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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语(10)

「龙儿,龙儿等等……」

一大清早,眼看儿子又要出门的练夫人赶忙拦下他。

「娘,什么事?」他顶着一双熊猫眼间。

练夫人心疼地看着憔悴的儿子,说道:「吃过饭再去找吧!」

「娘,我吃不下,我……我要去找姐姐。」

「要找凤儿也必须吃点东西。」

「不要逼我。」他烦躁地说着。

练夫人不禁悲从中来,伤心地道:「娘知道风儿失踪让你很担优,但我和你爹又何尝不紧张?只是看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担心凤儿没找回来之前,你先给病倒了,那……那谁来帮我找我女儿啊?」

唉!都快过年了,竟会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莫非是她香烧得不够勤?

「娘,你别哭,是我不好。」练龙愧疚地轻拥着她,「我答应你,好好吃顿饭就是,那你也一起吃。」

他知道不只是他食不下咽,其实他爹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练凤是家里众人捧在手心的珍宝,她的失踪谁能不难过?

「龙儿,为什么你不请太子帮帮忙,有了御林军帮忙搜寻,这样不是比较快?」

他和太子敬吴是好朋友,这点应该不困难才是啊!

「不,那家伙不可靠。」练龙断言道。

这件事要让那好事的家伙知道,绝对会插手管到底,到时候怕不弄得满城风雨,绝对无法罢休。

「何况说不定姐姐正落人坏人之手,我们若惊动官府,万一那坏人情急之下伤了姐姐怎么办?」他顾忌地道。而且也怕坏了练凤的名声,毕竟独身女子落人歹人之手,并非什么光荣之事。

「可……都这么多天了……」

「娘,你放心,姐姐没事的,你忘了我和她一直有感应吗?我能感觉到她……她现在没事,放心吧。」他安抚着母亲,也安抚自己。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练夫人双手合十道,「但愿老天庇佑我的凤儿能平安回来。」

「会的,姐姐一定会的。」练龙强烈地希冀着,希望这回他和姐姐依旧心有灵犀,能够听到他的呼唤。

「小龙……小龙……」

「你说什么?」他听不清她念什么。

「嗯……」像是在回答他,但那模糊的呓语让人听不清。

渠令霁浓眉揪紧,凝视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蛋,心中有股不安。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会使事情变得这么严重。

练凤自从那次几乎将胆汁都给吐出来后,又再度病倒,一下子发烧、一下子头痛,连饭也吃不下,绝美清丽的小睑就这么消瘦下去,让他冰冷的心也泛起了阵阵的彷徨和忧悸。

她看来好柔弱,那纤柔的模样足以让全天下人都想要呵护她、保护她。

走向床榻前,他用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柔力度拂去了她小脸上的发丝,并拉高了棉被,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等等,他在做什么?这么的温柔?这样的人……是他吗?

这简直太、太不可思议了。

收回手,他愠恼地想逃离。

「别走……」

就在转身之际,忽闻她轻轻喃念这句,还以为她醒来了,惊喜地转过头,没想到她眸子依旧紧闭,只有小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其实她长得很美!

水眸澄澈、峨眉淡扫,细致白皙的脸蛋,犹如出自名家之手精雕细琢般,没有一丝的瑕疵。尤其喃喃呓语的样子,像极了正在撒娇的娃儿,简直可爱至极。

原本以为自己心如止水,不会留恋世间任何一个女子,没想到他竟也会贪看她的娇颜,甚至想知道她那菱唇吻起来的滋味如何。

「嘻……」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她轻轻地扬起一抹笑。

那笑容更增添了她的甜美,一时间他竟忘了所有,低下头偷偷地吻上了那抹看来娇甜的红菱——

「嗯……」那恍似睡梦中的笑颜更加媚然诱人。

那轻轻的嘤咛声如梦似幻,但听在渠令霁耳里,却像是平地惊雷般响亮。

只是轻轻的蝶吻呵,对他来说却是大大的震撼……

天!他做了什么?他究竟做了什么?

趁人之危啊!他连连退离了她好几步,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能趁她如此熟睡之时,偷偷地吻她……

不!本末倒置了,绝对不是趁她熟睡偷吻的问题,而是他之所以吻她的动机。为什么?这究竟为什么?

他懊恼又气愤,但却留恋那种滋味,该死的,他究竟着了什么魔?她是个大麻烦,大麻烦啊!

「小龙,小龙……」倏地,她又连连哺念了句,这一句竟喊得清晰无比。

渠令霁全身忽地僵住了!

这些天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因此时常会听到她喃喃呓语,除了恩人之外,最常念的就是「小龙」这个名字了。

‘小龙?」是个男人的名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她喊这名字时,他心里就有股酸意横流。

「起来。」渠令霁极度不愿听到她继续喊那个名,连忙摇醒她。

练凤迷迷糊糊地张开乌黑的眸子凝睇着他。

「我……我不想吃饭!」她未经思索地反应道。

一股愧疚感又袭上了他心头,渠令霁刚毅的脸上表情古怪地道:「放心,以后我不会吓你了,别怕!」

练凤顺势靠向他胸怀,「恩人,你对我真好。」

渠令霁突然有点呼吸困难:「大小姐,你爹娘没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

她现在的模样,难道想勾引他不成?

「有啊!」她认真地点头,轻轻漾出一抹笑颜道:「不过你是我的恩人,不需要忌讳那么多。就像我和小龙一样。」

在他身边,她可以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所以她便如此全心地依赖着他,心里没有丝毫生疏之感。

「什么?」渠令霁突然抓住她的手,语气急躁凶狠地问:「你说你和叫小龙的男子也这般亲近?」

「是……是啊!」不知道他为何又突然生气,练凤急急地想收回自己的手,「哎哟!你弄痛我的手了。」

「告诉我,小龙是谁?你丈夫?还是你的情人?」他没松手,依旧咄咄逼人地问。

该死的,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这个念头让他更加暴躁不安。

「什么丈夫、情人?小龙是我弟弟,孪生弟弟啦!手……好痛好痛……」她大病未愈,他手劲又大,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

「弟……弟弟?」渠令霁这才松开了手。

是啊!他突然忆起两人初见面那一回,他曾见过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护卫性地守着她,就像守着珍宝似的。

「呼,好痛!」练凤见他抬头望她,下意识一直往床里面缩。

「很痛吗?我看看。」

「不要……」

渠令霁不顾她的抗议,将她抓到面前来,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间在她嫩白的手腕上留下五指红印,心头上莫名地揪紧。

「我去拿药。」

狩猎危险,会受些大小伤害实在难免,因此他身边的药物不少。渠令霁立刻翻箱倒柜地找出了消红退肿的药,抹在她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