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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收了塑料闺蜜的夫婿(34)+番外

阴阳先生拿着一只盛满谷豆钱果的斗,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抓起斗中物向门前抛撒,小童们纷纷争先抢拾。

陶知影身着黄罗销金裙,裙正中坠着一条销金飞带,绣着“长命富贵,金玉满堂”,外披着段红的对襟大袖,头戴销金盖头,行走间颈上的霞岐飘逸,胸前的璎珞垂荡间亦发出盈耳的碰撞声。

她踏着长长的青布条向前走,一人捧镜倒行,引着她从马鞍、草垫及一杆秤上跨过,随后便被领进了新房坐富贵。

未几,分开去中堂行礼的沈同晏也被领了进来,陶知影手上搭了同心结,与倒退着走的沈同晏一同到了家庙前参拜。

参拜过后,二人回到了新房中行了互拜礼,之后便于喜床上左右分坐,待媳妇子往床上抛撒过金钱彩果后,便到了合髻礼。

沈同晏在一阵阵的哄闹声中慢慢揭起了陶知影的盖头——

众人屏住了呼吸,眼也不错地盯着新妇的面容。

盖头一寸寸向上掀开,露出一张端丽冠绝的脸来。

只见她柳眉如烟,绛唇映日,云鬟峨峨,眼似波浪起伏,光耀潋滟,秀魇艳比花娇,玉颜艳堪春红。

再看新郎亦是眉如墨画,眼若点漆,勾人摄魄,风姿濯然,容止可观。

众人心下无不赞叹,好一对容色傲人的壁人。

沈同晏见陶知影也抬了头,只对着她吃吃的笑,直将陶知影臊得双颊如霞,星眸微嗔,她羞恼地轻瞪了他一眼。

喜娘上得前来,各取了二人一缕头发,扎系在一处后,又端来两盏以彩带相结的酒杯,待二人喝过交杯酒后,将酒杯掷到了床下,两个酒杯分别仰扣在地,乃大吉之照;房中众人连声道喜,喜娘掩好喜帐,随后带了房中众人出门,喧闹声渐远,房中渐渐静了下来。

陶知影头上的花冠璨然,珠翠满头,她微微动了动脖子,果不其然有喀嚓声传来,沈同晏噗哧笑了一声——得了陶知影毫不客气的一个飞眼。

他摸摸鼻子,心道真是夫纲不振,成婚头日便被她瞪了两次。

陶知影摸索着要下床,沈同晏上前轻轻摁住了她,柔声道:“我替你取下来。”

沈同晏立在陶知影身前给她取着花冠,勾着并蒂纹的大红婚袍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摆动,二人谁也没有说话。

陶知影上世是被一顶小轿抬入了安平伯府,她虽不是第一次嫁人,却唯有这次才是被明媒正娶。原来这一套礼下来真的既繁琐又磨人,旁人只需看着,可身为正主之一的她真是累到要呆滞了。

好不容易取下了花冠,她的头瞬间轻盈了不少,可是肩颈被压了半天,酸痛不已。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左右侧头,试图缓解这份酸痛。

刚放好花冠,沈同晏便被喊去了前院宴客。

秋照叩了门进来,手上端着的漆盘中放着一碗撒了芝麻和葱花的餶飿儿与一碟余味斋的果子。

她对陶知影笑道:“夫人,世子这一去要到晚上才能回房,您先用点儿垫垫肚子。”

陶知影正饿着,取勺子舀了一口汤喝,随口道:“改口倒是挺快,只是怎么开始用“您”了?”

秋照撇撇嘴,低声道:“这侯府里头规矩多,不想让别人笑话。”

陶知影只点头道:“学规矩可以,私下和我就不用尊称了。这侯府不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不会吃了你我间的情份。”

秋照闻言,眉开眼笑地“嗯”了一声。

第30章

用完餐食,陶知影除下繁赘的婚服,卸了脸上的妆粉,又去澡间洗漱了一番,整个人这才清爽了起来。

只是没一会儿又开始犯困,便让秋照收拾了一下床上的金钱彩果,抖开大红喜被倒头便睡。

天色将将沉下来,沈同晏便被长落搀回了房。

他今日实在饮得有点多,浑身的酒菜气连自己都嫌,进门见陶知影躺在床上睡觉,便也先去澡间洗漱了一番,换上了大红的绸质中衣后,又回了卧房。只是脚步仍然略有些踉跄,身子不留意碰到了椅背。

陶知影被椅脚挪动的声音吵醒,她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不甚清醒地看着发出声音的沈同晏。

沈同晏轻手摆正了高椅,坐到了床沿,见她秀眸惺松,鬓发凌乱,香腮如霞,倒比他更像醉了酒。不禁心下好笑,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眉间,低声道:“你倒是睡得喷香,可怜我在前头似猢狲一般被人灌酒。”

陶知影被她一点,瞬间清醒了过来,听他说了这么一句,又见他脸上果然红潮微晕,醉颜微酡,便开口问道:“可饮过醒酒汤了?”

她睡了许久,嗓音低沉微哑,又语带关心,轻扬的尾调似轻羽般刮了刮沈同晏的心,他拖过陶知影的一双柔荑按在了脸上,双眼直直盯着陶知影,哑声道:“饮过了。你放心,今晚我不会睡的。”

陶和影见他双眼发亮,又语带双关,桃红色陡然抹遍双颊,羞得一把缩回手便要往被子里头钻。

沈同晏顺势一同伏了下去,扯下她欲盖住头的喜被,满体芳馨扑鼻而来,他迅速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赞道:“真乖,自己都躺好了…”

说不睡觉,陶知影就真的遭他颠来倒去地拨弄了半夜。

她气得不行,这人果然一点儿都不疼惜她是初次。

便也使了力,狠狠地抓挠一把他的后背,沈同晏“嘶”了一声,从她缎白滑嫩的峰前抬起头,陶知影正被他的动作带得不停晃动,见他看自己,眸中似有恼意,便抱住他的脖子贴上他耳边,用似哭似笑的声音小声央道:我真的受不住了,歇了罢。明日还需起早…

沈同晏也知道自己闹得有些过火,但被她主动挨过来,又禁不住顺势抱紧了她,动作愈加发狠…

事后,犹不甘心地搂了她,亲了亲她耳后,哑声道:是我鲁莽了,睡罢。

陶知影又困又累,脑子里已经胡天胡地,她咕嘟了一声,在他怀中用力划动腿,使脚后跟去撞了一下他的小腿…

沈同晏闷哼一声,却见她已沉沉睡了过去…

双臂狠狠箍紧了她,沈同晏嘟囔了一句:“小娘皮,到底入了我侯府罢…”

次日寅时,天还未亮,陶知影便起了床梳洗。

在中堂行过拜礼后,便与沈同晏一道去了正厅拜见府中的尊辈亲戚,婆母崔氏,以及她的两位小姑:沈信嫦及沈念真。

沈信嫦是侯府长女,年岁已二十开六,为忠武侯的发妻康氏所出,康氏因生产血崩而薨。其夫婿刘启非京官,乃是西南信州边防的一名卫将军。

忠武侯是实打实的武将,不拘小节,当年巡防识得了还是团练副使的刘启,颇为常识,便将同龄的长女嫁予了他。

这桩婚事对沈信嫦来说,虽既是远嫁,也是下嫁,但沈信嫦为人温敦亲顺,并不以门第相高,故而二人相结后倒是情谊甚笃,伉俪相得,只是子嗣单薄,成婚近十载才于前年得了一子。

沈信嫦一见陶知影便是满脸亲和的笑意,倒驱开了些陶知影的心情——毕竟她坐于厅中的婆母崔氏,脸上是浓到化不开的阴郁之色,她对自己的不喜,显而易见。陶知影甚至毫不怀疑,要不是沈同晏在场,崔氏能把自己献上的花布、鞋袜通通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