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或许很狼心狗肺，但事实确实如此——
在霍南笙的心里，商从洲比霍以南更像个哥哥。
当然不是霍以南的错，是霍南笙自己心里有鬼。
“二哥。”霍南笙走到商从洲面前。
商从洲笑：“小公主，好久不见，怎么又漂亮了？”
霍南笙撇嘴：“你回回见到我都说这话，有没有点儿新意？”
商从洲被呛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后，给她拉开车门。等她上车后，他才绕到另一边，坐在驾驶座上，开车，去往浮光。
过去的路上，他闲不住地问：“在学校有喜欢的男孩子吗？你放心，我绝对不和你哥打小报告。”
霍南笙面色冷淡：“没有。”
商从洲想到前阵子和霍以南的对话，疑惑：“你不是要早恋了吗？”
这话惹的霍南笙偏头，“谁和你说的？”
“……”
没谁和他说，是他自己猜的。
商从洲干笑：“可能听错了吧。”
霍南笙没在意，淡淡地哦了声，随后，她礼尚往来地问：“二哥，你早恋过吗？”
商从洲：“没。”
霍南笙：“为什么？你读书的时候应该挺多人追你的吧？”
“现在也挺多人追我的。”商从洲用玩世不恭的语调说着真心话，但并没有给人那种被大把女生追而产生的炫耀感，“不是说有人追，就要谈恋爱的。对我而言，得要——和她在一起，我会开始憧憬明天的到来——到这种程度，我就会去追她。”
安静半晌。
霍南笙讪讪：“……你想的好多啊。”
“还好吧，恋爱本身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需要认真对待。”商从洲边开车，边心不在焉地说，“不过有的人喜欢快餐恋爱，有的人觉得恋爱就是要奔着结婚去的，每个人的活法不同，别人的意见都是参考，你可以不听参考，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就好。”
“我觉得挺好的。”
“什么？”
“你的恋爱观。”霍南笙随即又问，“那如果你喜欢的人，她不喜欢你呢，你也要坚持不懈地追她吗？”
“不会，”商从洲没有任何犹豫，“爱情里最应该有的是尊重，尊重她的意见，尊重她不喜欢我的事实。”
“那你还会喜欢她吗？”
“会吧，但那样会很苦。”
“……”
“……”
气氛似乎凝滞住。
商从洲意识到自己把话题带入一个悲惨的氛围中。
他清了清嗓，玩味道：“怎么突然青春悲痛文学起来了？还有你，对恋爱这么关心，该不会真有喜欢的男孩子，但那男孩子不喜欢你？”
“二哥，你没有十六七岁过吗？这个年纪是对恋爱最感兴趣的年纪。”霍南笙说。
闻言，商从洲眉梢轻挑：“说的也是。”
“不过，你想过早恋没？”
“哎——都说了没有啦。”霍南笙烦他，“不早恋，谈恋爱很没意思，我只想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怎么，你打算参加高考？不打算出国吗？”
“不出国，我想留在国内。”
“其实国外的教学环境会好一些。”商从洲善意地提醒她。
霍南笙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扯着嘴角，呢喃般地说：“我不想离家太远。”
“还跟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成长的第一课，是分别。”商从洲无奈地弯了弯唇角，“你呀——就是大哥把你宠坏了，现在好了，都不愿意出国读书。那以后结婚呢？也不结婚了，就守着你哥哥过一辈子啊？”
霍南笙笑笑没说话。
可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啊。
她不结婚。
她要守着他过一辈子。
以妹妹的身份，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
时间在谈话中流逝。
半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浮光会所。
泊车小弟将商从洲的车开至地下车库，并说：“霍总他们已经到了。”
霍南笙问：“齐三呢？”
“也到了，烟小姐在楼上等您，大小姐。”
“嗯，好。”
听到南烟在，霍南笙面露喜色。
甫一进包厢，霍南笙直奔南烟所在的地方。
过去之后，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她记得她的名字——齐月。齐聿礼的堂妹，她黏南烟黏的紧，两个人打小一块儿长大，跟连体婴似的。
齐月这会儿正黏着容屹，絮絮叨叨的：“你比我小一岁，凭什么我读初中你读高中？你的脑子是怎么长得？容屹，你教教我，我也想聪明点儿。”
容屹面无表情：“天生的。”
齐月：“哦，我不信。”
容屹：“爱信不信。”
齐月：“你说，你是不是吃了六个核桃？所以才这么聪明的，我最讨厌喝这种加工过的甜的发腻的牛奶了，可我妈妈总让我喝各种东西。”
容屹嫌她聒噪，忍不住：“我看你像是吃了六个核弹，吵得我脑壳疼。”
周围的人憋着笑。
霍南笙问南烟：“她在家也话这么多吗？”
南烟一言难尽的表情：“不仅话多，事还特别多，家里每天被她闹的天翻地覆。”
霍南笙：“挺有意思的，总比死气沉沉的好。”
总比死气沉沉的霍家要好。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的。
齐月缠着容屹，既好奇他的大脑怎么长得，又好奇他的脸怎么长得。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容屹脾气差是差了点儿，但不会明摆着说齐月烦，也不会赶她走，顶多让她安静点儿。
也正因如此，齐月的嘴巴跟开闸了的洪水似的，说了一晚上。最后结束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容屹：“容屹，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容屹一脸无语：“我不和女的做朋友。”
齐月：“我们可以做姐妹，你是我的好姐妹。”
容屹黑了脸，转身就走，懒得再搭理她一句。
……
回去的路上。
霍以南忽然问她：“打算参加高考？”
想必是商从洲和他说的。
霍南笙嗯了声，随后问他：“你希望我出国吗？”
“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我不想读书也可以吗？”
“不可以。”霍以南回答得很果断，“你必须要读书。”
霍以南很少干涉霍南笙的事，因为霍南笙知道，不管她要做什么，霍以南都会双手双脚地赞同。他的原话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放心大胆地往前走，遇到坎坷没关系，没法解决也没关系，有我在，我会为你解决一切路障。”
然而她没有想到，霍以南会如此坚决地反对她。
霍南笙愣了愣：“为什么……”
霍以南正色道：“你可以选择大学毕业之后，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干，但是不能不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不是为了让你炫耀你的学历，而是让你面对万事万物都有自信。我希望你好好读书，希望你面对任何事都能保持沉稳的心气，对待人事都有自己的看法，而不是人云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