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指着唐家人,尤其是见到唐存观时,眼神暴突,恨他坏了自己好事:“你这小崽子,是不是你存了心要对我女儿不轨,这才嫁祸到赵大郎君身上?那赵大郎君光风霁月,身份尊贵,怎会行此腌臜事。”
“闭嘴,袁氏!”
见她越说越歪,孙平适震怒不已,正待提了家主的身份好好教训她一顿,便见从厨间疾步走出的唐觅茹,毫不客气地兜头泼了一盆水到袁氏身上。
袁氏瞬间成了落汤鸡。
那还不是一盆清水,显然是手快的唐觅茹兑了重油的水,看袁氏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发髻,怕是掺了一壶油那么多的量。
众人齐齐惊呼,却见肇事者淡定自若,她甚至还颇有余裕地把水盆端回了厨间,这才慢吞吞走出来,又笑呤呤地盯着袁氏道:“我看孙三舅母疯言疯语的开始胡沁,倒像是撞了邪。”
“按说这撞邪本来要泼黑狗血最有用,但这大晚上的,我一时半会也找不着,怕迟了一些,孙三舅母被夺了魂,这才出手相救。”
“咱们好歹沾着亲,这些小忙都是应该帮的,孙三舅母不用谢我。”
不理会袁氏发着抖对着她的手指,唐觅茹又一脸无辜转头对孙平适夫妇道:“我们这处穷乡里坊的,可最不缺市井嚼舌根子的人,若不想过几日满京城都在讨论孙府,还请几位长辈回府料理这起子事。”
袁氏怎可就此善罢干休,她正待发作,却听孙平适冷声训斥道:“三弟,你再不管好三弟妹,怕是今晚就要请族长登府了。”
第27章
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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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林府的表少爷与表小姐来了。”
“表哥!”伴初刚通报完,英武少年便笑呵呵地大跨步进了屋,身后,则跟着一位雅致清丽的华服闺秀。
林少婉脸色微微发红:“繁哥儿太唐突了,还请表弟不要怪罪。”
霍明瑾放下书本,引他们一旁落坐:“繁哥儿为何不在家温书?”
“我都在家温了半年书,人都要憋坏了。”林少繁一脸菜色地说完,转而欣喜提议:“表哥,不如…咱们去你那山庄住个几日?话说唐管事还真有本事,调.教出来的按摩师傅手法那叫一个巧,每次按完全身都松快得很。”
霍明瑾笑着摇摇头:“解试在即,怎可贪图常乐,当用功温书才是。”
“表弟说得对。”林少婉嗔了一眼弟弟,又站起身来,接过婢女手中托盘:“听闻表弟最近日夜苦读,怕是气血有亏。我便问姑母借了府里的厨房,炖了这黄芪乌鸡当归汤,给表弟补补身子。”
林少繁点点头:“这汤我也喝过,阿姐手艺还是不错的,表哥比我用功,还是要适当进补下,不过…”
他转转眼睛,既而笑得神秘:“听闻丰和楼最近推出了“举子套餐”,里面有蟾宫折桂汤、独占鳌头烩、名列前茅糕、状元及第粥…”
“表哥许久不出府门,想必是不知道自己酒楼有这些个寓意不凡的餐食…温泉山庄远了不方便,这酒楼还是能去一趟的罢?”
霍明瑾示意伴初接过林少婉手上的托盘,向她道过谢。
听林少繁这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想拉自己出府的心,霍时瑾只好无奈笑道:“既表弟如此关注丰和楼,我自当相陪。”
语毕,又礼貌性地问了下林少婉:“表姐可要同去?”
按下心中欣喜,林少婉矜持着点点头:“平素多有听闻丰和楼的盛名,表弟若不嫌我麻烦的话,我也想一道跟着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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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和楼。
置身于宾客满堂的酒楼中,林少繁啧啧赞叹:“表哥真是慧眼识珠,到底是打哪儿找来的如此能干的管事?”
这时,得了通报的马掌柜匆忙迎了上来。只是他笑中有些疲惫,似乎刚从焦头烂额的忙碌中抽身出来。
在随着马掌柜上楼去包间的当口,林少繁顺口问了一句:“唐管事可在?我想问问她手里是否还有话本手稿。”
“哟,这可真不巧。唐管事最近请了假,说是家里有事,已将近一旬未见到她了。”提到这个,马掌柜也是暗自叫苦。
唐觅茹自打来了丰和楼,这几年都没怎么正经休息过,突然就请了这么久的假,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现下一堆事都等着要处理,自己又不如她主意多,因此颇有些手忙脚乱。
第28章
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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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包间,林少繁便大咧咧地好奇道:“表哥,你说唐管事请假是何原因?”
林少婉蛾眉轻蹙:“繁哥儿,堂堂君子,怎可随意探讨他人私事?”
林少繁耸耸肩:“我这不是替表哥着急嘛。寻常事哪里需要请这么久的假,想来是好事将近。”
“像唐管事那样聪慧又貌美的姑娘,身边肯定有了追慕者……不对,说不定早已有了情郎,很快便要成婚了。到时候,她夫婿肯定不允她再出来抛头露面替人做管事。那表哥啊,可得提前物色好接替的人选。”
林少婉诧异地脱口问道:“那管事竟然是女子吗?”
林少繁朗声笑道:“唐管事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可替表哥管着所有的铺子,且把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井井有条呢。”
看了眼一直低眸沉思的霍明瑾,林少婉撰紧了手中的帕子,眸中复杂,心思一时翻转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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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府衙的监牢回来,唐家人便碰到了在门口等了许久的孙萦。
一见到她,唐典便咬紧了牙。
唐觅茹看了一眼眼圈仍有些发红的继母,让她先将父亲与弟弟带进去。
“孙小姐有何贵干?”唐觅茹面无表情地问。
听她这样称呼自己,孙萦面色发白:“唐表哥…他可还好?”
唐觅茹毫不客气地嗤笑:“我兄长是被关在牢房,不是被府衙请去做贵客,孙小姐觉得他会有多好?”
孙萦死死地咬了会唇,开口请求道:“下次再去看表哥,可否让我一起?”
唐觅茹双眼沉沉地盯着她:“孙小姐,我兄长现下不是生了病需要人探望,而是被人加害,你若没有法子捞他出来,还请不要再多生事。”
唐觅茹视线灼人,孙萦慌乱解释:“我,我只是想看看表哥,他毕竟救了我…”
唐觅茹肃言道:“这事可是有个因果关系,正是因为救了你,我兄长才被惹了祸事被人陷害。”
“我还以为你们孙府的人都忘了这事,不然怎会连阖府上下连我母亲的面都不见?过了这么许久,我兄长都在牢里呆了快一旬,孙小姐才恢复了记忆?”
唐觅茹的心中,很是存了些气。
在得知唐存观入狱是被赵亘指使陷害时,孙氏曾试图去孙府求援,毕竟这事与他们府上有关。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就连孙府大房夫妇都避而不见,俨然一幅怕惹事上身的模样。
虽然知道孙萦也无辜,但唐觅茹一想起这事,就禁不住薄怒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