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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欢(229)+番外

婚期再早一些,婚事便会显得仓促;再晚一些,皇帝担心梁湛再出幺蛾子,害得安平心绪愈发紧张或消沉。一个女孩子家,心就是再宽,又能承受多少苦痛?早一些换一方天地去生活,只有好处。

安平的归宿有了着落,柔嘉心里很是不舍——姐妹相亲的日子没多久,便要离散,安平日后回京的机会,怕是不多。

她把自己压箱底的宝物统统翻找出来,想选出几样,给安平添箱,偏生拿不准主意,一时看着这件好,一时看着那件好,最后小手一挥:“算了,都送给安平姐姐。”自己则去了御书房。

她手里的宝贝东西,大多是皇帝赏赐的,她全送给安平,要得到皇帝的应允。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给安平筹备嫁妆,是你母后的事儿,你跟着添什么乱?”

“就要添乱。”柔嘉撒娇,“横竖我有父皇照拂,安平姐姐日后却是不一样。”

“好好好。”皇帝笑道,“这样吧,让刘允帮你从朕手里选几样东西,都省事——你手里没了心头好,来日不还是要跟我哭穷?况且,你私藏的那些物件儿,安平不见得喜欢,也就薇珑跟你的喜好相近。”

“父皇真是太好了。”柔嘉笑容璀璨,“儿臣和安平姐姐实在是有福气。”

皇帝则因提及薇珑想到了唐修衡,和声道:“你有段日子没见着薇珑了吧?”

“是啊。”柔嘉扁了扁嘴,“只是大年初一见了一面,之后母后让我跟在她身边,学习为人处事之道,薇珑又已经嫁人了……父皇,这么说着,我怎么觉得自己可怜兮兮的?投缘的就两个人,都被您许配出去了。”

皇帝笑声爽朗,“别急,早晚轮到你。”

“谁着急了?”柔嘉摇着皇帝的手,“我从没想过您指婚,把我打发出去。”

“那你就自己选个乘龙快婿。”

“父皇,”柔嘉不依了,“怎么总说这个?”

“不说这些。”皇帝笑着拍拍女儿的手,“这样吧,我交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差事。”

“嗯!您说。”

“你与安平去静慧园小住几日。往后得以团聚的日子不多了,你不妨邀她去园子里消遣一番。顺王那个样子,今年宫里不宜管弦歌舞的喧闹,但你们到了外面,则可以由着性子享受几日。听说京城里几个戏班子的戏要比宫里唱的还好,还有说书的、唱曲的、变戏法儿的——这些薇珑应该都很清楚,你不妨去问她,顺道帮我问问唐意航的情形。石楠的事情,唐意航一定窝火得很。“

柔嘉频频点头,欢天喜地地接下了这份美差。当日知会过安平,安平感激得泪盈于睫,自是全然接受皇帝这番好意。

转过天来,姐妹两个相形去了静慧园。柔嘉帮安平安置好住处,便给薇珑写了一封书信,问她何时能来静慧园一趟,要请教不少琐事。

小太监送信到唐府,才知道薇珑与唐修衡去了梅花阁小住、赏梅,回来之后如实禀明柔嘉。

柔嘉笑盈盈地道:“那还不快把信送到梅花阁去?”

小太监称是而去。

柔嘉面上平静,心里却有些不踏实:就快到正月十五了,薇珑也罢了,唐修衡可是唐家顶门立户的人,怎么会在这当口离府赏梅?

横看竖看,他都不是有那等闲情逸致的人。

看起来,父皇所料不错,唐修衡这次定是实实在在的动了怒、上了火,离家怕是去躲清静了。

在柔嘉看来,没有唐修衡承受不住的事儿,她担心的只有薇珑:那厮要是因为心火旺盛,闹得薇珑心绪消沉怎么办?

娇柔又别扭的薇珑,从没受过委屈,唐修衡要是敢给她气受……

那就少不得要回宫去见父皇,好好儿地告那厮一状。

柔嘉咬住唇,素白的小手攥成了拳。

·

午后,薇珑坐在床畔,看着唐修衡,有些提心吊胆的。

他不再似早间那般警觉。她故意对他动手动脚,他都是睡颜平静,无一丝反应。

这是睡得沉,还是昏睡过去了?

薇珑现在非常嫌弃自己的笨拙:连沉睡和昏睡都分不清。而且,他醒来之后,会不会有很不适的反应?

之前一心要帮他好好儿睡一觉,便出奇的胆大,现在,她开始后怕兼后悔了。

真该请一位太医或是大夫悉心请教的。医书看再多,日后不过是能对药草、病症纸上谈兵,真正的经验是一点儿都没有。

这要是害得他有个好歹……先不说太夫人会多心疼,父亲、陆开林、沈笑山等人就会把她训得晕头转向。

薇珑握住唐修衡的手,“唐意航,你可别吓我啊,我胆子小得很。”

没得到应声,她又俯身亲了亲他的唇,“就醒一小会儿,行不行?”

唐修衡依旧呼吸绵长,没有回应。

薇珑无声叹息,离开寝室,给他带上房门,转到前面的厅堂,再看了一遍方子,又把配药的过程仔仔细细回想一遍,确定没出差错,心弦才不再紧绷。

再等等吧,到晚间他还不醒,就请位名医来瞧瞧。

随后,她强迫自己把这件事放下,斟酌着阿魏提过的用障眼法的事情。那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引人上钩的事儿。

她与寻常人都是泛泛之交,没可能临时抓个人寻找由头做戏。

这样一来,选择很有限:娘家、舅母或是周夫人。

柔嘉的信件送到手里,薇珑看完之后,展颜一笑。

先前没想到柔嘉会携安平到静慧园小住,也就根本没考虑过柔嘉,现在柔嘉有事找她,再好不过。

她即刻提笔回信,允诺明日下午去静慧园。

·

傍晚,唐修衡还是没醒,薇珑转到床边,先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烫,便又试图给他把脉。

心绪乱糟糟,看医书所得知的经验、规律全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颓然放弃,把手伸进锦被,摸索到他心口处,试图感知他的心跳是否如常强健有力——若是不舒坦,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吧?

这时候,睡梦中的唐修衡终于有了反应,抬手捉住了她的手,低声抱怨:“瞎摸索什么?”

“……”薇珑睁大眼睛,继而现出大大的笑容,“起来一下吧?好歹喝点儿水,吃几口东西。”

“不起。”唐修衡蹙了蹙眉,摩挲着她的手心,“乏。”

“不渴么?”

他又蹙眉,睁了睁眼睛,朦胧的目光透着无奈,“让我睡的是你,半道闹腾我的又是你。”

薇珑笑着俯身,吻了吻他的唇,“担心你不舒坦。”

唐修衡终于不再蹙眉,侧身躺着,把玩着她的手,“不搂着睡,是有点儿。”

“是我错了。”薇珑蹬掉鞋子,上了床,隔着被子搂了搂他。

他的手则探出来,扯了扯她身上的小袄,“快点儿。”

薇珑笑着除掉小袄棉裙,依偎到他怀里去。

唐修衡让她枕着自己的右臂,左臂环住她腰肢,满足地叹息一声,“如果这就是余生,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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