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再见野鼬鼠(都会爱情系列)(12)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你供我读书的。」

「我从没想过拿这个来威胁你。」我解释。

「也许我们分开得太久了,你不觉得大家都跟以前不同了吗?」他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他。

「没什么。」他说。

「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我问他。

「我象吗?」他反问我。

「你变了。」我说。

「你也变了。」他说,「那天在酒楼见到你那样侍候人,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低格吗?」

我没想到这句话会由他口中说出来,这一句话比起他刚才骂我笨更加难受。他是我的男朋友,怎可能这样批评我?原来这件事情,他一直藏在心里,现在才说出来。

「我也是为了钱。」我说。

「你这三年来供我读书的钱,我会还给你。」他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他,「我说为了钱,不是要你还钱。」

「那是我欠你的。」

「晓觉,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落泪。

「或许我们的步伐不一致了。」他说。

「步伐不一致?」我不敢相信。

「这三年来,大家身处的环境都不同——」

「我们有通信呀!」

「我在英国吃的苦,你知道多少?」他反问我,「冬天的时候,我住的那间屋暖气坏了,我把带去的衣服全穿在身上,仍然浑身发抖,整晚不能睡。你知道我在结冰的地上滑倒了多少次吗?」

我哑口无言,这三年来,我吃的苦,我以为他会知道,原来他一点也没有想过我。我以为是我们一起捱,他却以为是他一个人在捱。

「大家冷静一下吧。」他说。

我在房间里偷偷地哭了一个晚上。

「什么事?」睡在旁边的乐儿问我。

「没事。」我说。

她背着我睡了。

十年了,我不相信晓觉会离开我,他不是那种人,他不会离开我的。

第二天回到办公室,我提不起劲工作,方元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我替他买的那瓶八二年的PETRUS又升值了。

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看着自己,我真的象晓觉所说那么低格吗?当我努力去挣钱时,我的样子是不是难看得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爱上我?

王真从厕格里出来,她穿着背心和短裤。本来瘦弱的她,两条手臂变得十分结实,肩膊宽了,小腹不见了。

「你——」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我去健身呀,健身之后,身体好了,现在我简直爱上了健身,我的教练是香港先生呢。」她对着镜子顾盼自豪。

是的,什么都会变。

「欢儿,你怕不怕失去晓觉?」梦梦问我。

「怕,比死亡更害怕。」我说。

「他是你第一个男人,大部分女人都不是跟第一个男人终老的,我想你记着,万一你失去他——」

「你以为他会变吗?」我制止她说下去。

「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变?他以前是从来不会象那天那样对你的。你太爱他了,所以他才敢伤害你。」

「他爱我的,只是我们分开了三年,需要一点时间调节。」

我不敢告诉梦梦,晓觉说我低格,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两个字比「我不爱你」更刺痛人的心。我可以被任何一个男人批评我低格,可是不能够是我自己的男人。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梦梦说。

「我有什么值得羡慕?我羡慕你呢。」

「要很多很多爱,才可以这样信任一个男人。」

「是的,他变了,我就一无所有,如果晓觉也变,我以后也不再爱任何一个男人了。」我说。

「我们好象尽说晓觉会变,不会变的呀!」梦梦拍拍我的手背,「还是赶快回家等他电话吧。」

我赶回家,等晓觉的电话。

「姐姐。」

乐儿拿成绩表给我看,她的成绩糟透了,只有两科及格。

「你到底有没有用心读书?」我很生气。

「我今天在街上碰到晓觉哥哥。」她说。

「你别扯开话题。」

「他跟一个女人一起。」

「是同事吧,有什么特别。」

「他们很亲昵啊!」

我的心象给一把斧头狠狠地劈了一下,他爱上了别人,他要离开,不是因为我低格,是他不再爱我。低格只不过是一个藉口。

第二天下班后,我在他工作的会计师楼外面等他出来。他见到我,有点愕然。

「欢儿,你在这里干什么?」他问我。

「你是不是不会再找我了?」

「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冷静一下。」

「你是不是有第三者?」我直截了当地问他。

「如果我们之间有问题,有没有第三者也一样有问题。」

「那到底有没有?」我问他。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

会不会是乐儿撒谎?

「我真的不明白,我们等了三年,终于可以一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哀哀地问他。

「我知道你这三年来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你不必为了恩义而留在我身边,我需要的不是这些。」

「我们大家冷静一下好吗?或许真是分开得太久了,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我奇怪他可以说得那么冷静,是不是在这一刻,我爱他远多于他爱我?

晚上回到家里,我正想责备乐儿,爸爸在屋里发愁。

「乐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说。

我看看手表,是晚上十二点钟,乐儿从没试过那么晚还不回家。

我检查乐儿的抽屉,发现她拿走了身份证和一些衣物,我放在抽屉里的八百元也不见了。

「我们去报警吧,她离家出走。」

离开警署,已经两点多钟了,又不敢吵醒晓觉,这时我才想起铁汉来。

「虽然不是我这区,下班后我也可以帮忙去找你妹妹的。」铁汉说,「也许她只是出去玩几天,不要太担心。」

第二天,我告诉晓觉妹妹失踪。

「我今天不上班,我会四处找找。」我说。

「人海茫茫,到哪里找?」他说,「我今天不能请假。」

我和爸爸在乐儿平时喜欢到的地方找她,找了一整天,也找不到她。

第二天,人口失踪组的探员来录取口供。

「你妹妹平常还跟哪些人来往?」探员问我。

我忍不住伏在桌上呜咽。

铁汉那一边也没有消息,我每天留意报纸,看到有尸体发现的新闻,便害怕得很,担心会是乐儿。

两个礼拜了,乐儿一点消息都没有,爸和我仍要照常上班,家里少了一个人,变得很冷清。爸爸天天晚上都喝酒。

「我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爸爸?」他问我。

「我们都不了解她。」我说。

乐儿的性格不象我和爸爸,她说话少,不擅与人沟通。

这一天,我到高海明的公司开会,在电梯里碰到了他。

上一篇: 杳杳归霁/奶盐 下一篇: 月亮下的爱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