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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501)+番外

祐樘见她气闷不已,又想起方才儿子那件事,刚要问问她,就见她也同时张口。

他一笑道:“你先说。”

漪乔平复了一下情绪,敛容道:“陛下能不能帮我留意两个人?一个叫江彬,一个叫钱宁。没记错的话,江彬是河北宣化……呃就是北直隶宣府人,钱宁是陕西镇安人。”

“对了,”她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了两人的名字,“就是这几个字。”

她缓了口气,神情严肃地凝视着他,郑重道:“我不太清楚这两个人如今在不在朝中。陛下去查一下,若是未入朝堂,一定要想法子让这两人永不得录用;若是已经任职,无论如何都要罢黜。对了,钱宁好像是锦衣卫出身,让牟斌留意一下。”

祐樘目光中微露不解,以眼神询问缘由。

漪乔有些为难。她总不能明着告诉他,这两个都是历史上的儿子宠信的佞幸吧?有些事情纵然他能猜到一些,但她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得太清楚。

“呃……我是为了长哥儿好。”她支支吾吾道。

祐樘瞧着她的神色,再联系一下她特殊的身份,大致也猜到了个中缘由。

他又想起她这么些年来对儿子的严厉督促,终于问道:“长哥儿将来登基后可是有何不妥?”

漪乔一时语塞。

就她如今看到的儿子而言,是和她印象里的明武宗很不一样的。她不知道是因为她已经扭转了正德帝的性子,还是因为正德帝其实被多数人误解了,毕竟她并不是专业研究明史的。

漪乔仔细忖度了一下,答道:“我历史没学好……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历史上的长哥儿登基后比较贪玩,只记得几个祸乱朝纲的奸佞,然后就没什么了。”为了不让他忧心,她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并且故意隐瞒了一些事。

“乔儿今日处置的那几个内监便是其中之流?”

“嗯,江彬和钱宁也是。”

他垂眸静思片时,面色微沉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便交给我。”

漪乔点点头,又道:“陛下方才让我先说了,那陛下想说什么?”

“其实是一回事,不必说了,”他笑了笑,起身道,“乔儿先传膳吧,我去交代一下。”

漪乔知道他说的是交代她方才嘱托的事。

她忽然很庆幸自己以前因为一颗八卦心而多看了一些资料,若非如此,她又要如何防患于未然?她今日其实已经算是做绝了吧?

那要不要做得再绝一点?

比如……快到五月时,干脆让祐樘和她离开皇宫远离朝堂,对外宣称皇帝驾崩?这样的话,历史也能接上了。

漪乔望着他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慢慢摇了摇头。

这根本是在开玩笑,毫无可行性。

他如今手头的事千头万绪,别说她不能说出真正的原因,纵使她告诉他五月份可能就是他的死期了,他也断然不会离开。

太子依赖他,这个帝国依赖他,他根本走不开,他自身强烈的责任心也不会允许他自私地撒手不管。

漪乔痛苦地抱住头。

怎么办,距五月只剩下一个多月了!

时间在她日益暴涨的焦虑中一点点流逝,转眼便入了四月。

江彬和钱宁的事情办妥了,李梦阳的事情也出了结果,然而那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除开责罚张家两兄弟以外,居然还下李梦阳诏狱一月。

按说四月中旬正是不冷不热的春夏之交,春意尚留一息,夏声微微显露,该最是宜人才是。然而今年的所有节令似乎都提前了,才四月中便有了些暑天的意味。

结束了今日的进讲,众位东宫讲官朝着皇太子行礼后,朱厚照仪容整严地从位子上起身,如往常一般对先生们拱手作揖,礼敬有加,彬彬有度。

众位讲官眼里满是赞赏之色。

“王先生前几日告了病假,今日终于又见到您了,不知如今恢复得可好?”朱厚照面含微笑,对礼部左侍郎王华恭敬道。

王华躬身一礼,笑道:“已然大好了,多谢殿下眷注恤问。”

朱厚照微微颔首,浅笑道:“那便好,”又对众讲官含笑道,“眼下白日炎热夜间又微冷,诸位先生也都要保重身体。”

众人皆欣然应声行礼。

朱厚照笑着点点头,示意一旁的导引官引先生们出文华殿。

他目送先生们退出殿外后,转过身便开始仔细整理案上的书本和札记。

正此时,他听见身后内侍跪地口称“恭迎万岁”,面上的庄严肃穆顿时消散不见,立马放下手里的册子,掉头就朝来人奔了过去,兴奋道:“爹爹!爹爹何时来的?”

他冲到跟前才想起自己忘了礼数,连忙又垂首行礼。

祐樘扶起儿子,失笑道:“你这副样子,真是看不出先生们口中端正持重的影子。”

“这不是瞧见爹爹了嘛,儿子都好久好久没看到爹爹了,”朱厚照语气夸张地说罢,又拉住自家爹爹的衣袖,“爹爹近来都好忙,儿子每回去请安,爹爹不是午朝未归,就是在暖阁和臣子们议事,儿子只好回去了……爹爹,这阵子昼夜乍暖乍寒的,爹爹要多多注意身子啊!对了,儿子见母后提起爹爹脸色就不好看,爹爹和母后最近起了争吵?”

“怎会是好久没见到我,不过几日而已,”祐樘拉着儿子在上首坐下,垂了垂眸,轻叹一声,“争吵倒是没有,你母后最近心神不安,又见不得我熬夜,初更刚过就逼着我去就寝,可我白日里净议事上朝去了,奏章都积着呢,不趁夜里批一批怎么行。你母后当场就急了,硬是把我往寝殿拽。”

他说着便不由笑了笑:“你母后以前说过她能干出硬把我拖走的事,我当时其实不太信,那回是不得不信了。你母后当时急得眼圈都红了,我瞧着她那架势,我若是不依,她说不得会和我动起手来。”

朱厚照瞪圆了眼睛,又嘻嘻笑道:“动起手那也是母后动手,爹爹才舍不得动母后一个手指头。”

祐樘微笑道:“所以只能依了你母后。于是夜间的工夫不能用了,事情就都塞到了白日,你就觉得我近来格外忙碌。”他说话间又看向儿子,“爹爹方才提前来了一会儿,没让他们通传而已。后来众位讲官出来后,我又向王华、梁储等人问起你这几日的情况。诸位先生都对你交口称赞,说你聪颖又知礼,每日都有进益。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去询问习武师父你近来偷懒了没。”

朱厚照笑嘻嘻地道:“骑射习武我岂会偷懒?哎对了,自从上回爹爹用那只狞猫查测我的功夫以后,我就觉着这主意甚好,那狞猫确实贼得很,那回天快黑了我才逮到它。后来,我就隔段时间拿它来试试手。”

“那回你能活捉它,其实有些出乎爹爹的预料。”

朱厚照撇撇嘴道:“爹爹可不要小瞧我。爹爹还没说近来都在忙什么呢,边关防务?”

“嗯,有这个,不过还有流民和旱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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