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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浅若止。(99)+番外

走过宫殿,行了几瞬便到桃林,竹卿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他们道:“你们去吧。”

淮浅点头,牵着白沚朝前走着,行至桃林深处,瞧着四处桃枝上盛开的桃林,想起一事忽而道:“说来,我们也曾一同赏过桃花。”

白沚点了点头,“嗯,那日你却是说我在跟着你。”

他单侧低垂藏于衣袖中的右手紧握着,不知在隐忍着什么,而神色却是不显。

白沚松开了她的手,淮浅却是未在意,抬眸看着这儿片的十里桃花,粉嫩花瓣点缀在桃枝上。

她扭头正想与白沚说话,见一幕瞳孔骤缩。

白沚口中血流不止,他捂住嘴,血依旧涌出,自指缝隙流出沾满了他的手,他身子一颤跌倒了在地上。

“白沚……”淮浅呆愣地唤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身旁,蹲下抱着他,血已浸湿了他的衣袖,他虚弱地看着她,想说话却是无法。

淮浅感受到他身子的颤抖,忍住鼻子的酸涩,轻声道:“白沚,没事的,你等等。”

“咳!”

白沚咳血不止,颤抖地伸手抚上她的脸,“我……我倒是……不忍让你看到我这幅样子。”

淮浅心内撕裂感不断,她嘶哑地声,“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了,有何不让我看的。”

“……我怕……你难受。”白沚笑了笑,他平日苍白的脸上已染上了血迹,“等我……归天后,你要好好活着……也可再……寻个……”

淮浅心口剧痛,出声打断他,“我会好好活着。”

他居然……他怎敢!

“白沚,我是你的妻,永生永世。”

白沚一笑,似是说什么,倏尔猛烈咳嗽起来,淮浅急忙拍着他胸膛,血留下染上了她的手,触目惊心。

“咳……我想抱你……钰儿。”

他不再吐血,但淮浅只觉心内绞痛着,俯身伸手紧紧抱着他,喉头紧哽,“我一直在你身边,白沚。”

白沚双眸逐渐涣散,却是紧紧盯着她,虚弱的气息,“我有些困了……我想睡了。”

淮浅身子一颤,抖着声音,“……好,我陪着你。”

白沚握着她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淮浅紧紧抱着他,他的气息渐渐消去。淮浅抱着他不动,抬眸看着这粉艳的十里桃花,嘶哑的声问。

“这儿桃花好看么,白沚。”

.

天际划过一道暗光,万物骤停一瞬,纪神柱上的一抹光消散。

仙台上的仙童见此惊呼,“白沚上神的神光熄灭了,上神归天了!恭送上神!”

“恭送上神!”

天宫内的几人皆是一顿,望向东海之东。

淮浅抱着白沚渐渐冰冷的身体,流出的血已干,她轻轻地贴着他的脸,闭上眼静默不语,似是要同他一起归天。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响起,“钰儿,白沚已经归天了。”

墨白赶来时,淮浅便一直抱着白沚的身体一动不动,她闭着眼安静地如同木偶。

他不忍心打破这场寂静,心内长叹,许久,只见淮浅睁开眼,起身抬眸看向他,墨白对上她的那双眸,一颤。

那是一双失去了光彩的眸,她此时就是一具失了魂儿的人。

“墨白,帮我把白沚带回九重天。”

.

三年后,一片海棠林间穿梭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身后有一群人在追赶他。

“皇子,您慢些,小心点别摔倒了!”

那小小的人跑进了林间深处,忽而瞥见一人坐在是石凳上。

那两双硕大黑亮的眼眸倏地变亮,那双小短腿连忙跑向那人,扑入那人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姑姑!”

被唤做“姑姑”的人,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你又偷跑出来了?”

身后追赶小人的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此地瞧见石凳上人,连忙行礼。

“参见淮浅上神。”

淮浅应了声,抬眸看去问着其中一人,“陆辛,皇子怎又跑出来了?”

陆辛苦着脸,“神君,这……皇子吵着要见你,我们也拦不下他。”

淮浅挑眉,“哦,这么说来还要怪皇子了?”

陆辛闻言连忙跪下,“属下不敢,是属下的失职,请神君责罚。”

淮浅扫了一眼他并未言语,倒是身旁的小人出声,“姑姑,别责罚陆辛,是阿绥想您了,私自跑出来了,姑姑别生气。”

淮浅伸手捏了捏他圆润的小脸,“你不怕你父君责罚?”

阿绥不知是想到什么,蹙着眉,焉声道“……怕。”

淮浅瞧着他的神情被他逗笑,“怕还跑出来,你忘了今日姑姑有事要做么?”

阿绥看着姑姑眼眸内的忧伤,轻声道:“是去看姑父么?”

淮浅点头,阿绥看着她伸手贴上她的脸,安慰,“姑姑,别难过。阿绥陪着您。”

她一阵失笑,起身牵过她的手,往外走道:“好了,姑姑带你回去,你好好呆在宫内,姑姑很快就回来。”

“好,阿绥乖乖等姑姑回来。”

淮浅牵着他走出海棠林,走了几步便瞧见前方有一群人站在林前似是要去赏花。

淮浅眉头一蹙,牵着阿绥转身便想走,却是听到两人的对话。

“公主,这是淮浅上神的林子,不可轻易进的。”

“淮浅上神?那个死了夫君的上神?”

前方的人瞧见她和阿绥唤住,“站住,你是何人?遇见本公主竟不行礼?”

淮浅充耳未闻,脚步未停,忽而一位女婢挡在她身前,瞧见她的相貌有些楞,回神时大喝,“大胆!遇见西海公主竟不行礼,还不快跪下!”

淮浅只觉眼前这景有些熟悉,想起当年重回九重天时好似也有个人不长眼让她行礼来着,她抬眸冷眼看去,正想说话,却是被一道奶声奶气地声音打断了

“放肆!”

阿绥挺直身板对上眼前的女婢,眼眸冷冽不像是一个孩童能发出的。

那女婢被这声喝道有些怔,陆辛在后头见自家主子和神君竟被人这般,上前喝道:“大胆,竟敢对淮浅上神和皇子不敬!”

那西海公主闻言一怔,上神?皇子?

她听过父亲说过九重天上只有一位上神,而帝君只有一位皇子,这两位皆是尊贵之人切不可得罪。

她抬眸看着眼前美的如同仙女一般的人,那双寡淡的眼神自她身上扫过,她如同针扎一般,而那人的右侧站在一位长相精致的孩童,一身淡紫金边的衣袍,眼神却是凌厉的很。

她连忙下跪,抖着声道:“我不知是上神和皇子经过,还请上神,皇子恕罪。”

淮浅收回视线,淡淡道:“那便将你的嘴和眼睛留下吧。”

西海公主一怔,忽而一只手勾起了她的下巴,“既然不会说话,不认人,那这嘴和眼睛也没什么用处……挖了算了。”其人声音含冰。

西海公主抖着身子无力反抗,她也不能反抗,她知晓眼前这人听到了她方才说的大不敬的话。

一只手触上了她的眼,忽而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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