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局？”柳沐喊。
“我在这儿。”谢伟民站了起来，朝着两个人招招手。
柳沐和范先生盯着谢伟民指着的那个地方，果然有一点儿蛛丝马迹。
“铁箱子曾经被摆放在这里。”柳沐看了地面上的痕迹下论断说，“灰尘散落在铁箱子的周围，当箱子被抬走的时候，原来所占的地方会和边上其他地方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箱子被抬走留下的空白。”
“抬走？”谢伟民重复了一下柳沐的话语。而范先生此时也沉默了。
“对，是抬走。而不是拖走或者推走。你看这里，如果被拖走推走的话，地上所留下的尘土线条必然会被破坏而不会像现在这么完整。”柳沐面向范先生问，“我想请教那箱子多重？”
“很重，应该有两百公斤左右。当时抬上吉普车的时候我们六个人也挺费力。”范先生回答。如果是他应该会选择最省力的方式，那就是拖。如果是抬的话没有十个青壮年男子是不可能弄得出去。
“会不会进来一伙人把铁箱子抬走了？”谢伟民说。
“应该不会。”柳沐想了想，“我想人不会多于三个。”
“为什么？”
“人越多对这些财富越危险，毫不避讳的说，任何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宁愿一件一件往外运送，也不希望有另外的人参合进来分一杯羹。”
范先生哼了一声：“说起来你好像不自私？”
柳沐微微一笑，“我也是人，只不过我的自私和你的不一样。”从小到大都是为了别人而活，挣脱束缚之后是为了自己而活。现在……
柳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人的脸。
现在也是为了她而活的时候了……
“柳沐，一个人，怎么能够抬起这么大的铁箱子？或许，箱子里面早空了，他们抬走的就是一个空壳。”范先生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许吧……”柳沐有点儿疲惫，靠在了身后的一个柱子上。哪想到看起来结实的柱子微微颤动了一下，吓了柳沐一跳。
回转过身，仔细去看那柱子，发现一点儿异样。
“有带什么坚硬的东西吗？”柳沐一手细细摸着那柱子，另外一手朝后摊开。
旋即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送到了自己手上。
柳沐拿过来一看，有点儿被雷到。手上一个闪亮亮的iphon4躺在那儿，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了。
“舍得？”
“小意思。”范先生说。
“好吧。”
柳沐拿起手机对着柱子敲敲打打，敲会儿贴上耳朵去听。
“她在干什么？”范先生问身后的谢局。
“嘘，别吵。”
接着手机的敲击声，柳沐分辨出了其中的不同。很明显，眼前的这根柱子并不完全是实心的，有部分的间隙和空洞。柳沐估计其中有非常多的气孔或者其他东西。
“这里面有东西。”柳沐下了决断，“这间地下室由三根柱子支撑，少了这一根，我不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怎么样，砸还是不砸？”
范先生闭上眼，思索再三，慢慢吐出一个字。
“砸。”
但是谢伟民出来阻止了。
“柳沐，咱不和这东西胡闹，既然这里没有咱们要找的铁箱子就出去。至于这里的事情可以派工程队慢慢处理，我们不必冒险。”
“不行。”柳沐抬头看了一眼顶部，“可能里面就有咱们要找的东西。”
“你！”
“我坚持！”柳沐坚决说。
“好，三条人命，减掉这个不算人的，都在你手里了，包括你自己的。上面塌方或者墙面倾塌的后果你应该清楚。”
“我一向相信我的运气不会那么差。”柳沐微笑说，旋即动手开始去砸。
原本看起来坚硬的石柱轻轻巧巧地就被柳沐砸开一道口子，里面首先现出来的东西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咋舌。
只见满是小孔的砖头间赫然露出一只人的手掌骨，上面已然没有了肌理，那只手骨微微向上。
柳沐知道，这石柱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
意外
“又是一条命案。”谢伟民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老遇上这种事情……不对，是柳沐你怎么老遇上这种事情？”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单干那几年从来没有这样接二连三地出过事情，但是柳沐一出现，扑朔迷离的案件也就多了起来。
柳沐摊开手，摇头道：“这应该不是我的错，或者是这些死者自己将我找来的吧。不过，这样也挺有趣的，不是么？”
“随便你了。”谢伟民瞄了瞄柱子上的指骨。“要清理干净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是等法医吧。”
柳沐摸了摸指骨周围的粉末，“人的尸体被水泥所凝住，腐化的时候会发出一种气体，因此周围的水泥和砖头密度不会太大，充满了孔洞。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敲开它们。”
柳沐拿手机一点一点细致地将尸骨边上的东西敲落。
谢伟民无奈，知道柳沐有时候对着案子不会太冷静，如果按照正常程序的话恐怕还要十天半个月，她自然是等不及了。
过了没多久，在柳沐麻利的动作之下，一具完整的镶嵌在柱子上的尸骨就出现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是具男性尸体，身高1.75米，大约二十七八岁。颅内出血过多而死。”谢伟民用他所知道的有限知识来描述眼前的这具尸体。
“能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柳沐问，无意中看到范先生的眼神，迟疑闪烁。连嘴唇都开始发白，拄着拐杖的手不停在抖索。
他难道是害怕了？
范先生嘴角抽搐了一下。“药……”手抖抖伸向上衣口袋里，这是最安全也最能够被人发现的口袋。
“范先生，似乎你很怕。莫非这人是你认识的，又或者他是你杀的？”柳沐直接就问了。
“你胡说什么。”范先生音调上扬，“怎么可能。”
谢伟民盯着那具尸体看了好久，“等等——”他捡起地上的碎石轻轻再敲开一点砖，在尸骨的后边找到了一件东西。转过身，拿着那东西在范先生眼前晃动了一下。
“这下你可逃不掉了。”
虽然有点被腐蚀，但是上面印刷的字和人物照片还是非常清晰。
“陈军……”柳沐微笑着用侧脸对着范先生，“你不觉得这个人的名字非常熟悉吗？”
“原来是这样。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在有房子产权的情况下还用这么阴暗的手段来夺取房屋。因为产权证上只有陈军的名字而不是你。之前你让我们认为陈军是你的人，他所有的房子也就是你所有，但是。他死了，所以房子不可能是你的。”
“陈军他……是我的侄子……我怎么可能杀了他。怪不得一直……一直找不到他，原来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范先生捂住自己的腹部，慢慢地蹲了下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柳沐愣了愣，陈军是他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