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宋远志听见霍以南问他：“宋特助，有烟吗？”
宋远志着急忙慌地翻找着，找出一包烟来，递给他。
霍以南伸手来接，指尖碰到烟尾，动作停下：“算了，不抽了。”
宋远志收回去，挠头，心想，他的烟，也没那么差吧，一包也得两百多。
他不知道，霍以南的想法其实是：霍南笙不喜欢烟味，他晚上还打算来接她放学，怕她闻到车子里有烟味，不舒服。
她可是狗鼻子，灵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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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没睡饱，霍南笙今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上课总忍不住打瞌睡，她强撑着困意，直到下课铃响，才趴在桌上补觉。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六月的阳光，炽盛灼热。
在操场集合排队，听体育老师训导的时间里，烈日曝晒，不消几分钟，霍南笙的困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燥热。
天太热了。
体育老师一声令下：“先跑两圈操场，跑完自由活动。”
众人叫苦不迭。
“老师，太热了，能不能不跑啊？”
“我要中暑了。”
“老师万一我跑一半晕过去怎么办？”
体育老师油盐不进：“我把你扛起来，行了，今儿个最高温度才三十一度，一个个叫什么叫？娇生惯养的，就你们这身子骨，别说来台风了，随便刮一阵风都能把你们给刮倒。”
“哪有？老师我很强壮的行吗？”
“我一口气能做二十个引体向上。”
“我两百斤，龙卷风才刮得动我。”
众人涎皮赖脸。
奈何不管怎么说，体育老师都板着脸：“行了，体委带队——贺棣棠，带你们班同学绕操场跑两圈去。”
贺棣棠叹了口气：“跑吧，大伙儿。”
男女排成两列，开始绕操场跑。
贺棣棠速度放得很慢，说是跑，倒像是在竞走。
体育老师看在眼里，但也懒得说。
跑完后，自由活动。
霍南笙找了个阴影处坐下，掏出手机，开始背单词。
边上的同学看见，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女生们坐在一堆，男生们则在不远处的篮球场打球。
没一会儿，霍南笙背单词背累了，从手机里挪开视线，抬眸往外一瞥，视线落在了篮球场上。
身边的同学在议论：“贺棣棠真的好帅。”
“好想和他谈恋爱。”
“哎——霍南笙，贺棣棠是不是在追你？”有人点到她的名字。
霍南笙面色很淡，摇头：“不是。”
“真的吗？但我觉得他挺照顾你的。”
霍南笙：“他对每个同学都很照顾。”
“好像也是，我今天矿泉水瓶拧不开，贺棣棠还帮我拧开了。”
“我记起来有道数学题不会，贺棣棠教了我好几遍，特有耐心。”
“那你还挺蠢的。”
“喂——你找打是吧！”
女孩子们打闹成一片。
没有人注意到，霍南笙悄然离开，她不喜欢热闹的环境，绕到体育馆后面的竹林里，这里一片阒寂，唯有风声啸动。
她找了个安静角落，掏出手机，背单词背语法。
她是学校里最常见的学霸，利用每时每刻的休息时间，努力学习。勤劳，刻苦。
同学们表示不理解，毕竟这学校里的学生，三分之一是要出国留学的，剩下的三分之二里，又有一大半走竞赛的路，成绩最差的学生，也能上国内的一本。
再加上，私底下有传言，霍南笙的霍，是南霍北贺里的霍。出生就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成绩再烂都没关系，资本主义国家的学校，能以资本家的方式入学，哪怕是全球top3院校，也能花钱买学历。
霍南笙像个怪咖，是个另类。
她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她只管她自己。
因为哥哥说了，未来掌握在她的手里，她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得看她为那样的生活所付出的努力。
没有努力，梦想是空谈。
霍南笙的梦想，一直以来都很简单也很坚定。
她安静无声地背着单词，直到——
有人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有男生，也有女生。
“你确定这里没人吗？”
“放心，没人，谁会来这儿啊？”
“你不就来这儿了吗？”
“我来这儿是谈恋爱，哪有人跟我似的，喜欢跑到小树林里谈恋爱的？宝贝，对吧？”
是对小情侣。
学校里谈恋爱的少年少女不在少数，她们班里也有好几对情侣，还是同桌，上课的时候都能在桌子底下缠缠绵绵地牵手。
霍南笙眉头微蹙，害怕被发现，连忙往竹林深处走去，找了个隐秘地方把自己藏住。
声音越来越清晰。
距离很近。
近到霍南笙能够看清那对小情侣吻的难舍难分的动情画面。
这不是霍南笙第一次看见贺棣棠和女孩子接吻了，但是每一次，贺棣棠怀里的女孩子都长得不一样。
贺棣棠在学校很出名。
不管是他优越的身材长相，还是一骑绝尘的好成绩。
学校里的学生、老师，都对他赞不绝口。
十来岁的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有许多女生向他表露心意，追他的女生很多，暗恋的更是一大把，可他愣是一个都没答应。
——人前表现的如此罢了。
他私底下，玩的比谁都花。
让霍南笙惊讶的不是他熟练的吻技和听了让人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而是，那些和他接吻过的女生，竟然没有一个在学校里传他玩得开的事儿。
想必他是个擅长处理男女关系的人。
能够让每个和他分手的女人，都对彼此的恋情，缄默再三。
一开始只是接吻。
后面的情节发展的更大胆。
非礼勿视，霍南笙不敢再看下去，默默低头，专心认真地背起了单词。
背了约有二十个单词，她一抬头，看到贺棣棠还在亲。
霍南笙有些烦了，都过去快二十分钟了，怎么亲不够的啊？还不停，真是服。
又过了五分钟。
贺棣棠从女生的衣服里抽回手，“要下课了。”
他怀里的女生，声音娇滴滴的，能掐出水来时的，柔软勾魂：“晚上去我家吗？”
贺棣棠突然又像个好学生了，仿佛刚才摸来摸去，钻进女孩子衣服里啃来啃去的人不是他，“晚上要回家做试卷，下周期末考了，得考个好成绩，才能好好地放暑假。”
“那放暑假……你还会找我吗？”女孩子天真又烂漫地望着他，眼里写满了期待。
贺棣棠哄着她：“当然会找你，别人的胸哪有你这么大，你说对吧？”
“哎呀你真是烦死啦。”
三分嗔，四分娇，偏偏没有讨厌的意思。
很快他们离开，霍南笙站在原地，目光很静地望向远方天空。
她在想，或许喜欢对方的身体，也是一种喜欢吧。
可明明双方都知道，他喜欢的，只是她的身体而已。他对她的喜欢，仅此而已。她却硬要留住这份保质期短的不能再短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