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饮风最是受不了这种软绵绵的声音,连忙道:“得,我不想和你见面就吵嘴。我说白衣啊,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苏白衣回了一句。
此时店小二已经敲门进来,将茶点奉上。
“姑娘慢……”一抬头,店小二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般,木桩子一样被定在这。
卓饮风笑着调侃:“看来你的魅力是有增无减啊!”
苏白衣扫了眼小二的神情,“多谢。”
话顿,一缕清风扑散在店小二的额前,他立时清醒过来!
“姑娘,小的唐突了。姑娘,公子,请慢用。”店小二尴尬地退了出去。
关紧了门。
卓饮风将玉佩递给苏白衣,“你瞧瞧吧。”
苏白衣放下茶杯,接过玉佩仔细瞧了一番,“这似乎,就是主子说的那块龙凤至尊玉。”
“可是这块玉的主人,却是一个中年人。与主子所访之人的年龄相差甚远。”卓饮风一直怀疑,这玉佩真正的主人并不是宁真。
如果确定这块玉真的是主子一直想找的,那么就有必要详查一下这背后的隐情。
苏白衣将玉佩举起,迎着日光的照耀,那龙凤仿佛要双双展翅高飞。
这栩栩如生的画面,就连苏白衣也不禁感叹。“好美的玉。”
卓饮风喝了口酒,眸子低垂,“看来有必要向主子禀报一下了,我将不日赶回京城。”
“我刚来你就要走。”苏白衣将玉佩递回去。
卓饮风将玉佩收好,“我们的存在,就是因为这玉。所以当下重中之重,就是将此事禀告主子,由主子定夺。”
“你给我传书千里,就是为了说这些的?”若非苏白衣修养好,恐怕换另一个人,早就和他“理论”一番了。
卓饮风嘿嘿一笑:“当然不是,谁不知道才女苏白衣的名号冠绝江南呢。我对南方妹子,一向都是很“照顾”的。尤其是,我们的关系,那可是非比寻常呀。”
卓饮风挑动他自以为很帅气很有魅力的眉毛,谁知苏白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咳咳!”卓饮风干咳两声,“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帮我一下。”
“说吧。”苏白衣望着窗外的景色,饮了口茶。
这茶的味道,并没有江南的好。
卓饮风道:“松阳最大的绣庄宁家有个三小姐,她现在是我朋友。我怕我一离开,她那几个家敌会对付她。我有点不放心,所以请你帮我照顾一下。她说不定与此事有关。”
“她与此事有关?”苏白衣诧异:“主子找的可是男孩。”
卓饮风道:“我知道啊,可这玉佩就是宁府之物,主子要找的人,定在宁府。所以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你想办法混进宁府,暗中保护三月。”
“想不到我们才情横溢的卓大公子,也有弥足深陷的时候。”苏白衣很少调侃人,卓饮风是第一个。
卓饮风俊脸一红:“我可没有啊,只是为了查明此事而已。”
“有时候你越想掩饰,就暴露的越多。”苏白衣笑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她。”
卓饮风摇头一笑,只得喝酒咯。
苏白衣淡然饮茶,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们的命运,由不得他们自己做主。
而一旦有了牵挂,那就成了致命的弱点。
如果不损失玉佩,想必三月还没有机会知晓她想知道的“□□”。
其实那块玉是她的。
她隐约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她路经父亲门前,听到了父亲和母亲在谈论玉佩的事。
当时她还小,觉得偷听大人说话有为礼教,刚要离开时却听到一句“这玉佩的事千万不能让三月知道”。
她知道,此事与她有关。
玉佩的事情一耽搁就是十几年。
那块玉的确价值连城,父亲想霸占也是情理之中。
但她就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之所以提醒饮风巧取玉佩,就是想间接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果然,她猜的不错。
玉佩落到他人手中,是父亲最不能忍的事情,惩罚大哥是必然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内室中。
陈素兰埋怨宁真:“老爷你真是太大意了!那玉佩可是重要之物,怎能,怎么落于他人之手!”
“这个逆子!等他回来我定要问清楚来龙去脉,把玉佩赎回来。”宁真烦躁不安。
陈素兰道:“就怕那人也识货,不肯给啊!”
“那也要拿回来!”宁真下定决心。
“老爷,要不是你一直佩戴着,怎会让宵小之辈觊觎。咱们绣庄家大业大,就算玉风欠了很多债,那债主怎么会知道玉佩的事情?”陈素兰疑惑。
宁真也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肯定是玉风说的,这个逆子!”
“不,我总觉得不安。你说三月会不会离开我们?”陈素兰忧心忡忡。
宁真扶住她,却不得不提醒:“三月始终都会离开的,这一点你比我清楚。在十八年前我们将她抱回来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她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这些年,我对她的照顾比对安蓉更加细心,就怕有一日……”
陈素兰泪眼婆娑:“那玉佩关系到三月的身世,老爷一定要拿回来啊!”
“这个自然。但此事不能让第三人知晓,明白吗!”宁真谨慎提醒。
“嗯。”陈素兰点头。
外头的风吹开了窗子,惊扰了宁真。
宁真冲到窗前,来回巡视了一番,才将窗子关严。
月光下,地面映着一道影子。
顺着白靴向上,那人纤长的手骤然攥紧,指骨苍白。
约半晌,转身消失。
自从发生了逃婚事件,二小姐被严厉的家法责打的体无完肤。
近来二小姐屁股上的伤似乎好的差不多了,但脾气却愈发见长。
这不。
“你给我滚!我要你给我拿玉露膏,你给我拿的是什么!上完药膏我屁股痒的不行,你想要害死我是不是!”
房中传出一声尖锐的怒吼,门开了,一个婢女跌跌撞撞地哭着跑出来。
家丁们见此也不敢大声张扬,就怕二小姐脾气上来抽死他们。
也许外人不知,宁府里的人可全都知道。
这二小姐脾气一上来,就会拿鞭子抽人。
说句不好听的,还真和那陈成抿天生一对,都喜欢打人。
那婢女老大的委屈,她拿的明明是治伤的玉露膏,怎么二小姐涂抹完会发痒呢?
“雪儿,别委屈了。二小姐就那样,忍忍就过去了。”做下人,都得揣测主子的脾气,若拿捏不准,只能自己遭殃。
冰儿将治擦伤的药塞到雪儿怀里,“你自己记得上药,今后更得小心伺候着,明白吗?”
雪儿擦了眼泪,点了点头。“你快去干活吧,我没事。”
冰儿走后,雪儿来到假山旁,挽起袖子,手臂上全是青紫的瘀痕。
这药好香啊!
正抹药的雪儿忽然两眼一黑,昏倒在一个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