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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折而后弯的小黄/净水红莲(210)+番外

泊涯中规中矩地坐在那里,黄翎羽不由觉得好笑。其实泊涯为“一日三省”是写日记的,也不避讳让黄翎羽去看,所以他知道泊涯为什么么紧张。无外乎是早上起来自然产生了生理需求,来不及满足就要早朝去也,偶尔会在轿中遐思连连,感到亵渎了爱人,回家记事时就会责骂自己“禽兽不如”。

平日自己不陪在他旁边,泊涯就已经会有遐想了,如今自己贴身坐着,那岂不是……这么想,黄翎羽有意无意就去瞄对方有没有出现什么“反应”。

那赤裸裸的目光只把慕容泊涯看得面红耳赤,迫不得已拍了黄翎羽的手,轻斥道:“看什么看,咱们等下有正事要做。”

“切,面皮薄。”黄翎羽嘘声连连,把泊涯弄得哭笑不得,又不忍真正阻止他的调戏,真个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幸好路程不长,而黄翎羽不过是喜欢戏弄他而已,出去到外人面前,还是比较道貌岸然的。

果然在殿外下轿,黄翎羽就挂上一贯的阴沉严肃,旁人万万不敢上来打扰。

泊涯亲自给黄翎羽推轮椅进候朝处,长长一条屋子都坐着等待上朝的官吏。

这时候大家都知道军师陆稔斝其实就是瘟神黄翎羽,自从八角湖一役后退隐于江湖已有将近三年时间,也不再过问朝廷之事。可是军中承他情的人、崇敬他的谋略战术之人也是不少,隔远都向他问讯。

其中有几张年轻的面孔,黄翎羽和泊涯都是认得的,是六芒楼培养出来的人,如今也已经考取功名进了朝廷。不单柴国,就连南韩也开始陆续有六芒楼的人进入。这几人装得倒像,只向泊涯头为礼,至于黄翎羽边,干脆装着没见过不认识。

正寒暄间,一个内侍从外面进来,左右看看,在人群中发现慕容泊涯,紧步子凑上前。旁人看是皇帝身边的内侍,知道有话要,便纷纷自动退开。

那内侍凑到黄翎羽旁边,压低声音就道:“生肉都已准备好,只要一叫随时都能上来,皇上让我问您,还有什么短缺的吗?”

“足够了,”黄翎羽想想,又说,“膳房里有没有什么生猛活物?”

“我去问问。”

“等会儿随便牵一头不太大的也不太脏的活物到朝阳殿外候着,随便什么品种的,也许会用。”

“知道了。”内侍道,躬身出去。

再等没多时,门外铜鼓击响,红日现今日的第一缕光,上朝的时辰到了。其余官员身着繁复厚重的官服列队进朝阳殿,唯独平民服色的黄翎羽大摇大摆地让泊涯给他推轮椅,大摇大摆地列到文职的首位。

上朝官吏里不少是白发老者,也有几个小肚鸡肠,凭着世辈为官、门生遍布,在官场里混得有势力,看见一介平民居首位,心中愤愤不平。偏偏又已是进了宫,发作不得。

可真正进到朝议的地方,出了六芒楼的几个,所有人都傻了。原来地上分两列排了席位桌椅,占据了往时大臣们的站位。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当如何是好。

慕容泊涯不理会那些窃窃私语,将黄翎羽推到文职首位,扶下坐在位子上,转身去到皇阶的二层坐。到这时,才有内侍通传:“皇帝驾到——”

慕容楠槿依往常地从偏殿进来,一左一右牵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看见皇阶中段泊涯已经入座,而官员们还在团团乱转,不由好笑。他示意让两位半大不小的皇子都到泊涯身边坐好,才道:“众位爱卿因何纷扰,何不快快就座?”他心知肚明今日上演的是什么戏码,皆因那些老顽固力阻他废除旧制,他今后又有用得着些老顽固的地方,不好亲自责骂,于是便请黄翎羽出来做个黑脸。

“陛下,可是要举办朝宴?”

“今日早朝,自然不是朝宴。这些席位都是为众爱卿备下的,朝议辛苦,大家且都就坐吧。”

话音方落,立即就有一老臣排众而出,五体投地地跪倒地上:“陛下!陛下——”

“秦尚书有何事需要奏报?无须跪伏,就座再。”

“陛下万万不可啊陛下!朝廷乃天下之重,自陛下立国以来,废除旧礼不知凡几,今日莫非又要废除跪礼?陛下,如今礼仪不正尊卑不明,是要天下百姓视天子为凡人哪!”

慕容楠槿看看泊涯那边,两位小皇子面露兴奋地看向黄翎羽那方,凑在泊涯耳边窃窃私语。私底下,黄翎羽常常被泊涯偷渡到东宫里来,不小心就成两位皇子心目中的大英雄,因为严肃可怕的泊涯叔叔最怕的就是黄翎羽,而那些所谓的太傅、学士们也比黄翎羽要孤陋寡闻不少。两个孩子是第一次见到黄翎羽上朝,知道有好戏可看,坐姿都端正许多,背脊挺得直直的。

黄翎羽不等楠槿发言,就道:“秦尚书好大胆,陛下是不是天子,岂是一个跪礼就能够改变的。陛下既然是天子,让你坐着上朝就坐着上朝,其能让你妄议?”

一句话就将那人以不敬之名堵死,泊涯心想不愧是我房中对手,温柔贤淑了两年有余,如今回朝依然利口毒牙不减当年。至于两个小皇子,看见那个不让他们尝试爬树不让他们尝试做饭的老头儿把山羊胡子气得直发抖,那感觉别提多新鲜了。

白发苍苍的礼部尚书跪在地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幸好户部侍郎赶紧跪下,对皇帝说:“请陛下容臣下朝上无礼。”

慕容楠槿挥袖道:“但讲无妨。”

萧侍郎磕头三响,这才起身,向黄翎羽道:“你是何人,区区一介草民,敢在朝廷之上妄议祖宗礼法。”

黄翎羽道:“我乃开国前南王军军师,立国就封的御史督,论官职在你之上。你既然要讲祖宗礼法,见到上级不知该是何等礼仪?”

“御史督?既然为官,为何不在朝亦不在册?”

旁边吏部尚书出列道:“黄大人的确在册,当年因病得皇上应允留职养病。因不领俸禄,故而本部呈户部的俸禄册上没有提及。”

户部侍郎铁青着脸,无奈之下只好给黄翎羽跪下算是见礼,起来后才有责问道:“我已按上下之礼向你下跪。黄大人是否也应向在场众位尚书大人见礼?”

黄翎羽微微笑道:“遵循古礼的是你而不是我,你下跪乃是你的事。我自初始就要求废除古礼,以新礼更替,所以我只会鞠躬或头。”

“你……祖宗礼法,不可废除。”

“为什么不可废除?”

白发苍苍的秦尚书接过话来——他至今还在地上跪着——说:“百善孝为先,百德孝为大。既然子承父业,先辈们制定的规矩,也当并继承过来,此乃天经地义。”

大皇子不禁捂耳叹道:“又来了……”这番道理,那老顽固不知道说过多少遍,怎么说也说不通他。

黄翎羽却突然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巨大的声响震彻长廷。所有人都被吓住,只见黄翎羽指着秦尚书鼻子骂道:“你这是在曲解‘孝’道。按你的说法,岂不是说陛下父辈祖辈,辈辈不孝不顺,乃天下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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