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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小官(31)+番外

有人进入帐篷。

“我们来救你了。”来人笑眯眯的,面容妩媚风流。是容王,真的是容王么?

常乐卿尾随而至,道:“我必须完成任务,所以之前没救你。不怪我吧?”

张宣拼命摇头,唇边血丝滴落,左手鲜血淋淋。

常乐卿惊道:“你,你喝自己的血?”

张宣喉咙干涸的说不出话,只好渴求地伸出双手,乞讨道:流血不要紧,真的不要紧。兄弟你话少也说一些,快给我水,我好渴。

容王解下腰间的牛角袋,柔声道:“大帅不给你喝水么?喝吧。”

这一袋水的魅力,远远超过了容王的绝色。

张宣兴奋地双手颤抖,紧闭双眼,不顾一切的向水袋子猛抓。

力气过大,啪嗒,水袋破了,水滴滴嗒嗒漏下来……

********************************

明月当空,投下的光芒,是柔和的还是无情的?

人不喝水活不过三日,现在是第二晚,大帅不希望张宣死,允许江尚语送水。

江尚语施展轻功,几下起落,手中的水袋子晃荡,咣啷咣啷摇个不停。

他疾速到了帐篷外,却站定了,环顾四周。

荒山野岭,枯树黄沙,唯有一名守卫兵,垂着脑袋,站在暗处,萎靡不振。

他想,自己只需给士兵一掌,就能带张宣远走高飞了。他的眸光闪烁,犹豫不定,终是叹息一声,掀帘入内。

其实他仔细看,就会发现护卫是常乐卿假扮的,可惜他没能察觉。有时候,人不过是一刻的疏忽,却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帐篷内,张宣木呐地坐着,眼巴巴的注视来人。

“喝吧。”江尚语心微微抽痛,单手送上水袋子。他是为了我,才落得如此下场。

张宣呆呆的看着他,道:“你来了?”

江尚语将水袋子送到他嘴边,温和地与之对视,道:“有水了,快喝吧。”

张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道:“你来了,你听我说话。”

不知为何,张宣的嗓音带了诱惑性,吸引江尚语与之对视。

江尚语着了魔一般,目光根本无法挪开。

张宣的眸光深远,洞彻人心,眼底深埋了无穷的魅惑,不住地引人进入,诱惑人们彻头彻尾地敞开心扉。

江尚语与他的对视片刻,觉得心思混沌,越陷越深。

混沌中,江尚语瞧见面前人的耳垂,有细小耳洞。

糟糕!

他不是张宣,而是杨云舒!这是摄魂术。

该死的。

易容再高超,也留有少许破绽。可张宣本就是易容过的,江尚语才失了警惕。

江尚语大呼不妙,再无力挪开目光,最后听到容王问:“告诉我,解药在何处?”

江尚语失去控制,不知不觉之中,一五一十说了许多话。

他头昏脑胀,觉得自己好像漂泊在海洋中心,怀中只有一片木块依靠。

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呼唤他,他极目远眺,所见皆是蓝色海水,没有人。

无边无际的海洋中央,只有他一人浮在水面上,孤寂地平躺在木板上,起伏飘荡。

“你没事吧?”有人在喊他,声音很着急。

这人在关心自己么?不是莫柯的口音,是张宣。

张宣?!

江尚语敏锐的清醒过来,睁开眼帘,入眼是张宣担忧的神色。

“你没事就好。”张宣松了一口气。他洗去了易容,露出英俊的脸庞,天真的眨眼睛。

“呵呵。”江尚语控制不住地低笑。

张宣是能干,搅乱他情绪,配合杨云舒对付他,还装出一副干净纯洁样,当真厉害至极。

“怎么了?不舒服么?”张宣伸手摸他的额头,关切道。

“很好,很好,你的目的果然不是魔教,而是解药。” 江尚语轻笑,手指紧握腰间的宝剑,指尖几乎要陷入剑柄之中。

张宣借用莫柯对我的影响,慢慢瓦解我的理智,骗到解药。铁石心肠的我竟会上当,将他当成另一个莫柯,不知不觉失了提防。

若不是心思纷乱,以我的多疑,怎么会中圈套?

江尚语啊,你骗别人,别人也欺骗你,都是报应。

江尚语问容王:“我不明白,你如何进来的?”兵营安扎近十年,五行八卦,陷阱机关比比皆是。即使武功高如容王,贸贸然闯入,也很难全身而退。

常乐卿笑道:“因为鸽子。只要注意每天是哪只鸽子,就能了解军营的地形与危险。”

“你们倒是心意相通,仅凭鸽子就了解对方的意思。县令也很厉害,把我骗得团团转。”

“宣没骗你,他不知情。”常乐卿解释道,“一切都是我和云舒做的。”

江尚语懒得听。他肯定是在替张宣撒谎,欲盖弥彰。

杨云舒也洗去了易容,风流多情的笑道:“不讨论这些了。小江,解药有几种用法?不会只有你说的方法吧?”

江尚语回他一个微笑,道:“不好意思,只有一种解法。”

“真的?”杨云舒吹了吹江尚语散落的额发,魅惑人心的眼眸直视他,眼眸和身姿的风流掩藏不住,光芒万丈地向外弥漫开来,妖娆成歌。

他又在蛊惑人心。

江尚语迎着他的目光,反正说的是实话。常乐卿中毒已深,若不用自己的方法,必死无疑。

杨云舒查清了,伤心道:“小常,那碗燕窝是我给你的,我对不住你。”

“没关系。”常乐卿道,“江尚语,帮我解毒吧。”

“为什么是我?容王不是在这儿么?”江尚语反问。

“这事全凭坚定,我对他的关心反是累赘。越担心,越救不了。”杨云舒坦率道。而且一样救不活的话,死在自己手上也远比死别人手上更痛苦。

江尚语问:“那你那群手下呢?”

“他们?他们怕常国公的儿子死自己手上,绝对各个手脚发抖。”

“是啊。”江尚语不动声色的点头,看来很平静。

突地,江尚语双手同时发劲,一股强猛的内力攻向杨云舒。

对方虽有三人,但真正强的唯有杨云舒。击败他,对付初学武艺的张宣和失了内力的常乐卿太容易。

他攻击的目标极其集中,凝聚在杨云舒的面门。因为集中,所以霸道。风势之旺,使得真气四周的空气形成漩涡,夹杂了嗡嗡的声响,高速旋转。

江尚语明白,此击不中,再没有第二次机会。

杨云舒唇角勾起,右手柔软一抬,宽袖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风声嘎然而止,一切归于平静。他无愧为战神,武艺臻至化境,轻而易举挡回了猛攻。

“乖,好好解毒。魔教目前没有教主,你想当么?”杨云舒悠然收回手,云淡风清的拉拢江尚语。

江尚语不怕容王与常国公,又不是常乐卿的友人,是最佳的解毒人。

“你让魔教追杀我,这会儿又让他们奉我为教主?你就是这样服众的?”

“他们追杀你?”杨云舒怔了怔,随后了然道,“那群人果然不好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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