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瞪她:“你平日若正经几分,也不愁嫁不出去。”
“哎呀,你竟然取笑起我来,看我不掐你的嘴。”
柴蓉蓉扑过去,两人在筵席上闹成一团。
没过一会,有人在不远处招手:“阿黎快来,有人找你。”
“谁?”阿黎应声。
“容世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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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忙起身过去,穿过花园小径,一眼就在人群中瞧见容辞的身影。
他身姿挺拔修长,十年前那个清瘦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高大的男人。身上的气势也更盛,分明穿着温润的浅色长袍,可五官俊逸,犀利的下颚线条令他看起来越加清冷。
仿若雪山一朵清莲,可远观不可亵玩。
园子里人多,他脚步闲适,停在一幅画作前品鉴。
周围好些女子目光悄悄打量向他。她们不作诗也不抚琴了,交头接耳打量这位矜贵的男子是何人。
容辞以前常来静香书院,但第一次来诗会,是以,有许多外乡来的人不认得他。
“那人是谁?”有个粉衣少女问。
这少女名叫许佩玲,是苏慧的表妹,非静香书院学生,也不是京城人士。而是年初从外地来京探亲,刚好遇上诗会便随表姐前来瞧热闹的。
提起容辞,苏慧就有些不平衡。
睿王府容世子谁人不知?
此人不仅长得好,且才华横溢,从国子监结业后就开始入仕,如今在朝堂上已是从四品要职。
旁人及弱冠,兴许连个九品的官都摸不着。可这个容辞,本事了得,十年间竟是做出许多不菲政绩,平贼匪,救天灾、出使三国,样样办得出色。
他家世好、模样好、本事好,人才和品行也赞誉不绝。这样的人,却偏偏只对襄阳侯府的四姑娘宋槿宁另眼相看,旁的女子哪怕天仙下凡也入不得他的眼。
宋槿宁也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从小被容世子捧在掌中,护在心头。小时候苏慧不懂,可长大后,发现要找个如意夫婿这般难。而有的人,从出生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怎能不叫人嫉妒?
苏慧扯着帕子,视线四处搜寻:“怎么不见宋槿宁,容世子都来了,她还拿乔什么?”
这时,路过一个少女,那少女道:“那也要看谁人拿乔,这世上旁人没资格在容世子面前拿乔,宋槿宁还没么?即便她拿乔,容世子也愿意惯着。”
“何茹——”苏慧听了很是不舒坦:“你成天与我作对做什么?宋槿宁给你什么好处?莫不是你也想巴结她?”
“不就是仗着有容世子撑腰么,不然她连入静香书院的资格都没有。”
“别酸了,若宋槿宁没资格入静香书院,那你作诗都作不过她,岂不是更加没资格?”
“你——”苏慧气怒。
苏慧在静香书院也是拔尖的,才学与宋槿宁不相上下。可每回诗会,宋槿宁都能压她一头,令她气闷不已。
论才学,论家世,她可不输宋槿宁,凭什么她样样都得了好?
她这边嫉妒着,那厢就听见有人清亮地喊:“容辞哥哥,我在这。”
众人抬眼看去。
只见花丛中走出个明艳少女,少女提着裙摆欢快地跑到容世子跟前。
容世子高大,而少女娇小,两人这般站在一处。一刚一柔,一静一动,般配得不行。
越发地刺了苏慧的眼睛。
旁边的表妹许佩玲发出羡慕的声音:“哇,那姑娘真好看。”
“好看什么!”苏慧低嗤:“你在扬州没见过世面么!”
许佩玲努努嘴,嘀咕:“确实好看啊,我是女子都喜欢呢。何况男子,表姐没瞧见许多男子也在看那姑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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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带阿黎下山。
这些年,静香书院的山道修得宽阔了,以前行马车颠簸,如今变得平平稳稳。
阿黎坐在马车上,问:“容辞哥哥要带我去何处?”
“醉香楼新出了几样点心,带你去尝尝。”
“好啊。”阿黎高兴:“我已经许久没去醉香楼了,上次还是年初时。”
想到什么,她又问:“我可以吃酒么?”
醉香楼不光菜品出名,其招牌酒紫竹酿也极受欢迎。
阿黎这个年纪对什么事都好奇,曾在书中读得“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①便颇是向往。况且古往今来酒为文人雅士最爱,是以她上回偷偷喝了几口,结果不胜酒量,居然醉了,最后还是容辞将她背回去的。
想起上次的情况,阿黎有些心虚,可她真的怀念那紫竹酿的甘甜香醇。而且她没敢说的是,微醺的滋味好像很不错呢。
“好不好?”见容辞看邸报没理,她上前扯住他袖子撒娇:“我这回不喝醉了,我就喝一点点。”
容辞掀眼:“若再醉当如何?”
阿黎眨巴着眼睛,其实她是想再醉一回的,但清楚不能这么说。
她清澈的眸子泛着丝狡黠,举起一只手承诺:“不会喝醉了,我保证。”
少女娇憨明媚,大眼睛巴巴地望过来。
容辞无奈。
“罢了,允你喝两杯,不可再多。”
“嗯。”阿黎开怀,如小时候得了好还卖乖一样,抱着他手臂讨好:“容辞哥哥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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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来到醉香楼,阿黎下马车后,正巧遇到孟子维。
他一身紫袍执了把折扇,潇洒翩翩地进门,瞧见他们来,停下等待。
“小阿黎?”孟子维见到阿黎,依然如小时候那样招呼:“今日书院休沐?”
“子维哥哥。”阿黎福了福,问:“你也来这用膳?”
“我来......”孟子维折扇挽了个花样,往后一指:“找他。”
容辞站在马车旁听侍卫禀报,结束后,施施然走过来:“找我什么事?”
孟子维道:“我去御马巷没见着你,听说你在这订了个雅间,正好我没用膳就来了。”
他明知故问:“你不介意吧?”
“......”
容辞抬脚往里走。
掌柜的见他来,忙上前热情招呼:“容世子,您的天字号雅间已经准备好了,可要现在上菜?”
“不急,先把你们这新出的点心上两样。”
“好嘞。”
容辞上楼,孟子维跟在他身后,低声说:“我得到消息,威武大将过不久就凯旋了。”
容辞点头:“预料中的事。”
“诶?”孟子维诧异:“这怎么预料?贺柏舟坐镇北疆多年,鲜少回京。”
“上楼说。”容辞道。
忽然,走在他前头的阿黎不小心踩到裙摆,身形一晃。
容辞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些。”
阿黎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又朝后头的孟子维腼腆笑了下。
等进了雅间,容辞让阿黎先坐着吃点心,然后跟孟子维去了旁边小间里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