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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天真(71)+番外

梁清立刻转身窜了出去。

他心里多少有些危机感——虽然平常和李涵讨论起燕鹤王的时候很开心,但是如果李涵去跟费奕真说话,他又会觉得心底有一个地方觉得不那么舒服。

结果他走近的时候,却发现李涵站在门口做鬼脸。

事实上,李涵的目的应该不是做鬼脸,只是他似乎在试图摆出一个满意的表情,结果实际上摆出来的却是扭曲纠结只会让人以为是鬼脸的表情。

梁清走过去,对着他做了个轻声的手势,就要拖着他往回走。李涵却不肯,甩开了他的手,低声跟他吵起来,吵着吵着,两人就开始拉扯起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两人始终保持着接近静寂无声的状态,如同上演着一场默剧。

费奕真端着茶杯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他的表情扭曲,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在门口的两人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顿时都僵直在了原地。然后还是梁清反应比较快,对费奕真说道:“没什么……我们在玩呢。”

费奕真点头,“哦”了一声,就想绕过他们继续往外走。

却不料李涵突然叫住了他,问道:“你是要去倒饮料吗?”

这还是李涵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费奕真愣了一愣,然后笑着说道:“稍微有点困,所以想去服务台那边倒杯咖啡。”

李涵板着脸,一副英勇就义地表情说道:“我帮你去倒吧!”

费奕真怔住。

李涵顿时涨红了脸,恨不得时光倒流,可以把自己刚刚说出口的那句话给收回来。

然后费奕真就笑了,把杯子递给了他,说道:“那就麻烦你了。三分之一咖啡,三分之二牛奶,四块方糖。”

李涵心头猛然一松,接过了杯子,就快步往服务台走去。

梁清被这猛然转折的剧情给看呆了,反应过来之后就猛然开口对费奕真说:“你怎么……让他给你去倒牛奶?”

费奕真纠正道:“是咖啡。”

梁清无语:“三分之一的咖啡。”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题被带走了,再一次强调道,“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让他给你倒牛奶?”

费奕真问:“不行吗?”

梁清有些不是很顺畅地说道:“我也可以帮你倒。”

费奕真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同一个剧组总要好好相处的。他是《新百家争鸣》的粉丝吧?我之前还以为他讨厌我呐,结果好像只是害羞。别人好心要帮我倒咖啡,我觉得还是不要拒绝比较好。”

梁清皱起了眉头。

他想说李涵不是《新百家争鸣》的粉丝,而是“费奕真”的粉丝。

但是张了张嘴,又没说出来。

这天晚上,梁清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

野炊的兴奋感已经完全褪去,他已经几乎忘记了这件事的存在。心里的兴奋雀跃全部变成了焦躁压抑。

李涵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费奕真新稿的题目和简介,心情十分兴奋,梁清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差点让费奕真以为他生病了。

梁清觉得自己是真的生病了——在心里。

他知道这样的心情有一个形容词,叫做“嫉妒”。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厌恶。

他想起看过的很多电视,似乎只有邪恶的反派才会这样痛苦而愤怒地嫉妒主角,嫉妒到焦躁发狂,丑陋不堪。

这是一个多么恶毒的词。

他想起元宵那天晚上提在莫含雪手上的那盏灯——看到那盏灯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变得很凉很凉,就像整个世界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他站在人声鼎沸之中,却完全听不到一点声音。

是的,他嫉妒莫含雪,嫉妒李涵。

为什么呢?明明他们什么也没做?

但是梁清就是想对费奕真说:“不要对他们笑。”“不要牵他们的手。”“我讨厌……”

“……讨厌你跟别人说话。”

心里下着的那一场雪,明明应该是洁白无瑕,晶莹剔透,但是梁清却觉得它们身上沾满了可厌的污渍,肮脏到让人觉得恶心。

少年从小到大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嫉妒”。

他对这种感情觉得无比厌恶,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梁清的脸上带着两只熊猫眼,难得比费奕真起得还要晚。

收拾停当的费奕真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你怎么了?有气无力地,不是生病了吧?不是让你别太兴奋,别睡太晚的?”

梁清坐起身来,看着费奕真半晌,突然就伸出手臂抱住了费奕真的腰。

费奕真的腰很细,感觉上偏于瘦弱。梁清的手环在他的腰上,就能感觉到兔毛线衫柔软的触感,和人体的温度。

梁清把脸靠在他的身上,觉得这样的温暖让他无比留恋,顿时就不想放开了。

费奕真愣了一下,叫道:“阿清。”

梁清说道:“想这样再睡一会儿,你不要动。”

费奕真无奈地说道:“大家都起床了。你再磨蹭下去就要被丢下来一个人留在酒店了。”

梁清很自然地说道:“那我不去野炊了。你留下来陪我。”

费奕真哭笑不得地说道:“别闹了。”

结果等费奕真把梁清从床上拖起来,逼着他洗漱完毕,然后感到门口的时候,整个剧组已经是只等着他们两个人了。

费奕真不知道为什么梁清这一天会特别粘着自己。

他半个人重量都靠在了费奕真身上,就是不肯自己好好走路。费奕真只好忍受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竹马,表情扭曲地对着一群人打招呼。

等到到了地头,大家都活动了起来。剧组的野炊和费奕真他们学校的野炊自然是不一样的,并不是随便垒个石头灶头就算了,相反,烤架便携炉灶什么的摆了整整两个后车厢,锅碗盆勺都非常齐全。

小姑娘们在绿草茵茵的也地上铺上了野餐布,男人们或者预备役的男人们就去钓鱼啊或者在山里乱跑啊试图找寻些野食。梁清死活跟着费奕真不放,费奕真就带着他跟在莫含雪和鲁雨燕后面去找竹笋和野山菇。

看到野山菇和竹笋的时候梁清总算提起了一些精神。生活在城市里的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见长在地里的蘑菇,新鲜得不得了。

春天的小蘑菇圆圆润润的,长在泥土里,枯木上,以及郁郁葱葱的灌木间,看上去可爱极了。挖竹笋明显是件力气活,费奕真虽然已经努力了一把,但是还是力有不逮。

梁清看到他挖得辛苦,忍不住就伸手抢了他的活计。他的效率明显比费奕真要来得高,就是动作太粗鲁,之前又没有听到“专业人士”的讲课,常常一不小心就伤到竹鞭,被费奕真急忙喝止。

两人就在这样一个指导,一个动手的过程中,度过了上午的时光。

挖出来的蘑菇还好,竹笋却是过于沉重了。

莫含雪和鲁雨燕年纪大一点,但却是女孩子。费奕真倒是男孩子,可惜岁数小,力气也不大,运动神经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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