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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热恋(29)

她点头,不管什么事,只要能帮到陆沉水,她都愿意做。

于她而言,陆沉水才是那束光,在她绝望的时候一次次拽她脱离困境。

夜色深沉,赫苏青呼吸匀称,睡得很熟。

林莫奈偷偷爬下床,回到房间。

她拿出日记本,不知不觉写了三页,字里行间,陆沉水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

林莫奈认真地想,她要怎么帮陆沉水?她要能力没能力,要钱没钱……她默默叹口气,换位思考想了想,怎么能让一个人有价值感和存在感?

她翻到智能手表的对话框,和陆沉水的对话停留在之前。

林莫奈实在睡不着,跑到楼下拿来笔记本,窝在床上进了聊天室。

木水一色的头像,竟然还是亮的。

她发了个问号,对方回复:还没睡。

林莫奈和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想起心中的困惑,便问TA:怎么能让一个人有价值感和存在感?

对方回得很快:让TA感觉你的需求,你需要TA。

似乎是这么个理儿,林莫奈回他一个大拇指,又问:那你说,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其中一个总是帮助对方,这是为什么呢?

以往她觉得陆沉水善良,今晚听赫苏青说完,她觉得陆沉水自己活着已经很费力了,为什么还选择帮她呢?

木水一色:同性还是异性?

她回答异性,山水一色的回复让她大脑宕机。

因为一见钟情……

为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见钟情……

钟情……

情……

第19章 你真的喜欢我吗

◎Triplekill*3!◎

鲁迅在《故乡》里这样写道:“其实地上本没有路, 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成语里也有“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林莫奈从未将两人的关系扯到男女关系上,她本人更是一心只想学习爱, 逃离现状。

现在连陌生人木水一色都这么说,她都有点怀疑了, 难道陆沉水真的喜欢她?

今天在奶茶店, 简景辉也问过陆沉水。

林莫奈不想还好, 想到失眠,脑袋昏沉沉。

赫苏青吃早饭时问她:“是不是昨晚被吓到没睡好?”

她昨晚后来压根忘记被吓这一茬,满脑子都在分析:陆沉水是否喜欢她这件事。

思考一夜未果,林莫奈偷偷在网上搜索。

有人说可能是出于喜欢,也有人说: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情。

后面的答案,是林莫奈内心倾向的, 她点点头, 自我宽慰:不只我这么想,别人也这么想。

至于说一见钟情,网友发出灵魂质问:想要知道别人对自己是否一见钟情?很简单, 照照镜子, 实在不行撒泼尿吧,你貌赛潘安还是艳压群芳?你腰缠万贯还是风情万种?你是位高权重还是倾国倾城?

林莫奈自我认知清楚,她一清二白, 一无所有。

除非陆沉水高度近视, 加高度滤镜,再加上心眼儿也不多,才能对她一见钟情。

林莫奈想开了, 困扰也没了。

她吃完饭出门找工作, 外地人在山城谋生不容易, 她的口音一听就不本地的,她长得白净瘦削,老板上下打量几眼,操着山城口音问她:“你多大了?”

国家不允许雇佣童工,她才16岁,还不如男童工壮实。

老板听口音皱眉,再听年龄16,直接挥手让她赶紧走。

林莫奈后来干脆提出要比较少的工资,老板更不敢要她,言语不逊:“你没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少工资?出来打工就为赚钱,你们这些外地人,有问题就喜欢往我们山城跑,名声都被你们糟蹋完了。”

她接连三天,跑了不少地方,客气点说不要,不客气的数落她一顿。

山城人排外,不仅仅是小城市相对闭塞,对外来人敏感,更因为在她之前有不少外来人,都是惹了一身麻烦躲在这,大城市不要的,不合规的,有问题的……都丢到山城来。

时间久了,山城人对外来户都没个好态度了。

聪明点的口音会故意模仿,林莫奈南方人,说话没那种狠茬子的劲儿。

接连几天,天气阴沉,林莫奈没去找工作,背书包坐公交车去书店学习。

她用陆沉水的卡点一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坐在他们曾经一起坐过的位置。

等暮色降临,她坐18点半的末班车回到店里。

今天她埋头做题时间晚了,等了好一会没等到车,她只能换乘再走回去。

天色暗沉,林莫奈尽量挑主干道走。

冬日山城夜,街上人烟稀少,行色匆匆。

林莫奈裹紧衣服,边走边时不时回头。

起初一切正常,等她临近地下隧道,身后出现几个人影,也是往她这个方向来的。

她加快步伐,站在幽长昏暗的隧道口前深吸一口气,一路小跑冲进去。

车声、风声,呼啸着从耳边拂过。

林莫奈穿得厚重,体质差,跑了几分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人影绰绰,离她很远,林莫奈松口气,边走边回头。

前方不远处明亮许多,她估计快到出口了,一路小跑到附近,发现也站着几个人,看身形都是男的。

后面的人影也近了,林莫奈靠着栏杆的边,半低着头往前走。

距离越来越近,她听见他们的嬉笑怒骂声,并非山城口音。

交错而过时,有人吹起了口哨,林莫奈心一惊,撒丫子往前跑。

身后粗犷的笑声此起彼伏,有人还喊了一声:“喂!站住!”

她拼命往前跑,身后却突然想起尖叫声和欢呼声,林莫奈有种不好的预感,猛地一回头,一个精瘦的男人冲到跟前,一把抓住她的书包。

林莫奈几乎是下意识地甩开书包,一身轻松,跑得更快了。

迭起的吼声,在她脱逃那一刻转为咒骂。

她像是落入虎口的兔子,为求自保,只能疯跑。

然而天公难为她,前面是红灯,后面的叫喊声近了。

她一咬牙,直接冲过去,有的司机探头出来大骂她有病。

林莫奈的两条腿跑到最后,都不像是自己的。

身后的人总算被她甩掉,然而,更为残酷的现实是,她迷失了方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山城烟酒行在哪里。

人烟越来越稀少,周围的房子也矮小破旧,她确定没人跟着,躲进旁边的巷口垛子里。

腿软直接坐地上,呼吸急促得像是被抛上岸的鱼,林莫奈压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她的心仿佛要炸裂。

她像是受惊的猎物,即便躲在这里,也竖着耳朵听动静,大气不敢喘。

呼吸困难,双腿酸痛发软,头脑轰隆作响,她整个人瘫软地坐在积雪里,动弹不得。

手腕的手表震动,吓得她原地哆嗦,看见“哥哥”两个字,巨大的酸涩浸润整颗心,连同鼻尖和眼眶都泛起酸。

林莫奈颤抖的手,好几次才按准接通键,陆沉水温润干净的声音响起:“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