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称人菜还瘾大。
孟婉婉看了忍不住想笑,觉得这对母子挺有意思的。
“是不是很好玩?这是我的妻子,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变。”这时,那白衬衣黑西裤的鬼魂悄声说,满是炫耀。
孟婉婉点了点头。
她感觉对方有一颗有趣的心。
“报警,要报警!”妈妈立即说。
王东方怔了一下,他只想着要接父亲回家,完全没想到报警的事,时隔这么多年,还能抓到凶手吗?
而且报警了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父亲尸骨所在的地方?
“爸?”他迟疑的看向树荫下。
母子两人下意识跟着看去,但只能看到一身黑裙站在那里的孟婉婉。
眼花了?
刚才两个人觉得王向军是疯了,可这会儿真的挖出了尸骨又不确定了,眼下看着那阴凉的树荫下,两个人身上都毛毛的。
王东方摇了摇头。
“别麻烦了,我想快些回去,去看你妈。”他也恨凶手,可现在他更想去见自己的妻子。
“我爸说不用了,而且这样,我也没法给警察解释。多谢阿姨。”王向军就拒绝了。
“你,你真能看见啊?”那女人有些迟疑的问。
王向军点了点头,又说,“我爸旁边还有一个白衬衣黑裤子的叔叔,他一直在笑着看你们。”
女人立即就愣了。
她丈夫年轻时生的好,也喜欢干净,爱收拾,只是那会儿家里穷,也置办不了什么。等到这些年家里渐渐好过了些,才陆陆续续给他置办了些东西烧下去。
之前她进城,看见别人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觉得好看,特意拜托香火店的人做了那么一身冥衣。
这就她们自家人知道。
旁边她儿子害怕的往自家亲妈身后躲了躲,又忍不住左右看看,眼睛微亮。
“他,他有说什么吗?”女人怔了一下,颤着嘴问,眼睛微红。
在这一刻,她已经不想去追究真假,哪怕是假的也好,也,也是个念想。
“他说天热,早些回去。”
王向军看了眼那个鬼魂,发现对方也在流泪,可就像眼前这个阿姨一样,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只有这一句。
“还有呢?”女人眼睛一热。
自家那冤家,从小就是个会疼人的,要不然也不会哄得自己死心塌地,他死了还要坚持守着这个家过一辈子。
“你告诉她,孩子也大了,能照顾自己了,她不用再那么操心了。”这时候,白衬衫鬼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她也,该过过自己的日子了。”
“让她,让她找个人再嫁了吧。”
他说起这个的时候满眼不舍,但还是说了。
王向军如实转述。
“李大力你个王八蛋!胡说八道什么,老娘乐意!”女人听完,立即就骂了一声。
王向军忍不住眨了眨眼,忍不住看了眼白衬衫鬼,这么一身他还以为是个文化人,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接地气的名字。
女人冲到树荫下愤愤的开始念叨,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不停的说。
少年跟上,眼睛忍不住好奇的左右到处看。
孟婉婉见状,帮了两人一把。
温热的指尖在眉心点过,母子俩正有些惊讶,就看到了眼前的黑影。
两人顿时愣住了。
“真,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
女人立即就哭了。
孟婉婉左右看看,换了个树荫,那边王向军正在捡着王东方的尸骨,这边一家三口正在念念叨叨。
外面阳光灿烂,人间这样热闹。
孟婉婉看了眼蓝天白云,轻轻笑了笑。
“大师,我这就跟那小子回去了,您的报酬回头我让他给您汇过来,您看可以吗?”安静的看着儿子忙活了一会儿,王东方过来跟孟婉婉商量。
虽然孟婉婉没说报酬的事,但他不能不懂事不提。
人家为了帮他费心费力,来回火车票都花了不少的钱。
孟婉婉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王东方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的说,“您看一万可以吗?”这个折子里的钱是他专门给儿子存的,可惜他死的太早了,没来得及存多少。
大师这样厉害,他担心这点钱太少了。
听说港岛那边大师收费都要好几万十好几万。
“可以。”孟婉婉点头。
“好好好,谢谢大师,谢谢您愿意帮我,谢谢谢谢。”王东方是真的觉得自己无以为报,只能一个劲的说谢谢。
“举手之劳。”孟婉婉本来也没想着挣多少钱,她愿意接这一单,也只是想开个张而已。
也算日行一善吧。
王向军总算将尸骨都收敛好了,他认真的谢过孟婉婉,和她确定了汇款流程,表示汇款完会给她电话,告诉她账单信息。
“我回去后就给您汇过来,我保证。”那么多的钱,他有些担心孟婉婉不相信他,或者他自己出了什么意外,忙说,还说了自己要去京大念书的事。
“知道了。”孟婉婉只是抬了抬手。
她还没遇见过敢赖她账的人,这年头,敢赖大师的账,那不是自找倒霉嘛。
除了王向军家,孟婉婉出来一趟还挣了个外快。
那母子俩为了感谢她让她们一家三口团聚,掏出身上所有的钱大概一百多,都给了她。
钱虽少,感激却是真真的。
末了,那女人很不好意思的又问了几句关于白衬衫鬼魂的事情,主要就是平时的相处,还有祭祀之类。
孟婉婉顺口做了解答,又得了对方千恩万谢。
王向军用早就准备好的棺材收敛好了王东方的尸骨,然后货车司机的帮助下运上货车。
期间货车司机总忍不住看向几个人,刚才的事情他坐在车里都看见了,只是离得远,看的并不是多清楚,这会儿不由的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这些人又哭又闹的是怎么了。
这些琐事,孟婉婉就不准备掺和了。
她早已经坐上车返程。
车子再次经过塘田村,孟家所在的小楼就在马路边的家属院里。
孟婉婉本来以为以田芳的脾气,肯定会在这儿堵她,甚至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谁知,竟然没有?
她微微侧头,将周围传来的议论声收入耳中。
“听说了吗?孟大江那床塌了,他掉下来了,诊所里的大夫说什么二次伤害,更严重了,给送市里去了。”
“什么二次伤害?不是说,他打翻了那什么,伤口感染了吗?”
“啥感染?他不是打着石膏嘛?”
“害!那石膏不是帅裂了嘛,而且他家就一个二姑娘能动,她又抬不起来孟大江,所以出门找了趟人,这么一来一回的时间,那不就——”
那人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抬不起来,也能先收拾一下啊。”有人不赞同的说。
“这谁知道,怎么就这么巧。”
“说到底,到底不是亲闺女,压根就没想那么多。嫌弃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