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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屋(82)

作者: 慕云皎皎 阅读记录

“这里这么多人,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谢兰音真是又羞又气,这可是天子殿前,他就这般做,若是被人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沈霁得了好处,自然耐心哄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莫怕,他们都在看舞曲,怎会注意到我们这里。”

他的脸皮忒厚,谢兰音可没脸同他折腾,推开他坐起身子,又迅速移开了些许距离。

见到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沈霁不禁哑然失笑,压低嗓音说道:“音音,过来些,距离这么远做什么?”

谢兰音撇嘴:“我才不要。”

别以为她不知道此人打的什么主意,他要丢人,她可不想。

眼看无可奈何劝不动谢兰音,沈霁低低轻叹了声,“好吧,不过音音若是不过来,恐怕要错过另一个消息。”

闻言,谢兰音抬眸,有些意动:“什么消息?你莫不是在诓我?”

沈霁摇首:“怎会?三郎一番好意,音音莫要辜负啊……”

他垂下眼帘,做出一派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看她依旧没有过来的打算,这才抛出钩子:“我刚才看到淮安王妃离席。”

此话方落,谢兰音眺望对面的座位,果不其然,淮安王妃不知所踪。

“不止是她,还有谢凝黛。”沈霁笑道,“她们两人同时离开,音音不想知道原因么?”

即便明白这是他刻意说的,可对于这两个八杆子打不到一处的两人,谢兰音还是忍不住皱眉。

“她们去哪了?”她不解追问。

沈霁伸出手,掌心向上,“走,带你去看热闹。”

谢兰音犹豫再三,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沈霁挑眉,戏谑:“音音这是怕了?若是迟了,好戏可就结束,届时最精彩的一幕什么都看不到,那才叫可惜。”

分明知道他这用的是激将法,谢兰音还是不甘示弱。

“好,去就去。”

她将手搭了上去,被沈霁牵着朝殿外走去。

外头寒风冷冽,呼啸着刮过面颊,沈霁紧紧护着她并不朝着光亮那处走去,反倒身影渐渐没入黑暗。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四周阒静无声,只有风声飒飒,以及脚步落地的声响。

黑逡逡一片,无端叫人心头胆颤心惊,谢兰音转身欲走,心想自己是不是被沈霁诓了,可沈霁却紧紧扣着她的腰肢,附耳低语呢喃:“乖,好戏要开场了,等会就能看到。”

随着一片乌云散去,皎洁月光如瀑流泻而去,落满一地霜华。

树影对面,一盏幽微火光遽然亮起,紧跟着两道身影映入眼帘。

来人正是谢凝黛和淮安王妃,她们二人不约而同来到此地,显然早就约定好。

“不知昭仪娘娘要我来此有何要事?”淮安王妃收到她的纸条,不动声色离席来了此地。

这位娘娘可是宠冠后宫如今品阶最高的娘娘,最得萧晗光宠爱,淮安王妃心想她莫不是要跟自己合作?

想到这里,面上笑意更甚,紧跟着高昂起头一派从容得意。

熟料,谢凝黛悠悠开口:“找你不为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尝一尝滋味。”

“什么滋味?”

还未等淮安王妃细想,突然,一股巨大推力袭来,脚下不稳,直接坠入身后冰冷湖水之中。

铺天盖地冷冰冰的水灌入口鼻,刺骨寒意冻彻五脏六腑,她不会凫水,扑腾着挣扎。

谢凝黛冷眼旁观,面上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她的身后是一片无垠黑暗,像是泥沼般欲将眼前之人侵吞殆尽。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三章 独舞(二更)

“咳咳咳——”

淮安王妃在冰冷湖水中待了好一会儿, 谢凝黛才命人将她捞上来。

刺骨的冷无孔不入,似针芒恶狠狠扎进细皮白肉,疼得她面色惨白如纸, 颤颤缩在地上狼狈不堪,浑身皆在颤抖。

“为、为什么……”

她不理解,分明和这位昭仪娘娘不过初次相见, 她为何要这么对自己!

抬首间, 谢凝黛一步步走到眼前, 望着她冷冷勾唇, 用绣花鞋勾起她的下颌同自己对视,目光蔑视, 仿若在看死物:“就连我都不敢和她那么说话, 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前面那番话依旧叫淮安王妃摸不清她到底是为谁出气, 可半月前, 唯有冯媛落了水——

“你是冯家的什么人, 认识冯媛?”她颤颤咬着牙关追问。

谢凝黛不屑:“她算什么东西,我会认识她?记得管好你的嘴和你的态度,否则下次再见到你,见一次丢一次。”

阴鸷目光如炬, 淮安王妃顿时想到一人, 福至心灵。

“谢、谢兰音……你是为了谢兰音!”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谢凝黛竟然是为了谢兰音出气。

也怪她没有刻意调查这位昭仪娘娘的背景, 如今这才恍然想起, 这位昭仪娘娘也姓谢, 莫不是谢兰音的姐妹?

她有些懊悔, 这位昭仪娘ʟᴇxɪ娘颇得陛下宠爱, 若是今后有了龙裔, 地位更不是不能同日而语。

至于谢兰音就更不必说,她嫁给沈霁,从区区小官之女成为诰命夫人,就连曾经的前未婚夫平阳侯府那些人都不能对她有任何指摘,但凡这对姐妹花联手,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淮安王妃越想越心寒,又痛恨她们的运道,可惜长宁侯姜岸上次交出一部分的兵权,现下手中剩余的这些,根本不成气候。

给了一回警告,谢凝黛便回了大殿,依旧笑意盈盈,仿若方才真的是由于身子不适才稍微休息了会,浑然不知谢兰音早将这些一一尽收眼底。

……

宫宴未散之时,沈霁随意扯了个借口带着谢兰音离开。

若问方才那一幕对于谢兰音意味着什么,无疑将她心底曾经的疑惑再次扩大。

她非常确定谢凝黛并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可是为何要这么做?

莫非真是出于姐妹情深,可当初刻意勾引江柏舟之时,在她心中总是一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你怎么知道谢凝黛会把淮安王妃扔到湖中?”

马车慢悠悠走着,车轱辘沿着青石板缓缓前行。

沈霁慢悠悠将暖手香炉塞到她手中,唇畔噙笑:“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做,只是觉得她们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其中必有有趣之处。”

是这样吗?

谢兰音心生疑窦,不禁追问了句:“当真如此?”

沈霁哑然失笑,“唔——要说怀疑的话,应当是张氏寄给谢凝黛的信。”

谢远之事,就算保住一条性命却也要到穷乡僻壤之地做个当地小小知县,同京城满眼繁华富贵相比,那样的小地方他们怎能甘心?

张氏临走之前,谢凝黛虽然没有前来相送,但也给了一红木盒的银子,虽然比不上谢家曾经的大半银钱,可也足够衣食无忧。

是的,衣食无忧,不代表就能肆意阔绰要买什么买什么。

有道是由奢入俭易,富裕过一遭一朝回到往昔,就连喜好的金钗都买不了几根,未过多久,张氏银钱便花了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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