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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星星会说话(104)

他只是有些感慨,人之命运,瞬息万变,善恶到头,终有业报。

章小月付出的代价未免太过于惨痛了些,而真正大恶之人从不会有愧疚之时。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更加冷冽。

章书闻带着一身寒霜打开了家门,刚站定就被扑上来的身躯撞得一个踉跄。

他揽住余愿的腰,抬脚把门掩了,将手里的袋子提高了点,低头笑说:“毛毛躁躁的,给你买的蛋糕要被撞坏了。”

余愿的眼睛像是小狗听见肉骨头似的噌的发亮。

章书闻拍拍他的后背,“想吃就松开。”

余愿在家里等了章书闻一天,很是黏人,蛋糕的诱惑力显然没有章书闻大。他不撒手,反而往灌了寒风的风衣里钻,毛绒绒的脑袋蹭在章书闻的颈部、下颌,又凑上去在白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结束兼职的章书闻眉宇间有疲态,被这么一亲,微皱的眉心舒展,垂眸看余愿亮炯炯的眼瞳,明知故问,“干什么?”

余愿不说话,害羞地避开章书闻的目光。

章书闻随手把袋子放在桌面,捧着余愿的脸亲亲红润的唇,问:“好了吗?”

余愿抓住哥哥的手腕,是一个挽留的姿势,摇头。

章书闻又亲一下,“现在呢?”

余愿又摇摇头。

章书闻手心宽大,随手一盖就能将余愿的整张脸都蒙住,等余愿湿润的唇瓣啄上来时,只贴在了他的掌心。

许是他之前义正词严地不让余愿亲他,两人的关系有所转变后,余愿就仿佛要把这几年缺失的吻都补偿回来,时不时偷亲他一口,亲得他脸颊唇舌湿漉漉的都不罢休。

章书闻逗余愿,不让亲,余愿就着急地去扒拉他的手。等余愿彻底急眼,他才将人拥进怀里湿吻,双掌安抚性地在背后揉着。

只是这样,不做别的,就足以让微凉的体温逐渐发热。

许久,风衣沾染的寒意都褪去,章书闻才松开吮住的软物,看喘不过气的余愿,呼吸沉重地问:“现在好了吗?”

余愿软趴趴地坐下来,张着唇呼呼喘气。

章书闻揩去他唇上的湿润,平复呼吸,却仍觉得热,不由得脱了保暖的风衣和羊毛衫,让体内的燥热腾腾在空气中挥发。

他让余愿吃蛋糕,芒果味的,他在附近的甜品店买的切件,近来余愿很爱吃。

再有几日又是新年,章书闻推了所有的兼职,打算跟余愿好好度过。

他们已经很久没过过一个像样的年了。

远在海外的陈永乐也要回国,又是一年多不见,自然是要碰个面的。

他打开手机回复对方的短信,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陈永乐还是老样子,有什么事都往外抖,说自己交了女朋友,到时候给章书闻看照片,又问章书闻有什么行情,“我就不信大学三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章书闻目光悠悠往上挪,看墙面上挂着的画像,又落到光里津津有味吃着蛋糕的余愿身上。

一勺奶油递到章书闻的唇边,他笑着含住,甜味在口腔里融化。

半晌,他下定决心一般地回复陈永乐的信息,“见面你就知道了。”

第75章

年二十九,广城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到处都是出外采购游乐的行人。

陈永乐的车子在地下车库足足兜了七八个圈,才终于等到空位置。

几人一同下了车从扶梯上楼,隐隐约约能听到高昂清脆的女声,“好一朵迎春花,人人都爱她,好一朵迎春花,迎来大地放光华......”

十年如一日的歌曲,十年一如的歌声,听来倍感亲切。

陈永乐不赶巧,这次回家过年撞上考试,昨天晚上下的飞机,年初二早上就得麻溜收拾行李飞回去,此刻尤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每逢佳节倍思亲”。

他的时差还没有倒好,一觉睡到中午就急吼吼地出来和章书闻见面,几人到市中心逛山姆。

这是陈永乐打的不知道第几个哈欠了。

章书闻见况道:“待会回去找个代驾吧,不用送我们了。”

陈永乐用力晃晃自己的脑袋,“不碍事,就这么小段路。”

“我是怕你疲劳驾驶被交警扣了。”章书闻摇头,“大过年的,别拿自己人身安全开玩笑。”

陈永乐一连说两声知道了,看向余愿,“你哥年纪轻轻,说话跟我爸似的。”

章书闻用掌心把余愿好奇得伸出来的脑袋摁回去,笑了声,“难道要学你说话不着调吗?”

陈永乐挑了下眉,“你喜欢也不是不行咯。”

两人相识多年,谈起话没什么忌讳,偶尔开一下对方的玩笑亦是寻常。

陈永乐取了购物车,见余愿亮晶晶地看着,把车子推过去点,“愿仔开路。”

余愿高高兴兴地接过。这个时间点超市“人满为患”,走两步路就得停一会儿,撞车更是频频发生。

陈永乐买东西不看价钱,见着感兴趣的就随手往车里丢。期间他给家里人打电话,问家里还缺不缺年货,问一句丢一大袋,不多时,购物车里就堆了好些东西。

余愿的行动更不方便了,章书闻便时不时把失控的购物车拉回来。

“我等阵就翻去。”陈永乐随手抓了袋虾片,“我知我知,你冇咁啰嗦啦,不同你讲啦,挂住先.....”

陈永乐挂了电话,哇了声,“我拿了这么多啊。”又说,“我姑晚上要过来,好几年没见了,非说要看看我现在长什么样,待会吃完饭我就得走了。”

陈永乐满打满算回国就三天,能挤出时间跟章书闻见面足可见重视,烦躁道:“什么破考试,非得在这个时候。”

章书闻应声,“赶时间的话就先去吃饭吧,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他注意到余愿正在盯着靠墙的蓝莓干,刚想看看价格,陈永乐已经豪爽地往车里丢了两袋,不由分说地把购物车推走,“愿仔,过来看巧克力,你喜欢白巧还是黑巧?”

余愿看向章书闻,得到首肯后跟上去,和陈永乐在一大架子巧克力前挑挑选选。

等逛了一圈,购物车都塞满了。

陈永乐把一些零食给挑出来分了袋塞到后座,其中就有那两袋蓝莓干,抢在章书闻前头说:“这些是给愿仔的,你别跟我争。”

章书闻笑笑,“我什么时候要跟你争了?”

“我还不知道你啊。”陈永乐嘁声,“你最好是。”

当年章书闻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陈永乐曾借给他五千块,说是借,其实陈永乐压根就没打算让章书闻还,早把这笔借款忘了个干干净净,没想到上个月章书闻连本带利给他转了账。

旁的陈永乐不敢多说,对章书闻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看似风轻云淡,其实自尊心比谁都重,平生最不喜欢欠人情,这笔钱想必一直压在心里,整整压了五年多,如今能填补上,定是松了一口气的。

车子的后备箱被陈永乐扫荡的年货塞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