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娸娸求痴(公主寻痴之二)(16)

「她的第一关是师父帮她过的,第二关又耍了诈!」闻笙发了野性撒泼着,「追根究底,她什么都没做好,连当个女土匪都是失败的,所以我不许她留在这里,一刻也不许!」

边说话这十岁男孩边拨开耿乐正在帮齐娸娸上药的手,蛮横地拉起她往外走。

「妳滚!妳滚!滚得远远的……」

「娸娸姊姊不许走!」筝语跳出来意图拉开闻笙的手,却让他给一掌甩开推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号啕大哭。

「闻笙!」

齐娸娸被推得莫名其妙,更诧异着闻笙眸光中的恨意,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是做了什么,会惹来他这么大的火气。

「你在做什么?有必要这么生气吗?你说前头的不算就不算,三关、五关、七关咱们都可以重新再来过呀!」

「我反悔了!我不要了!这会儿就算妳过得了百关、千关,我也不许妳再留着了,我讨厌妳,我要妳滚,滚出我们的生活……」

嘴里说着手上没歇,他使劲的又拉又推,就是要将齐娸娸赶出门去,经过猛烈的拉扯,齐娸娸腿上那刚收了口的伤又崩裂了,艳艳的血丝淌流在几个人的眼底,格外显得触目惊心。

「闻笙,」耿乐并未采取行动,只是再度厉了声说:「我说够了!」

「你说够了,我说不够!师父!」

闻笙的动作就像个被人夺走含在嘴里糖果的孩子。

「我讨厌她,讨厌你为了她对我凶,从小到大你从不曾骂过我,这会儿你却为了个白骨精、为了个坏女人而凶我!」

「白骨精?」耿乐感受到徒儿浓浓的醋意,为此皱了眉,「什么意思?」

「白骨精就是那种专门迷惑男子而使其转变心性的妖精,就像西游记里那被白骨精迷住而不听孙悟空规劝的唐三藏!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妖精已经迷了你的心,从你看着她的眼神,从你方才弹的乐音,从你袒护她的态度都看得出来!」

闻笙咄咄逼人,还引了西游记的情节做例子,让一旁的齐娸娸听得一愣一愣,若非气氛凝肃,她真的会忍不住爆笑出声。

耿乐是唐僧,闻笙是悟空,而她,成了白骨精?

那筝语呢?

岂不成了小小猪八戒?

这孩子,是看多了野台戏吗?

「闻笙!」

耿乐叹口气,知道对这过于早熟的孩子说谎或有所隐瞒都是件错事,「我承认娸娸于我是不同于其它女子,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我对你和筝语的感情的。」

「你骗人!」闻笙控诉着,「你变了,从前你是绝不会凶我的。」

「是的,我是不曾凶过你,可这会儿我却不得不反省,这样的教育是不是出了问题?」耿乐摇摇头,「不提别的,你故意刁难人去做些可能会有害于生命的事情就是不对,当初你让娸娸上恶水谷寻褰裳竹,那一次若不是有我陪着,她可能会死的,若她真死了,你的良心会安吗?」

「她的死活干我屁事?有什么安不安的!」

闻笙无意软下语气,「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是她自己同意要过我的关卡的,师父,她那么居心叵测的老想亲近你肯定有问题,而你竟然还真被她给迷住了!师父,你向来不是最恨情爱纠葛、最厌恶那种会缠着人不放的女人?最恨靡靡之音的吗?」

「闻笙,师父这么大了,行事有自己的准则,不用你来烦心!」耿乐沉了嗓音,「你先让娸娸进来,她受了伤……」

「她受了伤又怎样?这样的伤死不了人的!」闻笙大吼大叫,「而就算要死,我也不许她死在我们这里……」

「耿闻笙!你闹够了吧?」

闻笙兄妹是跟着耿乐姓的,闻言他愣了愣,长这么大,他从未听过师父喊他全名,显见真是动了气,他面色一沉,索性一把推开僵在门旁的齐娸娸,冷睇着耿乐。

「成!我不闹,反正这屋里有我就没她,有她就没我,你自己作决定!」

耿乐不出声,眼神阴鸷的睇着徒儿既冷且寒,时间一瞬瞬过去,屋里静悄悄,没人出声音。

「你不出声就是舍不下白骨精,成!我成全你……」闻笙昂首吸气,「我走!你就当没我这徒弟就成了!」

说完话他提步离去,头也不回。

「哥!哥!」

筝语先是被眼前狂风骤雨似的气氛给吓呆,没了声音,这会儿见哥哥当真要离去,不由得跺跺脚急着想追过去。

「筝语,不许去追!」

耿乐喊停了小丫头,脸上仍是沉郁未消的怒气。

「他既然要这么做就由着他去!」

「一桩小事何苦闹成这样?」齐娸娸蹙眉悄悄出了声,「让我去把他叫回来吧,如果他当真容下下我,我离开就是了。」

「别管他!」

耿乐依旧沉冷着声,「这孩子太过任性了,也许是该让他到外头吃点儿苦头受点教训的时候了。」

边说话他边将齐娸娸扯回椅子坐下,再一古脑的将伤药全洒上了她的伤口。

「够了吧你!」

齐娸娸蹙眉怒睇着面前的男人,「别把你爱徒出走的闷气及焦虑出在我身上,唐三藏公子!」

听她喊他唐三藏,耿乐黑幽幽的眸底总算不见乌云。

「我会记住的,白骨精姑娘。」

而门边,筝语,那只小小猪八戒正觑着哥哥背影消失的方向哭泣不已。

第七章

用完膳,眼看就到孩子们平日上床睡觉的时间了,闻笙却依旧未归,耿乐接过了在齐娸娸怀里哭到累得睡着的筝语,转身将她放在床上,睇了眼她沉睡的小脸,他突然出了声音,虽然他没有望着她,可屋里没旁人,齐娸娸知道他是在对着她说话的。

「有关我们约定的游戏……」他嗓音温柔依旧,她却听得刺骨,「该终止了吧?」

游戏?

是呀!齐娸娸僵着身,那不过是场游戏,一场各取所需的试情游戏罢了,而且,还是由她提议的,不是吗?

当初她是怎么说的,只是让你试试去爱一回,之后再收回,大家一样可以好好过回原来的日子,只是去试试爱个人是怎么回事,培养写乐曲时的情绪,事先书明了相爱多久,彼此都不会再缠着对方……

如果没记错,这些都是她当时说过的话吧!

换言之,冲瀑底下的长吻,夜语轻吟时的锦瑟,还有那首叫「娸娸」的曲,都不过只是游戏下的调味品罢了。

游戏最重要的是双方都要玩得开心,如果任何一方有了拖累、有了顾忌,那么,这场游戏就该终止了,虽然提前了点,但反正早晚都要结束,不是吗?

「是呀!」她点点头勾出了笑弧,「是该终止了,我也不想让人叫成白骨精。」齐娸娸向来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女子,他这头既已确定没了着落,那就该趁早更弦易辙、另起炉灶,「明天天一亮我就离开。」

耿乐睇着她,「那么,今晚,妳还想学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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