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花为煞(132)

可能你会问,这年轻人好本事,可为何到处结仇?

那你的朋友一定会说,因为他很有野心,而一个人若想要功成名就,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踩着他人往上爬。

如果你没有在喝酒,而是打算出门办事,跟你一起的同伴也许会告诉你,此行要是遇到一个爱穿黑衣而又相貌俊美的年轻人,他若没看到你,你就走远一点,他若看到了你,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条件,最好先答应再说。

可能你会问,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嚣张?

那你的朋友一定会说,他以前是北方第二大帮会的大祭酒,后来他把原来的总堂主杀了,自己坐上了那个位置,这个年轻人城府很深,手段毒辣,又很有势力,最好不要招惹。

如果你没有喝酒,又没出门办事,而是懒洋洋的坐在门口晒太阳,这时候遇上一个相熟人的路过,那个人也许会问你,你听说了没有,最近江湖上有个爱穿黑衣……

可能你会一股脑儿从凳子上跳起来,嚷嚷道,爱穿黑衣怎么样,长得俊美又怎么样,剑法高明又又怎么样,不过是北方第二大帮会的瓢把子罢了,又不是第一,用得着人人传诵么?

那你的熟人一定会讶异的说,难道你还不知道么,原本第一的帮会自换了阁主,内部离心离德,四分五裂,已没落了,而第二的那个,早站稳了脚跟,如今势头直赶而上,还力压宿敌,虽称是第二,实乃第一也不远了……那个黑衣的年轻人,啧啧,江湖后浪推前浪呢。

他们嘴里说的那个“爱穿黑衣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青愁。

而除了外头人知道的,他剑法高绝、野心颇大,争权夺利之外,他还做过许多不为人所知的恶劣事迹,甚至说还有死不悔改的乱伦之举。

就是这样一个不敬鬼神,不问苍生,自负自傲的人,当他在那一日,拥着自己心爱的,有可能是他同父异母亲妹妹的女子,透过“春意来”的窗户看向外面的时候,那不经意的一眼,结果不想,却看到了他的恶梦。

恶梦。

他方惊觉,原来今时今日,他的恶梦依然存在。

“你怎么了?”

花鸢注意到,沈青愁突然身子僵直了,便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谁知他却不让她挣脱,反而搂得更紧了。

那么紧,就像是害怕她被他的恶梦夺走一般,但他的恐惧,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尤其是她。

他一边冷冷的盯着窗外,灯火阑珊处那一道鬼魅一般的身影,一边抚摸怀中人的秀发,随后印下一吻于发上。

“丫头……”

“嗯?”花鸢嗅着他的气息,问道。

“为我做一件事吧。”

“什么事?”

“离开这里,然后……”沈青愁在花鸢耳边低语,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窗外,直到那个人影消失在夜幕中。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

花鸢是一个刚烈女子,见过她的人都会如此认为。

从她高挑健美的身材,或者是红衣如火的衣着,或者是无人匹敌的天赋,甚至是她看人时懒散,仿佛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眼神中,都传达这样一个信息—— 绝对不要惹我。

事实上,许多人都曾不相信她能有多本事,就算她已经在某个江湖大帮会中,有个自己的地位。

后来,那些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从此,江湖上便有了“花煞”,这个毁誉参半的名号。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也有一个致命缺点,便是——

她始终是个女人。

因为是女人,所以会爱上男人,因为爱上男人,所以情到深处无怨尤,不管她承不承认。

而这一次,那个男人要她做的事,却再一次挑战了她的底线……

——丫头……离开这里,然后去周家庄,把一个孩子带回来。

——这孩子是什么人?

——他是……穆仁川的私生子,如今有十二岁了,穆仁川叛逃的旧部已经找上了他……我知道难为你了,可如果不制止,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只有在事情不可收拾之前,将之扼止住……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吗……你要我带他回来,然后呢?

——至少控制住他,让他在眼皮子底下,好过于被人利用。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嗯?我劝你还是另外找人,我不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且事关隐秘,不可以让外人知道,我只相信你,你再……帮我一次,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沈青愁,有时候,你真让人感到恶心。

花鸢走的时候,只残留在沈青愁指尖一抹发香,她愤愤的眼神告诉他,她是真的感到厌恶,可是他却知道,最后她一定会去。

是的,她一定会,无需置疑。

而就在花鸢离开房间之后,沈青愁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绝然的从窗口一跃而下,施展轻功向方才出现那人身影的街道追去。

他很清楚,他追的是他自己的“恶梦”。

这个“恶梦”第一次出现,就已然毁了他的全部世界。

这一次出现,必然也会毁去他现在的世界。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要在“恶梦”再一次毁掉他之前,摧毁她!

哪怕她是,生下他的女人,柳、飞、红!!

沈……不,现在应该称他为“何必”。

何必,是一个淫-荡无耻的人,一个淫-荡无耻到令人用“高山仰止”这个词儿来形容的人。

所以,他现在在做的,就是那“高山仰止”中毫不起眼的一件。

火烛影动,满室靡欢。

衣衫遍地,肚兜挂在床头,亵裤抛在了墙角,描金漆拔步大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身子纠缠在一起……

之前弹琵琶唱曲的小莲姑娘和玉儿姑娘,正双双面红耳赤,发丝鬓乱,额上布着细细的汗珠,爱抚着彼此一丝-不挂的身体,像野兽一样啃咬对方的皮肤,意乱情迷,呻吟撩人,仿佛不能自制,而旁边散落的,则是各种花巧,令人叹为观止,而又一眼就能看出作用的物件。

何必则半披着他那件皮袍,裸-露着胸膛,靠着卷叶纹花板卧在床里侧,他的面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红晕,饶有趣味的看着着一幕,欣赏的同时,一手拨弄着垂花柱上的铜锁扣,一手捏着小酒杯,伸出舌尖舔去杯沿上的酒滴。

他醉生梦死之间,脑中还在想,想一会该如何让垂花柱子上的铜锁、铜扣、铜链子派上用场。

就在想入非非,渐入佳境,欲罢不能,准备加入那一双美姬之中,一龙双凤,酣战淋漓,死去活来之时,突然,一丝寒气袭来,他感到有点冷。

可是——他尚存的一线清明,马上想起,这屋子里烧有火塘,门窗又都关得严实,这股寒气到底是从那里进来的?

上一篇: 山下的男人是老虎 下一篇: 九鬼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