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娸娸求痴(公主寻痴之二)(15)

「你管我要了什么小手段?重点是──我做到了!」

齐娸娸下意识的将身上的长衣裙衫拢紧了点,以免那渗出血丝的罗裙会坏了事,她在山上原都只是一袭白衣儒衫,这套女子的白裳衣裙还是方才哭灵团团长给她的衣服。

「是呀!」

筝语振振有词帮了腔,「重点是娸娸姊已经达到了你的要求,得到别人认可了,别不认帐,快快说明什么是第二关?办完后,娸娸姊就能永远留在咱们这儿……」小丫头忘情而喜悦地搂住齐娸娸的腰身,像个黏在娘亲身边撒娇的小女娃儿。

「然后一辈子陪着咱们了!」

一辈子?!

齐娸娸一阵心悸,她是不可能留在这罕有人迹的山头过一辈子的,那种日子太过单调、太过乏味,一点儿也不适合她。

她是因有所求而接近他们师徒三人,达成了目的她自会离去。

不论是筝语、闻笙或是耿乐,他们谁都留不住她,谁都留不住……

是吗?她问自己的心。

是吧!她的心却给不了肯定的答复。

行行复行行,一大两小终于回到云霓瀑进了密道,此时的闻笙早已恢复了孩子气的模样,和筝语一路上打打闹闹,什么唐三藏、白骨精全忘得干净,对于齐娸娸也卸下了方才莫名的敌意。

甫出密道,一阵悠扬琴音向他们迎面袭了来。

那琴音,清脾亮肺,像柔云、像流水,让人听了只想瞇起眼睛憩着不动弹,可不一会儿,清亮的琴音却突然起了变化,细绵绵、软腻腻成了会勾着人心不放的缠绵曲音。

「这是师父作的新曲吗?」筝语笑嘻嘻拍着小掌一脸向往,「好好听唷!」

「笨丫头!妳懂个什么?」

闻笙听出了端倪,轻蔑着嗓音评断,「靡靡之音!奇怪,师父以前是不会作这样的曲儿的……」

两个小家伙的对话齐娸娸没听进去径自沉醉在乐音里。

这支曲,是昨儿夜里他新谱的一首曲子。

「真好听呢!」

她躺在他身旁赖在草地上,头上是皎亮的月,底不是银丝缎般的飞瀑,她的耳里有水声,有夜枭啼鸣,有他会让人心颤的琴音,更有两人偶尔的喁喁私语。

「叫什么名?」她抬起头亮亮睇着他问得不经意。

「叫娸娸。」他回答,柔柔的笑着。

「不是让你喊我,」她皱皱鼻头依旧赖在草地上下动,「我问的是这曲的名!」

「我说了……」

他放下琴,手一揽将她抱入怀里,将下巴顶在她头顶,「它就叫『娸娸』,是我为妳作的曲,代表着我想到妳时的心情……」

她不出声尽是赖在他怀里,曾经有人为她做过不少事情,但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为她作曲──

作了首叫娸娸的曲子。

她会一辈子记得这首曲吗?

她会一辈子记得这个曾为她作过曲的男人吗?

这会儿,青天朗朗,天光还亮,他却奏起了这首只该在夜里出现的乐音,他在想她吗?想一个叫娸娸的女子?

「师父!咱们回来了!」

筝语童稚的笑语打断了琴音,她抢过哥哥手上的捏面人奔到耿乐跟前献着殷勤,「喏!这是你的白骨精!」

「白骨精?!」耿乐失笑的接过小丫头手上的捏面人,好玩地转了转,「哪来的?」

「娸娸姊挣来的!」筝语睁大稚气的眸。

「她今儿个哭灵哭了一晌午,刚好换来这四个小面人儿,你知道吗?她哭得可真够卖力的呢!」

「我知道,」耿乐不经意笑了笑,「她做什么事向来都很卖力的。」

齐娸娸回避着他的眸光,白日里见着他她总觉得不自在,他和她,一对夜间的恋人,却是日间的陌生人?

「我去起灶准备炊事。」

齐娸娸转身往灶房走去,筝语亦蹦蹦跳跳笑着跟了过去,自从齐娸娸住下后,她渐渐有了一点全家共众的感觉,感觉自己既有爹又有娘,「我也去,我要帮忙!」

齐娸娸没走几步,蓦然让眼前一道黑影给挡了下来,她抬起头,是耿乐。

「妳的腿怎么了?」他皱皱眉。

她讶然回视他,她自认伤得不重,以前狩猎时还曾受过更重的伤,所以这次她并没真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还是让他给看出来了。

「什么怎么了?」

她瞪瞪眼,无视于他的大惊小怪想推开他,「不过就是跪得太久,气血不顺腿麻了,待会儿就没事。」

「撒谎!」

他拉住她不许她再走,眸中失去了平日的淡然而换上恼意。

「妳受伤了?」

「没有!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她使劲的甩却甩下脱他,惹得她也上了火,「你好端端地不去弹你的琴,管人家这么多闲事做啥?」

「别人我管不着,但妳……」忌惮于身边两个小家伙拉长的耳朵,耿乐吞下了后语。

「但我什么?」她哼了气,「这会儿我还不是你的徒弟,更不是筝语,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

「妳会清楚才有鬼!如果清楚妳就不会一个人上恶水谷了。」

他伸手去掀开她的衣摆一看,不只他,连闻笙和筝语都吓了一跳,那白白的衣裙上竟是一大摊触目惊心的腥红色泽。

「这会儿再强说没事呀!」他扯着她往屋里踱去,「连筝语都还比妳懂得保护自己,哭灵哭得伤了腿?妳倒是有本事!」

「这点儿伤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嘛!」她噘着嘴却抵不过他,只得被架进了屋里上药。

「原来……」是闻笙跟在后头讽笑的声音,「妳是用这种戳自己腿的方法来哭灵的?若真知此那可抵不了数的,这次不能算,我还要再想更难的题……」

「随你出什么我都不怕的!」罔顾耿乐用剪子帮她剪开了黏着在伤处的布料、洒上金创药带来的痛,齐娸娸额际冒了层汗,嘴上却依旧不肯歇。

「是吗?」闻笙一脸坏笑,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小恶魔,「那我可要再好好琢磨琢磨该出什么天下第一难题了。」

「够了!」

一个沉肃的嗓音让尾里另外三人都吓了一跳,是耿乐,是那从未在人前发过脾气的男人。

「够了?」

闻笙瞇瞇眼,自小到大师父从不曾用过这样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话的,而这会儿,不过是个来历不明、不清楚目的的女人嘛,竟惹得他如此对他沉吼,难道,这未来的小师妹真的已在师父心底有了不同的定义?

这几天他本就觉得他们两人忽而互视、忽而闪避对方的眼神有些诡异,心底早犯了疑,难不成,他的猜测是真的,这曾抢了他玉佩的女土匪转身幻比成了白骨精,要来夺走他最爱的师父?

他曾说过该是他的东西他都不会许人抢去的,而他的师父,在他心底,可是比那块玉佩还要宝贵上万倍!

「哪里够?一点儿都不够!我说一、点、儿、也、不、够!」

五岁起父母双亡闻笙就跟着耿乐,除了乐音,他和妹妹一直是耿乐心头上最最重要的亲人,所以也养成了他对这好说话、好脾气的亦师亦父亦兄亦友的男子起了根深柢固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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