,作者署名“聂晏”,咳!

羞耻心爆棚。

赶紧阖上书卷。

缓了缓,他重新翻开书封,从扉页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周兄的奇思妙想虽大多时候不太靠谱,但有时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比如这《武林志》里的插画,比之市面上正正经经的书籍,颇是与众不同,新颖让人眼前一亮。

关键这插画,不仅画得好,而且特别应景。

郁容不由得翻找起画者的名字,看到“东方不惑”四个字,小小意外了一把。

周兄其实挺有才,就是好像自我定位不太对?

在心里叨咕着,郁容继续翻阅起书的内容。

两位老先生的文章早已拜读过。

如今再看,尽管写的是猫啊鱼的,读起来还是觉得别有趣味。

大牛不愧是大牛。

然后是周昉祯的文章,占据了全书的一半篇幅,写的是……嗯,郁容死活也不愿写的“龙傲天”日天日地的故事。

郁容囧囧有神地读着故事。

又雷又爽,感觉十分销魂,只是……

不知不觉地,竟然全看完了,挺津津有味的。

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周昉祯的文笔真得不够好,幸而胜在文字简练、描述能抓住重点。

且,脑洞大破天。

洋洋洒洒没写完的龙傲天传奇,比郁容自己瞎说的有意思多了。

厉害了,周兄。

郁容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打算日后每期《武林志》都买一份,对这一个故事的后续发展,他相当地好奇。

遂翻到了自己写的《鬼击》一篇。

强忍着羞耻,秉持着反省的态度,他仔细地将自己写的文章重读一遍。

鬼击者,是为病名。

原因不明的胸腹绞痛,或是肿胀淤血,或有吐血出血之症状,照古人理解,是鬼疠之气侵入人体。

更迷信的说法,是因为患者冒犯了神鬼,或是做了什么措施,被神鬼击打而致病。

郁容参考天朝经典《聊斋》的写法,写了一篇百分之七十为神鬼的故事。

一惊一乍,惊悚万分。

在最后百分之三十的内容里,他花了重要篇幅,描写了一名为张机的高人。

张机,字仲景,世誉“医圣”,其传世巨著《伤寒杂病论》是为中医学的基石,四大经典之一。

就在故事主角穷途末路时,张仲景闪亮登场,以其超绝的医术、绝妙的药方,只用矾石、皂荚、雄黄及藜芦,四味药等分,便治好了这名鬼击患者。

真真是妙手回春!

以此,故事作出了结论:

鬼击者非神鬼作祟也,大力宣扬迷信不可取,奇症自有缘由,只需找到病源、弄明病机,对症下药则药到病除。

妥妥的“走近科学”之风范。

对天朝老祖宗心怀感念的郁容,忍不住夹带了“私货”。

用上一点字数,描写了张仲景的生平,及其著写的《伤寒杂病论》。

反正是“架空”,他就“任性”一把呗,爱咋写咋写。

一不留神,将全文读完了。

郁容……

颇感自我良好。

捧着书册暗自陶醉,好半晌,他才强自压下小小得意的心情。

照系统评价,这一篇也就不功不过,平庸之作罢了。

远不到自满的时候。

定了定心,郁容阖上《武林志》,想起周兄的“约稿”,开始思考起下一篇该写甚么。

一直推倒重写的“产论十说”,他一方面还是各种不满意,另一方面觉得,其与《武林志》当前的风格不相符。

暂不作发行考虑。

转而又想到了《鬼击》,说起张仲景,郁容自然而然就忆起了名医秦越人,亦即传说中的“扁鹊”。

同为四大经典之一的《难经》,尽管学术界对其作者与成书年代有诸多争议,但不少人倾向于是为扁鹊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