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是交叠起伏的海浪，夜风是紧绷克制的呼吸。
李夕雾从最开始的紧张，再到后来被他安抚的放松，最后是享受。
她在海浪中浮沉，最后被潮水拍打上岸。
她身体陷入欢愉的疲软，大脑万分清醒，语气平静地说：“养狗一日，用在一时。养了你这么多年，今晚算是扯平了，我很满意，商尧。”
商尧整个人都陷入黑暗中，身形轮廓都不甚清明。
他声音还带着事后的哑，“你都知道了。”
是肯定语气。
李夕雾散漫着：“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很重要吗？”
“……”
她懒洋洋地：“耍我很好玩吗？”
商尧喉结滚动：“抱歉。”
李夕雾翻了个身。
幸好，没有点灯，幸好，他坐在床的另一边。
她眼里滑出一滴泪。
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竭力平静，竭力漫不经心，假装洒脱和无所谓：“没必要说抱歉，对我而言，你不过是我捡来的一条狗。现在我不想养了，送你自由。”
“哦对了——别把今晚的事放在心上，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我不会要求你负责，也希望你能把今晚的事忘了。”
商尧面色森然阴冷，唇线抿直，过了好久，他说：“我抱你去洗澡。”
“不用，没那习惯。”李夕雾说，“男人是用来消遣的工具，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滚吧。”她一如既往，目中无人的傲慢。
她看着他的背影，像一座山。
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
可是火山始终没有爆发。
商尧走了。
走的洒脱，没有回头。
李夕雾忍着眼泪，你花了妆，今天是你生日，你是公主，是最漂亮的公主，你不许哭，不许掉眼泪。
嗯。
不哭。
她起身，点开室内的灯。
被子掀开。
洁白的床单里，沾了刺眼鲜艳的红。
李夕雾迎接成人的第一课，是接受欺骗。
第二课，是成为成年人。
第三课，是意识到，世界上的男人，没有信任可言。就连一个母胎里出来的亲哥哥，也会骗她，会利用她。
7.
成长是一瞬间的事。
李夕雾以往热衷于参加各名媛大小姐组织的聚会，那天之后，她奔赴每一个优秀男士向她递出的约会邀请。
而那天之后，港城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商家失踪多年的商大少爷，再度回到商家，接管商家的产业。
李池柏自问有愧，和李夕雾道歉：“是我骗了你。”
李夕雾洒脱至极：“无所谓，反正我钱多得很，养一个男人是养，养一堆男人也是养。”
她渐渐地，和李池柏成为了一类人。
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圈内时常传，她和谁谁谁在一起的消息。
这些消息，自然传到了商尧的耳里。
商尧有约过她，用他曾经的手机号码，用他曾经的微信，结果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他也让李池柏约过她。
李池柏灰溜溜地回来，轻咳了声：“不是她不愿意回你消息，只是我这妹妹，魅力是真的大，约她的男人太多了，你的消息被别的男人的消息给淹没了。她说——让你排队等着，等排到你了，会通知你的。”
商尧知道，这是永远都排不到的意思。
既然她逃避他，索性他上门堵。
好在李夕雾从不带男人回自己的别墅，她只跟那些男人在酒店住。
港城但凡叫得上名号的酒店，都是商家的产业。
商尧承认自己龌龊，假公济私，让酒店的员工，在李夕雾办理入住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他。
于是李夕雾遇到了一件非常惊恐的事。
她一打开酒店的门，就看到门外站着的商尧。
他面色沉冷，眼底有熬夜的乌青。
“聊聊。”
李夕雾吓了一跳：“你有病吧，大早上的站在我门外？”
商尧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里面的男人还没离开，正在穿裤子，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商总……你这是？”
商尧冷着脸：“滚出去。”
闻言，李夕雾很不爽：“你什么态度？”
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男人颇有眼力见，连裤子都没穿好，手忙脚乱地往外走。
李夕雾：“你走什么？这房还是你开的！”
男人也意识到这点，停下脚步。
商尧嗓音又低又冷，“这家酒店是我的。”
李夕雾：“那我走。”
她拼命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她每动一下，他拽着她的掌心便随之缩紧。力度大的惊人，她皮肤白又嫩，被他拽着的手腕，边沿很快冒出红晕。
疼的。
商尧瞥了不远处的男人一眼，面色沉沉：“还不快滚！”
男人屁滚尿流地滚了。
滚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李夕雾登时无语，她到底找了什么男人，这么没出息？
可是整个港城挑，都挑不到比商尧气场还要强大的男人了。他高高在上，俯瞰一切，永远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淡面容，令人趋之若鹜。
“人都走了，能放手了吗？”李夕雾没好气，“你把我拽疼了。”
商尧登时松手。
见到她手腕处明显的红晕，他眼底有了愧疚。
“……我没想这样。”
李夕雾揉着手腕，不耐烦地问他：“有事说事，我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商尧呼吸一重：“李夕雾，关于我们的事——”
“——停，”李夕雾打断，她眼神清明，“不是我们，是我和你，你不要把我和你扯上关系。”
他心一刺，却还是顺应着她：“好，是我和你。”
“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李夕雾没有犹豫：“谢谢，我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男人这种东西，玩过一次就行了，第二次就没劲了。”
“不是玩，我是认真的。”
“失忆也是认真的？”
她到底还是耿耿于怀这件事。
商尧站着，她坐着。
他半蹲下来，与她对视，漆瞳专注又认真。
“我当时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李夕雾莞尔一笑，她眨眼，眼睫煽动的弧度，娇媚欲滴，她越发动人了，随便一个眼神都能将人迷得神魂颠倒，怪不得那么多男人前仆后继。
“所以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要走了，昨晚折腾死我了，我要回家补觉，啊——”
话没说完。
商尧猛地把她推在沙发上。
他压在她身上，跟失了神智似的，动手扯下她刚穿上的衣服。
李夕雾挣扎着：“你干什么？商尧，你是狗吧你？你是不是疯了？”
商尧动作不停，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扯下后，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用领带绑住她挣扎的手。他胸腔燥热，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莽撞，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