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任家家破,如今轮到他们。即使明白,也不可能毫无怨言,为什么偏偏是她家男人抗下所有责任?
这些日,她整日以泪洗面,担心这担心那。
书音闻讯赶来,浅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书音伸出手要抱她时,她嫌恶地避开了。
这一刻,愁肠千回百转,不自觉红了眼眶,一股绝望逼得她喘不过气来。书音试着和她交流,浅川不是不说话就是不看她,黏在何书墨怀里,像个小孩子。
后来事情发展超乎她想象,她第一次对何书墨凶,凶着他,眼泪簌簌往下落。她是真心疼啊,父亲出事,妹妹又成这样子,换谁也经受不住连番打击。
两人又在治疗方案起分歧,何书墨要保守治疗,书音不同意,两人大吵一架,最后还是谈浅川缠着何书墨问:“你不要宝儿了吗。”
何书墨捉着她手,一根根掰着她手指,郑重其事道:“要。”
书音望着这样的他,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不知道何书墨还有这一面,书音惊诧不已,片刻后又觉自己那些疑虑担忧都是多余的。这次豪门丑闻上演,她只恨自己没早一日阻止,但看到何书墨狠辣漂亮处理。她又暗暗庆幸,好在他们不是站在对立面,这样想,又觉在助涨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可她几时有过威风,要不是这一次他在背后打点,老爷子的事情还不知道要走到哪一步。
如果,如果他真心对浅川,那就这样吧。自己计较什么呢,还是在耿耿于怀?
想到这里,她也吓了一跳。
书音不能久留,何书墨不放心外人,只要他在,凡事都亲力亲为。生病后,她也不粘他,他工作丢不开,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有时她很懂事地催他去工作。
沈江听说她病了,一急就忘了问什么病,立马向何书墨请罪,希望减轻罪行。何书墨得两人联合欺瞒他,只差没把沈江狠揍一顿解气。
沈江摸着汗,费力地找理由:“这是你家丫头的意思,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可是她威胁我说要是告诉你,她就报复我,你知道宁可得罪你,我也不敢得罪她啊,孔子都说了,唯有小人和女人难养啊,我这不是迫于无奈吗。”
何书墨冷笑,“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何止是借你十个胆,十条命都不够。”
“是啊是啊,十条命也不够,咳咳,还好不严重,真的,我发毒誓,医生我都联系好了,这专业权威XX教授,只等着你家丫头动身。算了,小丫头这样子,我还是请他过来,你看怎么样。”
何书墨不发表意见,既然他说不严重,他放心了。沈江看他不答腔,连眉都不皱一下,摸不清他想什么,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安慰的话他肯定不需要。
这一刻,何书墨平静表情下心情惊涛拍岸,如果不是这次变故,她是不是打算瞒着他?
在她问你是谁时,他都不觉这样挫败,因为他相信,只要她在这里,他有信心让她走出来。与此同时,他不想自己最信赖的兄弟也瞒着他。
沈江一个劲赔不是,拍着胸保证手术没有什么风险,何书墨依然不给反应,他也急了,“何少何公子何总,您发一句话吧,千万不要把小的发配边疆啊,我爱这座城市啊。”
何书墨冷静下来,示意沈江解析病情,沈江哪敢怠慢,只怕将功补不了罪,小日子真要暗无天日了。
最后得到何书墨首肯,他马不停蹄联系XX教授也就是他师兄商讨手术细节。
这天,他陪她看电影,影名:日本沉没。她看得津津有味,何书墨不想她看这种片子,哄着她看别的。
一听要换,她护着遥控器,头捣得如搏鼓,还正义言辞地说:“鬼子鬼子。”
何书墨哭笑不得,正琢磨着怎么转移她注意力时,手机震了,陶橙的电话。他接起来,陶橙小心翼翼地说:“何总,那边来电话说alecar小姐割腕自杀,已送往医院急救,情况不明。”
逆着光站着,看不清他表情,“嗯。”
“我担心媒体会借助这次事件大肆渲染。”
“嗯,需要我教你怎么做?”
古井无波的声线,陶橙只答知道,然后又提醒:“何总,今晚有和叶姗姗小姐饭局,定在皇朝娱乐城,八点。”
“我知道了。”他有些不耐烦。
八点一刻,何书墨不紧不慢地来到预订雅间,不想一推门就看到一对男女忘情相缠。他微微扬了扬下巴,冷眼观赏,好像上演激情戏的人和他无关,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
直到嘤咛娇喘声打破宁静,他轻轻咳了声,忘情的两人陡然清醒,看到门口站着的何书墨,均惊得说不出话来。当事人叶珊珊,她吓得哭了出来,断断续续地解释,偏偏哽咽着什么都说不上来,何书墨不耐烦地看着她,烦了,打断:“叶姗姗,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有约定吧。”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
叶珊珊绝望地望着他,又乞求身边的男子为她解释,他们好歹认识一场,可男子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极了。叶珊珊抓着他,“你说啊,季冬明你告诉他啊,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
季冬明轻轻一叹,反而握住她手,无可奈何地说:“怎么是什么都没做呢,姗姗,你都忘了吗,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我们,我们在一起,你全都忘了。姗姗,你还说过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你都忘了?”
叶珊珊摇着头,惊惧绝望,她怎么企图他帮助自己呢,他讨厌自己,一直以来都如此,每次见到她,都是恶言相向。而刚才她又在做什么?她在做什么啊?
她想告诉何书墨,事情不是这样,她爱他怎么会和别人呢,可是刚才……
“我不需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太太,叶小姐很抱歉,你先毁约。”
叶珊珊绝望地望着他,如鲠在喉,又如芒在背。她想起那日谈浅川的话,她说一切都是她设计的,于是她就像是逮着了救命稻草,“一定是谈浅川,她陷害我,请你相信我,一定是她陷害我。”
“是吗,证据呢。”
叶珊珊又一怔,什么都答不上来,又是那么不甘心。眼看着就要得到了,只差那么一小步,她到底中了什么邪,自己不是非他不可么,为什么在和他约会的雅间和别的男子亲热?
叶珊珊快要疯了,她想要是晕死就好了,不要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难堪。
季冬明紧紧地握着叶珊珊冰凉的手,把自己外套搭在她身上,低声安抚:“我会对你负责,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就特别难受,乖啊,别哭。”
不知为何,得了这句话,叶珊珊渐渐平静下来。
安抚好她,季冬明才走向何书墨,抱歉地说:“我喜欢姗姗,不管你怎么想,我要和她在一起。”
叶珊珊惊得忘了眨眼,他说什么,喜欢她?
何书墨淡道:“男未婚女未嫁,谁都有权利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