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浅望了眼那花灯想着若是以前她定是会要来将它送给竹卿,但现今……竹卿都不知与她的情郎跑哪去了,她要来又有何用。
白沚也是扫了眼,又是侧头看了眼她,并未多说什么。
淮浅静静地看着人们的竞猜,忽而一道道女子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你看看那位公子我瞧着似是挺俊俏的啊。”
“你瞧俊俏有什么用,没感到他身边站着一位姑娘么?”
“你怎知是他家娘子呢!那姑娘也未绾妇人发髻,许是他家的妹妹呢。”
“唉,你就别想了,可能那夫人不想绾发,这事不常有么?”
……
淮浅听着这两人一句一句的对话,晃了晃白沚的手,不怀好意道:“你可听见那女子的话,若不然我助你一把尝尝那春宵的滋味。”
这话说出来本该是欣喜的,白沚却是低头睨了她一眼,不知是觉得人群太吵还是怎样,他弯腰贴近她的耳畔,轻声说着,“若是让有心人听到这番话,你说会怎么想我们夫妻二人?”
淮浅被他说的一噎,耳朵被他说话的气息绕得微痒,她只觉得有一些烫,抬头便瞪了他一眼。
白沚瞥见她耳廓的粉红,嘴角的弧度上扬了几分。
“你看看那公子与那姑娘的亲密之举,这能是兄妹么?”
“诶,好容易瞧见一位俊俏公子,竟是有妇之夫。”
……
淮浅拉着白沚远离那两名女子,走了几步正巧便碰上了下午来送水果的大娘,她是没见过那大娘长什么模样,但白沚见过,而那大娘也是认出了他们,笑道:“真是巧啊,你们也是来赏花灯的?”
淮浅点点头,她瞧见大娘身边站着一位看着三四十岁,带着书生相的男子想着应当是她丈夫,不想大娘便介绍起来,“相公,这便是我下午与你说的我去拜访的夫妻”
那男子拱手行礼,“两位好。”
白沚回礼,正巧此时一道暗影自天边划过,带着极深的戾气和阴冷,淮浅视线一顿,大娘忽而单手拉着她,“来,你与我一起吧,他们是男子会说些男子之间的话,你与我一起赏花灯吧。”
淮浅一愣,点头浅笑,大娘瞧着她笑道:“我看你与你家相公应当是刚成亲不久吧。”
她只笑未答,大娘便自顾自的说着:“我家的晴儿比姑娘你小上几岁,若是能找个好人家就好了。”
淮浅闻言,扫视了一眼并未看到什么姑娘跟着她,大娘看到她的视线一笑,“晴儿被他哥哥拉去玩儿了。”
淮浅了然一笑,开口,“夫人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近日京城可有发生什么命案?”
大娘蹙眉,“命案倒是没有,好似就只听说有人家报官说自家的孩子不见了。”
淮浅闻言,眸光一暗,孩子?
☆、第四十八章
“孩子?那报官的人家都是些什么人?”
淮浅思虑一番,回/问一句。
“自是些穷苦人家,若是些大官大户的孩子的话,早已闹的沸沸扬扬的了。”大娘忽而指着前头中心的花灯,“看啊,竟是有人夺得那花灯。”
淮浅循声望去,只见一男子正抱着一个容貌可人白胖胖的男娃娃,那男娃娃手中抱着比他的脸大上一圈的花灯,此时正笑吟吟地对着抱他的男子,那小嘴一张一合地似是在说话。
那男子穿得一身黑,看着像是那男娃娃的侍卫。
那男娃娃不是今早的苏安瑾,又是谁?
淮浅默,一时无话,这小孩倒是享受……
忽而一道声音自别处传来,“娘!”
只见一位姑娘正提着裙子朝这儿跑来,抱住大娘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说着:“娘,我可跟你说这儿的花灯好漂亮,但这儿的灯谜也难猜,我都拿不到。”
“哪里是灯谜难猜分明是你笨!”一道男声应了那姑娘的话,淮浅望去,自人群中走来一位公子,看着约莫二十岁,而那姑娘应当才过及笄,这两人都与那大娘的相公有些相像也有些像大娘。
大娘敲敲那姑娘的脑袋,“你啊,怎还这般毛毛躁躁的,这让外人看了该如何?”
那姑娘吃痛的捂着头,“哪里来的外人。”言罢,她便瞧见了她娘身旁的淮浅,似是想起方才的行为,脸一红,躲在她娘身旁,小声道:“娘,有外人在你怎不早说!”
大娘拉着两人,对着淮浅介绍,“姑娘,这是我的一双儿女,女儿名唤穆晴,而儿子唤穆云。”
那穆云也是没想到还有人在这儿,听到他娘介绍循声看去,见是一位长相柔和的姑娘,他拱手行了一礼。而穆晴也是行了一礼,淮浅颔首,浅笑,“夫人,您这一双儿女生的倒是俊俏和漂亮。”
穆晴连忙开口,“姐姐,您也漂亮,姐姐,你唤什么……”她不知是瞧见了什么,话音一断,正巧此时淮浅觉着身旁走来一人,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抬眸见那穆晴有些呆愣地看着她身旁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她早说了让他幻化地再普通些,他当时可就回了句,“还是你幻化得普通些吧,若是有太多男子找上你,连着我也麻烦。”
可现在是太多女子看上他了,是她麻烦了!
她轻咳了一声,穆云连忙回神见自己失态了,脸一红。
“我名唤淮浅,这是我家……”她顿了一瞬,挤出一个词,“相公。”
白沚见她这般艰难地道出这句话,眉梢悄悄一弯,对着前方的三人拱手行了一礼,“在下白沚。”言罢,他扭头问她,“可赏完花灯了?”
“恩,差不多了。”
话音一落,他便牵着她的手,轻声道:“那便走吧。”
淮浅微怔,回神对着前方的三人歉意一笑,与他一道走了。
穆晴没想到这突然走来的公子竟是这姐姐的相公,心内一顿,但见他们的相处,看着平淡却是看得出很是相爱。
若是这姑娘的想法被淮浅听到,她只怕早已吐血,相爱个鬼,他与她这叫相恨!
两人一前一后地踏进院内,方才相牵的手早已分开,淮浅坐在石凳上,幻化出一壶茶,倒了一杯正要喝,却是被人夺走了,她瞪了他一眼,重新倒了杯,“你方才可有看到那道黑影?”
白沚点了点头,淮浅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方才问了那夫人京城里的命案,说是没有但是有……”
“孩子。”其声淡淡出声打断她。
淮浅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既知道为何不与我说?”
白沚一笑,“你又没问?”
“……”
倏地寒风突袭入院内,卷起满地落叶,簌簌作响。淮浅看着此风卷过院内,又将离去,不知往何处飘去,她起身飘至夜空中,脚踏一朵云,眺望那阵风卷过各家各户,似是在搜寻在什么。
“先跟上去。”
她侧头看了一眼同她站在一起的白沚,控制着脚底的云随着那阵风飞行,她衣袖一挥,朝两人做了个结界,将他们隐于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