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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没有国王(12)

偷渡出来的人泛被押解回鸟笼去了,偌大的庭园剩下喷池不断的水声。

都不讲话很奇怪,心念才动,一件仍有体温的大衣裹住遂莲白有点凉冷的身躯。

「出来要记得多加衣服。」

「谢谢。」

温暖的体温,干净的味道,让她暖洋洋。

「进去吧,已经很晚了。」

就要这样挥手晚安,Gameover了吗?

「我都不知道晚上的花园这么漂亮。」她在凉亭的台阶上坐下,对他招手。

穆札也在她身边坐下。

他是个强壮的男人,层层衣物包裹下的肌肉坚硬结实。

「这是我一手设计的,你喜欢?」谈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他的神情放松,像大男孩谈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我听说你很忙,每天外宾访客行程多得一张单子都不够。」

「那些宫女都怎么说我啊?」

说实在的他也很想知道。

「原来你也会怕别人说你坏话喔?」她们说得可多了,简直可以出一本精彩谄媚大全。

「我总有几项优点吧?」

这么惨?

「你要不要贿赂我帮你广为宣传?」

「你真可爱。」

嗄!她抽气,脸热手慌,无事忙的把他过大的衣服两只袖子打结垂挂在前胸,然后拉扯着玩,

「当国王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还真是好问题。

「想知道国王每天都做些什么,明天起跟我一起上朝,也就是上下班,怎样?」

作为一个世袭的王位继承者,他已经习惯每天固定的行程,当国王是什么感觉,他说不出来。

「可以吗?」

「七点,会太早吗?」

时至当今也不流行早朝这种玩意了,穆札见她精神不济,想来是这几天为了江弄筝的事情伤神,吃睡都不好,他要她把过去的事情忘记。

「我立刻去睡觉!」

然后就可以早睡早起。

穆札为她的可爱莞尔了。

「你会等我吧?」

「会,十分钟。」

「我会准时的。」

只要看见她,他的一门心思只能兜着她转,翻来覆去,控制不了。

穆札用声音拉住遂莲白欲去的步伐。

「对于江妈妈的事我很遗憾。」

她脸蛋上的笑抹上了苦。「那不关你的事。」

她轻摇头,不想再说。

不算泯恩仇,这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怎么理也理不清的。

她走了,消失在重重的回廊中。

穆札重重的抹脸。「天纵英明的你为什么碰上她就变猪头,一头笨猪?!」

种种情绪充塞心头。

本来是要送给弟弟冲喜的对象,他怎么可以对她动心?

现在的他是作——茧——自——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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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札平日上朝的皇宫仿造的是伊斯兰清真寺的模样。

金黄色的洋葱头,据说那用的是24K的纯金片贴成。

国家元首身边护卫多多是正常的事,可是在严肃西装还有套装的机要人员里多了个身穿海蓝绸裙,发绑马尾的粉嫩嫩少女,别说史无前例,根本是空前绝后了。

对于遂莲白亦步亦趋的跟着穆札,看的一干大臣惊讶之外开始交头接耳,把议事厅当作了菜市场。

「叫那些大老们别太八卦,有事呈报上来,没事趁早回家睡回笼觉去。」

世袭的王位继承者很无力的要面对许多不肯卸任,还有自认对国家有非常贡献的大老。

每天要忍受他们口齿不清、千篇一律的劝言,一有不听他们的话的想法他就会是个昏君。

这些老头子也不想想,就算他励志当昏君,时至今日,人民过惯了文明的好日子,肯吗?

替这些三不五时就会来烦他一遍的老不死,都善尽了左耳听右耳出的责任,接下来的是开会,内政、外交、大小公务,会议结束,办公室里还有大量文件,许多重大问题等着他,直到中午。

撑了半天的小跟班早就觉得索然无味了。

本来还以为撑到中午,应该来点轻松的节目吧。

哪知道天地不仁啊,堂堂一个苏丹王的午餐竟然是在办公室里吃的,叫来的是叫人脸皮抽筋的三明治跟咖啡……好啦,她比较特别,多了份奶油蛋糕。

简单的午餐过后,再接再厉吗?

遂莲白发誓,她一刚开始的确是这么告诫自己的。

可是,从头到尾看着穆札低头处理文件,秘书电话接到手软,一下财政部长有事,一下外交部礼宾司有电邮,遂莲白直接承认被打败,国王上班此清洁工还无趣。

她很不给面子直接就在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睡起午觉来。

本来就不敢多问办公室里怎会多出个人来的值班秘书傻眼了。

「苏丹王,那位小姐好像睡着了。」

小会客室的单人沙发,遂莲白双脚垂吊,一只鞋还落了地。

从文件里抬头的穆札露了个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把冷气调小,去拿毯子来,让她睡。」

值班秘书赶紧出去奔走。

一切搞定!

整理服装,非常有专业形象的秘书继续回来执行工作报告。

「嘘。」

呃?他……他……耳鸣吗?

「我叫你安静。」穆札瞪他。

额头沁出少许冷汗,口水吞咽困难。「陛下?」

「出去,把你剩下的报告打成文字,用Mail寄给我,我会看。」

破天荒。

值班秘书机械式的出去,不忘关上大门。

下午,要接待外宾。

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携同王后一行抵达汶莱,进行长达三天的国事访问。

因为有赠送拿督勋章的仪式,穆札不能不出席。

「如果小姐醒了,带她到处去走走,参观一下,总之,别让她无聊就是了。」

别说成人的他偶尔也会对国家大小事务觉得厌烦,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要是能心无旁骛的全程专注在他的工作上,那就不会是十七岁了。

值班秘书瞠目结舌,就算面对王后,苏丹王也没显露过这么温柔的神情还有口吻。

穆札走出门后又转回来。

「要是她想回寝宫,你送她回去。」

「是。」

「另外告诉她我晚上会回来陪她一起吃饭。」

值班秘书叮咛自己要面无表情,这是专业、专业,但是,不敢置信的眼光还是泄漏他再度被惊吓的事实。

不过,穆札开出来的很不幸是空头支票—张,那一晚他直到凌晨过后才回到皇宫。

招待瑞典国王的晚宴拖了太久,又被王后绊住,别说晚饭,他连黄牛的理由也没能解释一下。

遂莲白第一次被穆札放鸽子。

不过,扼腕的是这不是结束,而是一连串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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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

江弄筝的葬礼以最简单隆重的方式举行。

依山傍水的好风水,穆札斥下重资,也取得遂莲白的同意将她父亲遂大同的墓从他处迁过来,夫妻两人同居一处,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