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还有!更不能跟书院里的人说我擅长赌术!”
祝小英:“…… =A=”
马文才:“而且,更是千万不能说我们赢了钱回来!!”
祝小英:“…… =V=”
马文才:“不然我可就惨了……嗯?英台,英台你怎么了?”
祝小英飞快地微笑眨眼睛:“唔?没怎么呀!”
马文才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对了,还有件事没跟你说。”马文才说着看了梁山伯一眼。“昨天那家赌场……咳咳,因为犯了行规,又亏损了不少,已经由文才兄出面,收归到他们家名下了……”
祝小英差点把一口汤喷出来,诧异地看着梁山伯。
马文才:“这个你更不要跟别人说!这其中牵扯到很多东西,复杂得很。”
祝小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嘀咕道:“幸亏,你现在才告诉我。”
马文才:
“嗯?你说什么?”
祝小英心虚地笑:“没……没什么,你放心,这些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嗯,打死也不说!”
梁山伯默默地看了祝小英一眼,不声不响饮了口茶。
“对了,你们有没有帮我查到,那个纸团是谁扔的?字是谁写的?”吃好午饭,祝小英和梁山伯马文才背了琴往后山竹林走,准备去上秦夫子的课。
一提这事祝小英便开始咬牙切齿。
“王忱写的。”梁山伯很快回答。
“哦?这么容易就查到了?”祝小英问。
“都不用查,他事后自己就承认了。”
“他……他怎么能……”祝小英自认为从没得罪过这个酒鬼,不由心中悲愤,“他的字写得那么难看?”
“还好。”梁山伯回道。
“那……难道是他喝醉时写的?”
“呃……不是。”马文才有些难以开口。
“那怎么会写成那样?”
马文才看了看梁山伯,梁山伯回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梁山伯轻轻咳嗽了一声,才艰难说道:“他说……他是用脚写的。”
“嗯,还是左脚。”马文才补充。
祝小英的表情,在一瞬间碎裂。
☆、第五十三章
接下来,随着时间一点点逼近太阳落山,祝小英的心情越来越忐忑,只要一想到即将蹲在书院后门眼巴巴等着被她领出去撒欢的一帮猥琐公子哥,她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事又不好跟梁山伯和马文才说……
总不能跟他们说,她稍微被人吓一吓就恨不得连他们的祖宗都供出来出卖吧?
鉴于秦夫子对祝小英的青睐有加,她在古琴课上是从来不敢开小差的。但今天不一样,古琴课上来了一位稀客。面对这位稀客,秦夫子那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很难得的出现了一小片裂痕,本来就很薄的嘴唇抿得不能再紧了,一直垂着眼埋头抚琴,也因此没什么功夫去搭理祝小英。
秦夫子在琴弦上轻轻拨了几个音,听起来仍是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但那额角不断跳动的青筋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狂躁的内心。
终于,在席下一众孽徒看好戏一样的目光中,秦夫子双手突然重重往琴上一按,余韵犹存的琴音骤然停住,他抬头瞥了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某人,压抑着怒火,淡淡道:“我弹琴,不喜被打扰。”
白衣飘飘的顾恺之笑意盈盈地从一片竹叶中探出身子,温和地望着秦夫子,脸上还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无辜表情:“嗯?我都隐在叶丛中了,莫非子游还能看到我?”
秦夫子:“……”
众:“……”
其实顾老师,你还是很大只的……那几片小破叶子根本挡不住你挺拔伟岸的身躯好吧?
当然,那天晚上曾亲眼目睹过顾恺之举着一片柳叶被桓玄浇灌这种震撼剧情的几个人,眼神都有一瞬间的漂移。
秦夫子沉默,眉微锁。
顾恺之在画纸上轻轻点了几笔,然后抬头认真观察了一阵秦夫子,很职业地说:“表情要放松,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碧水墨,最是轻妙灵动,若是所画之人没有那种清新儒雅如碧水泠汀的气质,岂不是白白糟蹋了这盒好墨?”
秦夫子手一抖不小心弄断了一根琴弦,他强忍着嘴角的抽搐,慢慢说道:“如此说来倒是子游的错,不过,若论天下最为出尘之人非顾兄莫属,顾兄为何不为自己做一幅画像,也好成全了这难得的好墨?”
顾恺之一愣,随后默默地点着头,赞成道:“这碧水墨珍贵,若是画我自己倒还真不算糟蹋。”
秦夫子:“……”
众:“……”
顾老师您还能再自恋一点么……
“但是,”顾恺之话锋一转,又惆怅起来,“我自己又看不到我自己,这可怎么画?”
祝小英发誓,她几乎可以看到聚集在秦夫子身上那强大的低气压正慢慢具现化。
“不过,我倒是听人说子游那里有一面宫里御赐的铜镜,高三尺有余……不知可否借我一用?
”
于是,顾老师你其实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吧,目标就是来坑人镜子的?
崇罗书院后山竹林中一阵冷风飘过,寂静无声。
半晌,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想早点摆脱这碍眼的文艺青年,秦夫子冲顾恺之绽放出一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只不过这蒙姐微笑是扭曲的,“好,送你便是。”
顾恺之见大功告成,白衣飘飘地对秦夫子拱了拱手,然后又白衣飘飘地麻利收拾好笔墨纸砚,最后白衣飘飘地闪了,只留下面色由青转黑的退休宫廷琴师……
祝小英看着气场越来越可怕的秦夫子,再看看正向西天慢慢爬的火红夕阳,胆战心惊之余突然灵机一动!
于是便有了下面的对话:
秦夫子,平静好情绪准备继续上课:“咳,接下来我们开始上课。英台,你先将上次我让你练习的曲子弹一遍。”
祝小英,有些茫然:“(⊙o⊙)?什么曲子?”
秦夫子:“……上一次不是让你下课后留下来练习了吗?”
祝小英:“哦……”
祝小英开始弹琴,弹得很不错,清雅的旋律如流水般缓缓自纤纤十指间流出,秦夫子一直锁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随着主旋律渐入,高`潮部分来临,最开始零落的琴音也仿佛清流汇聚,恢弘如瀑,大有一气呵成酣畅淋漓的通透感……只是,这酣畅却只淋漓了一半,就……卡住了。
祝小英弹错了一个音。
就像挠痒痒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了那最痒的一点,正准备对准其狠挠强挠用力挠着重挠的时候,突然手被拍开不让你挠了……那滋味想必谁都体验过。
所以,秦夫子的脸更黑了。
他忍了很久,最后才很客观地挤出一句:“嗯,与上次相比倒是长进不少。”
如果是平时,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但祝小英偏不知死活地小声接了一句:“嗯……反正不过就是错了一个音,不打紧!”
这可就触到了秦夫子的逆鳞了!
谁不知道当年名满天下的宫廷琴师秦子游对琴艺的完美追求几乎已经到了偏执的程度?“只不过错一个音不算什么”这种理论敢在他面前提一个字他就能用琴将此人抽飞,更何况,这次祝小英卡得那么准,这个错了的音刚好是在最关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