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兰!!”
顺风顺水惯了的小王子大抵还没被这么欺负过,气急败坏地在他怀里挣扎,细腻光洁的颈侧贴着克兰的嘴唇滑过,他下意识地张了下口,如同盖章似的印下一个吻。
在柯曼推门进来之前,克兰提前听得响动,松开了手。
乔清后退几步,一下子离得他老远。克兰一看就知道他又要被记恨上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乔清朝柯曼快步走过去。
“殿下?”柯曼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他,“慢一些。”随即又抬眼看向克兰,“你来干什么?”
“……”克兰说,“我来拿抑制剂。”
柯曼从柜子里拿了抑制剂递给他,克兰没什么留下来的理由,挠挠头走了。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乔清一整天都没跟他说过话,当他不存在一样。晚上吃完饭时乔清和柯曼并排坐着,克兰就坐在他对面,乔清也依旧一点眼神都不分给他。克兰给他夹了只明鳌虾,乔清说:“不想剥虾。”
他依旧没看他,但这话怎么着也算是今天的第一句回应,克兰精神一振,立马把虾夹回来,说道:“我帮你剥。”
柯曼看了他一眼。
克兰这一剥就是一整碟,乔清面前堆满了虾肉。他咬着筷子笑,大方地给柯曼分了一半,说道:“来,吃虾。”
克兰问:“我的呢?”
乔清刻薄道:“没你的份。”
克兰笑,拿起碗给他盛上汤放到面前,“好,都听你的。”
出于职业需要,柯曼和克兰晚上都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用来训练。乔清闲着没事,便会去柯曼的训练室打发时间。
乔清腿不方便,一直没有机会体会雄虫和雌虫的体质差距。今天正好能体验一下单杠,就在他尝试着来一个引体向上的时候……
嗯,根本上不去。
柯曼一直在下方虚虚地扶着他的腰,见他松懈下来,便将手臂横过他的腰抱住他。
乔清郁闷地松了手,转而揽住柯曼的脖颈。
小王子依赖地靠在他胸前,让柯曼一时之间不想把他放下了,他紧了紧手臂,却见乔清抬头看他:“将军?”
柯曼只得将他放到凳子上,他半蹲下来,帮乔清按揉被单杠磨红了的手心。
雄虫体弱是共识,但既然占据主导地位,就没想过改变这项弱势基因么?
据乔清的了解,其实是有的。只是即便是以卡蓝星相对发达的科技,也依旧没能攻破基因编辑的难关。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地研发并且持续改进外骨骼装置,目的就是尽量弥补雄虫的体质差距。
但如果把外骨骼装置造成盔甲,必然灵活性不足;可如果不是全包裹性的盔甲,那么露出多少部位就会有多少致命点。因此雄虫即便上战场也多是驾驶机甲,而不会像雌虫那样亲身上阵。
“殿下。”
柯曼叫他。
“嗯?”乔清回过神,“怎么了?”
“殿下,”柯曼顿了顿,“今天和克兰吵架了?”
“嗯……”乔清含糊道,“谈不上吵架,就是斗嘴而已。”
“克兰性子急躁,尤其是今天是他的易感期,如果有冒犯……”
“没有。”乔清说,“不是因为这个。”
出于雄虫与雌虫的数量与体质差距,雌虫若真要暴动,雄虫绝无还手的可能。因此卡蓝星的法律对雌虫极为严苛,雌虫对雄虫如有冒犯——尤其是易感期的时候,都是非常严重的罪行和指控。
乔清否认得太快,柯曼垂下眼,说道:“殿下和克兰关系很好。”
他将乔清的腿架到自己腿上帮他按摩,乔清一直都有定期去理疗,平时就需要多做康复训练。比如多戴外骨骼装置正常行走就有助于恢复,但那东西着实不太舒服,戴久了摘下后腿会红肿酸疼,只有按摩才能缓解一些。
“我和克兰……”乔清说,在柯曼按到小腿肌肉的时候忍不住躲了一下,“痒。”
“我轻一些。”柯曼说。
“不行,”乔清推他,“轻了更痒。”
“那我重一点。”
说着就在小腿肚上捏了一下,乔清嘶了一声,其实柯曼只是吓唬他,力气并不大,然而他的拳头已经先一步锤了上去。结果他又一次忘了自己腿脚没力气,踩在地上借力的时候腿一软,便径自向前扑了下去。
柯曼接住他,他细心又稳重,有柯曼在,乔清从不担心自己会摔着。压到他身上时便开始笑了,“将军,你——”然而手臂搭在柯曼赤.裸的肩背上时却摸到一道明显的长条形凸起,让他好奇地歪了下头。
“这是……”
“是未退化完全的骨翅,雌虫才有。”
柯曼侧身给他看。说是骨翅,但其实长得就和是人类背后的蝴蝶骨差不多。乔清试探着摸了摸,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要更坚硬一些,不像是人类的骨头一样能推得动。
他顺着骨翅上下摸着,却见柯曼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乔清微微眯眼,不怀好意地两只手都搭上去,“将军也会痒么?唔,我还以为将军无所不能呢。”
他报复似的顺着骨翅来回摸,柯曼忍不住回身抓住他的手,“殿下——”
他耳根都红了,急促地喘着气,那薄红一路顺着脖颈攀上了胸膛。乔清看见他胸口处浮现出来的暗金色纹路,“这又是什么?”
“虫纹。”
“也是雌虫才有的?”乔清又伸手去摸,“怎么平时没见着,这会儿出来了。”
纹路是平坦的,像是藤蔓一样缠绕蜿蜒。初时是暗金色,后来那金色逐渐变得明亮。柯曼按住他的手,乔清的手心贴在他胸口,雌虫急剧跳动的心脏和微热的体温告诉了他虫纹浮现出来的原因。
“……”
乔清尴尬地试图收回手,柯曼没有勉强,只是放轻了力道,牵过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指尖,随即便放开了他。
但是这个尴尬并没有缓解多少,因为柯曼坐在地上,而乔清还坐在他腿上。
……果然,腿不好使就是麻烦。
乔清试探着道:“将军,你,易感期到了?”
“没有。”
得到回答后的乔清忽然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之前那些世界没有信息素,也不妨碍别人和他上.床。
“不是易感期,也会……”柯曼微微抿唇,低声道,“因为殿下的味道,太甜了。”
“嗯?”乔清又好奇了,因为他闻不见自己的信息素,“我的信息素是什么样的?”
“是甜的,像蛋糕,像甜点。”柯曼说,“然后是花香,像是青刺海棠的冷香味。”
他回答得顺畅又精确,像是反复品味过无数次。
“但是,不是信息素——不完全是,”柯曼说,幽深的棕色双眸看着他,“殿下,只是殿下自己……就足够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