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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落入我怀中(53)

电话那边,唐姜声音正经起来了,“为什么会离婚?许映白说的?”

言月盯着窗外月色,细嫩的脚趾微微蜷了起来,这是她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我……”她有些迷茫,垂下了长长的睫毛,“我那时候很狼狈,需要领证,但是被秦闻渡骗了,我和他分手后,一个人站在雨里,特别狼狈。”

“那时候,遇到了他,在他面前哭的很厉害。”

“我哭得特别可怜。”

“然后,他问我,要不要去领证……”

言月声音轻轻的。唐姜在电话那边认真听着,说,“所以,你觉得,许映白和你领证,是因为可怜你?所以不会长久,迟早会离?”

言月初中时话更少,内向又嘴巴笨,伶牙俐齿的唐姜,会帮她把她想说的话流利地表达出来。

“嗯。”她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鼻音。

唐姜说,“言月,你别看不起你自己。”

言月一愣,月光落在她的睫毛上。

“你哪里差了?论家庭,你是你爸的独生女,你爸和你关系再差,他也只有你一个女儿,以后财产都是你的。论学历,你是正儿八经礼大学生,会这么多乐器,论长相,以前在一中,那些男的背地里都说你是校花你知道吗。”

“性格吧,也不是只是外向会说话才叫性格好。”

“而且你觉得,许映白像是那种同情心过剩的人?”

“他要因为可怜别人就要去和人领证,那要和他领证的人随便都能从栎城南排到北,他领得过来吗。”

言月抿着唇。

“而且你和他不是当了那么多年的邻居?就算不熟,至少也混了个眼熟,那说不定,许映白还一直暗恋你呢。”

言月失笑。

不知道是不是唐姜这番话起了效果,她抑郁的心情却忽然有些亮堂了起来。

“这事儿我暂时给你保密。”唐姜说,“不出去说给你增加压力了。”

“你就和他处着。”唐姜说,“那再一不行,离婚就LJ离婚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大街上随便拿砖头砸他五六七八个人,有五六七八个都是离过婚的。许映白以前应该没交过女朋友吧,你离前把他睡了也不亏。”

“姜姜!”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言月真不敢再和她谈论这个话题了。

两人聊了些日常生活。

“宝宝,等我圣诞回国哈,到时候和你见面。”唐姜说。

“好。”言月声音很柔软,“我等你,到时候我去接你,陪你一个假期。”

终于互道晚安。

言月挂了电话,把尖尖的下巴搁在自己膝盖上。

她坐在大床房中央,长发披散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朵纤细的花。

言月正在走神,一旁手机忽然震动。

她接通,是许映白打来的,“刚在电话?”

他适才打言月电话,一直占线。她起码和对面聊了一个小时。

男人心平气静,抬眼看了下时间。

差不多半夜的时候,她和外人打了一个小时电话,聊得非常入迷。

他声音依旧是平静的,落在她耳边,“已经十一点半了。”

许映白提起电话,言月一想到刚才唐姜和她说的那些话,因为心虚加羞愧,整个人都吓傻了,慌乱道,“刚和,和我一个朋友打电话,我马上去睡。”

不料,许映白还记得,他淡淡问,“上次那个朋友?”

言月不知道高中许映白对唐姜有印象么,大概率是没有的。

她想起唐姜以前咬牙切齿对她说的那些话,脸滚烫滚烫。说什么男人穿得越严实,看起来越高冷…脱了后……越骚。

她好像被灌输了……一脑子不健康的东西。

恰在这时,言月门口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猝不及防对上男人英俊的眉眼时,她整个脸都是烧红的。

他冰凉的手指贴在她额上,感受了一下她的体温。

没有发烧。

言月目前现在压根不想看到许映白,她像个受惊的小松鼠,一把跳回了房间,脸红红地朝他道晚安。

第二天,言月醒的很早。

天气很热,她换了一条吊带裙,把长发编成了松松的单边麻花辫。

胸前露出了一点细瘦平直的锁骨,肤如凝脂,下面是柔软的弧度曲线,然后是长而笔直的腿,小腿肌肤也细腻得像是堆雪。

偏她还长了一张纯稚的脸,粉粉的小嘴很是丰润,在清晨的阳光下,那张雪白细腻的脸蛋上几乎看不到毛孔,鲜嫩可口得像是刚蒸出来的桃子。

言月自己没半点自觉。

她坐在竹椅子上,低着头,咬着一根豆浆管子。

咬完后,那根白色的吸管上,留下了淡淡的一抹红。

许映白坐在她对面。言月拿了羊角面包,啃了几口,忍不住偷看许映白吃早餐。

他用餐的动作看起来依旧是无可挑剔的,肩背笔挺,吃饭时基本不会讲话。

或许是注意到了言月视线,他抬眸看向她。

言月一口喝完了豆浆,被呛得咳了几下。

许映白放下筷子,扯了张纸,轻描淡写给她擦干唇角。

他做这些,倒像是很轻车熟路,明明,这一切对许映白来说,应该很违和。

言月呆呆站着,问他,“今天去哪玩?”

今天确实是去海上玩,许映白叫来了游艇。

海风很大,言月压着帽子,兴高采烈盯着远处起伏的海浪,她的挎包里,手机忽然又震动了起来。

言月拿出手机一看,适才高兴的神情一下黯淡了下去。

是言高咏的电话。

“最近还好?”他先问。

言月抿着唇,半天,答了个嗯。

言高咏说,“那就好。”

令人尴尬的沉默弥漫开,随后,他说,“爸爸现在在医院。”

早几年,言高咏也试过,想做试管婴儿,都失败了。这辈子,他只能有言月一个女儿了。

言高咏早几年其实想过要再生一个孩子,他受不了流着谈珊琳一半血液的孩子。

谈珊琳也不喜欢这个女儿,在她在世的最后一年里。

或许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因为谈珊琳也恨他。

言月成为了他们夫妻之间斗争的牺牲品。

那时候,她那么小,一点不懂,以为爸爸妈妈都爱她,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又爱笑。

即使到了现在,言高咏也知道,言月是个心底柔软的孩子。

果然,她声音听起来很淡,“怎么去医院了?”

“心脏的一点老毛病。”言高咏咳嗽了几声,“医生说先观察着,到年底,再决定做不做手术。”

言高咏身体一直不好,他35岁的时候有的言月,现在已经年过半百,今年,或许也是因为年龄来了,越发力有不逮。

言月没做声。

“月月,爸爸下周生日。”他说,“这个生日,估计只能在医院里过了。”

“我上次纯粹是说的气话。”男人声音听起来苍老又疲惫,“爸爸也只有你一个女儿了,当时只是和你妈妈赌气,爸这些产业,不给你,以后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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