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要出口的反驳,被他用力的撞入堵了回去。
之后,他慢慢变得温温柔柔的,动作如此,亲吻亦如此。
恰如春/潮,一浪接一浪,把她推到浪尖,再推升至云端。
而他,仍是没让她如愿,没有她希望的喷/薄而出。
“好了么?”他再一次问她,似之前那一场温温柔柔却暗潮汹涌的□□一般。
“……”怡君把所有的力气用上,推开他,面颊烧得前所未有的厉害。
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他顺势抽身而退,躺在她身侧,缓了一阵子,默默地起身穿上寝衣,去了净房。
怡君挣扎着扬声唤吴妈妈叫水,心里也明白,他生气了,不然的话,怎么都会替她唤人进来服侍的。
是该生气,她把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放到一起计较了。或许是在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个男人的一些坚持。
很幼稚。
幼稚死了。
但在今日,在这样受打击的一日,她不想控制自己,就是想刁难他一下。
坏脾气是给谁的?对她而言,真正没来由的坏脾气,都会宣泄给至亲至近的人。她最亲的人,如今是他。
对不住了。
.
怡君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内已掌了灯,程询意态闲散地倚着床头,目光温和地望着她。
她只觉得脸颊烧得厉害,低眉敛目地上了床。
程询原样不动,若有所思。
怡君滑进锦被,裹住身形,闭上眼睛。
程询伸手抚着她的额头,俯身凑近她,“这就消气了?”
“……”什么事都能用欢/爱解决的话就好了。怡君睁开眼睛,斜睇着他,“没有。”
“那就继续撒气。”程序温温柔柔地笑着。
“……”怡君沉了片刻,却抚上他的肩、背,“疼么?”
他摇头。
“不管,我得给你上点儿药。”怡君推开他,起身下地,找出一个小药箱,回到床上。
程询无奈地看着她。凭她那两下子,就跟小猫似的挠了几下,哪儿就至于上药了?
怡君无视他的不以为然,拉他起身,动手除去他的上衣。
程询唇角上扬。
他的后背,有一道道狰狞的血痕。怡君看着,耳根都烧起来,抿紧了唇,把药膏一点一点抹上。
药膏清凉,她空闲的扶着他肩头的一手却是温热,涂药的动作,则是至为清浅温柔。
程询阖了眼睑,享受着这般少见的好光景。
怡君转到他身前,指尖蘸了清凉的药膏,给他涂在肩头、胸膛。
程询睁开眼睛,看着她。
“疼么?”她底气不足地看着他,眼中有亏欠。
他摇头。
“对不起。”她讷讷地说。随即,吻了吻他肩头的抓痕,脸颊是完全烧了起来:她居然用这种方式对待他,真是不可想象,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要了命了……
程询眸子眯起,托起她的脸,看着她出浴后面若桃花的面容、灿若星辰的眼、艳若玫瑰的唇瓣,情不自禁地去索吻。
吻着吻着,便又痴缠到了一处。
他呼吸炙热,无奈地咕哝着:“小兔崽子,真是要人的命。”
“就是想要你的命。”怡君腰肢轻扭,“你想不想给?”今日是打定主意跟他也跟自己唱对台戏了,在这回事上,便有意撩他。
“我只管把你伺候舒坦。”他低低地说着,手探下去,让她从干涩变为湿漉漉的,随后,被花露浸润过的手指到了她唇上,坏心地涂抹。
怡君瞪着他,又羞又恼。
他已笑起来,辗转吻住她,再一次要她。
这一次是水到渠成,可到最后,她全然酥软无力的时候——“不行。”他似是歉意似是安抚地对她说。脑子里不是不想冲动、冒险,但已存在骨子里的想法控制着他。
“没事。谁让你们家怡君今儿欲壑难填呢?”她语声软软的,借用他说过的话来自嘲,随即打起精神,手探下去,低低地说,“我帮你。”被他架起的双腿,也不挣扎或下滑,维持原样。在同时,勾低他,啃啮着他的耳垂,吮吻着他的唇、颈子。
他呼吸越来越凝重,到末了,低喘着捞起她的颈子,缠绵悱恻地吻着她的时候,喷薄在她小腹。
他拿过帕子给她擦拭,随后覆在她身上,分外亲昵地,一下一下亲着她的额头、面颊。
她搂住他,阖了眼睑,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
过了好一会儿,他翻身躺在她身侧,把她揽到怀里,轻声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料到你受到的伤是那么重,所以没事先提醒你。
三个字而已,却让怡君倏然落泪。
真的是自己都没想到会有的眼泪。眼泪落下才意识到,自己心里是委屈的,是需要他安慰的。而那份委屈,其实并不是因他而起。
再委屈,有他明白、宽慰,就不再是委屈。
程询低头吮去她面上的泪,柔声道:“我是看得出,你但凡遇到与你姐姐相关的事,好的方面会喜不自胜,坏的方面则会立刻炸毛。眼前这档子事儿,我是想,事先跟你说出种种顾虑,你只会认定我看低甚至看不起你姐姐,争执对峙是少不了的——我承认,对她是有偏见,对不对,都已经是这样了。与其事先就生出不快,倒不如瞒着你。你姐姐今日前来,跟你说了怎样的话,是否伤到你,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日后对蒋国焘、蒋家一如既往。别的,就是你的事儿了,想怎样就怎样。”
怡君轻轻点头,把脸埋到他胸膛。
“再就是我不想再添孩子的事儿。”程询抚着她缎子一般的长发,“修衡从两岁多开始,有意无意间提及的种种小事就表明,有了修征之后,他爹娘更疼爱次子,不少事情顾不上他。你应该也有耳闻。这不是唐侯爷唐夫人的错,只是无意间给了早慧的孩子这种感觉。”
怡君嗯了一声。
“而在程家,我从小到大,爹娘都是格外偏爱我。爹也疼爱过三弟几年,但那是不一样的,有嫡庶之别。”
“的确。”怡君说,“我听娘和红翡提过。”
“有了天赐之后,我就总想,孩子不论是怎样的,都有被一直偏爱的,也有一直相对来讲被忽视的。与其做怎样都不能一碗水端平的父母,便不如只要一个孩子。我们全心全意地疼爱、教导天赐,往后,他有堂弟堂妹,还有修衡那样的小师哥,不会孤单。你也省了那份儿辛苦,这不是皆大欢喜么?“
“……”怡君无声地笑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好么?”程询托起她的脸,“除非不该有喜的日子你也有喜了,那就又是一份儿天赐的福分,我们到时再尽心竭力地筹谋一番。”
“嗯。”怡君眼中笑意渐浓,乖乖地说,“我听你的就是了。”
程询摩挲着她的唇,“你自己说,现在有一点儿为人/母的样子么?”在他面前,她乖起来,仍旧是小孩子一般的单纯;混起来,仍旧是小女儿心性,全没个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