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嘉觉得自己站在一片雷场前面,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之前怀疑?之前是什么时候?”陈清让继续问。
“你告诉我邓莉阿姨不是你亲生母亲的时候,后来你又说邓莉阿姨以前在夜总会上班,那时候我觉得太巧了,因为我妈妈也在夜总会上过班。”计嘉看他的表情和反应,她觉得自己赌对了。
邓莉和计芳华很聪明,但又不太聪明。因为计芳华这个人贪,她贪生怕死所以才给了计嘉这个漏洞。
她就是赌邓莉和她当时结盟的时候为了说服计芳华一定会承诺把她摘干净,全部的一切都会推到她身上,邓莉也不会真的安排计芳华当面来指证她,因为计芳华怕陈清让直接报警。
电影也是计嘉特意选的,她需要一个彻底可以保命的护身符。
她的眼睛沁出一些眼泪,她为了挨着陈清让,斜着身子,一边的吊带滑落了肩头:“不过也还好,至少我现在不用因为喜欢哥哥而困扰了。”
陈清让听见“喜欢”两个字的时候脑子一瞬间宕机了,他之前也怀疑邓莉,因为在邓莉劝说他赶紧把计嘉赶走的时候,她听见了邓莉说漏嘴的话。
钓鱼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掉以轻心,显然邓莉不是一个好的垂钓者。
但现在这些思考都没有了,只剩下“喜欢”两个字在自己脑子里像是卡机时候的弹窗一样,布满了整个脑子。
她比电影女演员要好看。
虽然导演是一个很会用镜头表达的人,可能计嘉才是他的女主角吧。
先是手指相触,然后是胳膊碰到胳膊。
她凑近,洗完澡特意喷的香水并不刺鼻,陈清让觉得嘴角一热。
“你也喜欢我吗?”
喜欢死了。
他做过很多次梦,每一个梦里的计嘉都不一样,梦里的她远没有现在这个亲他嘴角的计嘉有吸引力。
先前被心理医生关押的自我脱笼而出,去他妈的克制。
他就是喜欢计嘉。
回吻的时候电影真巧放到主人公来到那座蓝色的“金屋”。
英文的台词钻入耳朵。
-“你想那样?”
-“是的。”
陈清让用余光看着电影,他看清男主角的动作,也听得见中年女声的独白。
他照做。
计嘉比他更主动,电影像是催化剂,香水也在助纣为虐。
她是源头,是搅乱一切的元凶。
陈清让还在想进度是否一步迈得太大,计嘉坐在他腿上,如同电影独白一样。
——“I had asked him to do it again and again。To do it to me。He had done it。He had done it in the unctuousness of blood……”*
裙子的布料堆积在她的胯骨处,她挡住了电脑屏幕的荧光,纤瘦的胳膊抱着陈清让的脖子:“继续好吗?”
唇擦过她的耳周、吻过她的脸颊,陈清让掌心扣着她的下巴,目光审视着她的脸,乖戾的因子在身体里作祟。
弦绷紧,他将拇指塞进她如暖床半潮湿的口中,指节压着她的下齿,逼着她张开嘴。
他看着舌头蠕动,拇指变得潮湿。
人像是被丢进了火里,他将计嘉丢到床上:“你自找的。”
……
电影早就放完了,旁边的人也睡着了。
身上很不舒服。
计嘉也好困,但是她丝毫不留情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给自己提神。
旁边的人呼吸已沉沉的了,计嘉记得不久前,他压着自己,她抓着他粗短的头发让他继续。
他折腾了很久,计嘉处心积虑布置了一切,她很累但还不能睡。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她确定陈清让真的进入了深度睡眠后,才拿掉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
回到自己卧室穿上之前就拿出来的换洗衣服,没有洗澡就直接穿上了。
她双腿发软地朝着楼下走去,全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个时间点打车很慢,她强撑着走到了小区门口,等了十分钟才等到网约车。
目的地是医院。
好在急诊这个时间点人不多,她头发微乱地在自助挂号机上挂完号,没一会儿就叫了她的号。
急诊医生看着挺年轻的,大约才三十多岁,计嘉关上诊室的门,慢慢走过去:“我被侵犯了,我需要做鉴定。”
医生一愣:“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计嘉躺在诊室的床上:“不需要。”
加急的报告在五点钟出来了。
计嘉复印了一份,又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个信封,问店员借了一支笔。
没有再准备信纸,她在复印件背面写上字。
许久不写字,她字不再像高中那么好看。虽然潦草了一些,但能看懂就行。
【你如果报警,我就告你强|奸。放我一马,违约金的钱我会慢慢还你。】
写完之后,计嘉停了笔,她总觉得漏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了。将报告塞进信封里她才想到,是不是应该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可笔已经还给店员了,算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计嘉回到了朗诗雅庭,她没进屋,而是把信封放在了门口就转身离开了。
在门口等待的网约车将她送回了朝海街,又送拿完行李箱的计嘉去了高铁站。
第43章
最近一批的冬季成衣计嘉和摄影师商量去洵川拍, 她存了点私心。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洵川了,也不能说很久,只是偶然坐飞机坐高铁的时候也会路过这里, 但从来没有久留。
摄影师和她一样都是洵川人, 她们在一个车展上认识的,后来因为脾气性格都很互相欣赏, 关系也变好了,前年年末的时候,计嘉和这个摄影师以及一个设计师一起开了一家网店。
三个人各司其职, 因为都是女生,计嘉还说笑她们这也算是网店届的“三条裙子联盟”了。
再回洵川已经是秋末了,计嘉在这边还有别的品牌方活动,她的生活每天除了赚钱就是赚钱,偶尔休息也会数数钱。
但钱在她手里存不久, 除去日常开销和网店均摊费用外的其余钱她全部都会用于欠款还债。
高铁驶入洵川, 计嘉拉着行李箱刚出站就感觉到了空气中那股南方城市独有的潮湿阴冷。
身上的大衣不怎么暖和, 里面是一件低领的毛衣, 她从大托特包里拿出自己的千鸟格的围巾系起来才好了一些。
出站口有不少等待着归途的家人,其中没有人在等计嘉,她是被亲情驱逐者。
在这里打车也有点费劲, 在浑身都要冻僵前她终于等来了网约车,她找了一家在朝海街上的酒店, 第二天赶品牌方活动的时候她有点感冒的症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