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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559)+番外

漪乔摇摇头:“不知道。”

“我见你偏爱南方的食物,以为你曾在南方住过,”他说话间目光梭巡一圈,“今日大小也是个节,你这里怎么连个节气儿都没有,外头可到处都在跳灶王、击年鼓呢。这都年尾了,你是不是该布置布置。”

“我一个人还折腾什么,何况我现在压根儿不想过什么节,”她轻叹一声,又笑了笑,“不过快过年了倒是挺好的,过了年,一开春儿,我就功德圆满了。”

只是,她心底期待渐增的同时,紧张感也随之膨胀。

她看墨意脸色又变得不好看,觉得还是不要说这个为好,遂转了话茬:“你现在写了多少?之前不见你带半片手稿来,这回可好,一下子抱来这么多。”

墨意起身将两个书箧抱到炕桌上,又分别打开:“一共十几本,估摸着得有四五十万字。我说了,整理好了再让你帮我看。”

漪乔惊佩不已,道:“这得多大的毅力才能写就这么多,何况你平日里那么忙,能用来著书的时间很有限吧。”

“只要想做,总能偷闲的。”

漪乔喝掉手中羹匙里的粥,起身翻看。

“小乔之前问我书名,我回去后觉得也是该把书名定下来了,”墨意道,“我想了很久,最终拟定的书名是《新集通证古今算学宝鉴》。”

正自翻看手稿的漪乔差点一口粥喷出来。

墨意见她那样的反应,不禁道:“有何不妥么?小乔是不是觉得这书名太长了?”

漪乔被呛得满面通红,连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她再次抬起头时,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盯着他,直到他被看得尴尬不已进而出声提醒,她才如梦初醒。

漪乔迅速去书箧里翻找,最后拿出手稿的第一本,看了看上头的署名,面上的震惊之色久久不散。

“有哪里不对么?”墨意有些一头雾水。

“你之前好像和我说过,文素是你过去取的表字?”

“嗯,很久以前取的,都没几个人知道。”

漪乔瞧着他的目光越加惊奇。

七年前那个上元夜,他拿着初稿给她看的时候,她正吃着祐樘的醋,满心里想的都是他怎么还没来,瞧见这个奇怪的署名也只是问了一句,没有多想。

而今听到了书名再去看,心中却是惊叹不已。

“你只打算署名文素么?”漪乔追问道。

墨意愣了愣,道:“自然不是,只一个文素放着有些奇怪,我最终会冠以王氏,王是先妣的姓氏。”

漪乔一怔:“先妣?令堂……”

墨意神色黯淡,复又笑笑:“不说这个。小乔还没说方才到底为何那般惊愕。”

漪乔直觉她触到了他的伤心事,暗道不该。不过他的问题,她却不知要如何回答他。难道要她告诉他,她在五百多年后就已经膜拜过他了么?

《新集通证古今算学宝鉴》,应用数学巨著,明代数学最高水平的代表作,在开方、解高次方程、微积分等方面的诸多发现,都领先于包括牛顿在内的外国科学家、数学家上百年。此书内容详实可贵,有对当时数学研究有去伪存真、补缺续断、正本清源之功。此外,因题例丰富,该书还是研究弘治、正德年间历史和经济的珍贵资料。

只是这样一部巨著却命途坎坷,险成腐尘,明珠蒙尘四百多年,直至二十世纪传世抄本才被发现。而由于该书博大精深又发现较晚,研究工作尚不透彻,该书仍旧是一部尚待深挖的巨大宝藏。

漪乔喜欢看书喜欢历史,无意间看到了这本书的资料,当时便感叹不已。

研究成果可与牛顿媲美却又早牛顿一二百年,这样的人真是……

“天才,”漪乔望着他,忍不住赞道,“你真是个天才!”

墨意见她突然夸起他来,一时更觉疑惑。

漪乔叹着气自语道:“算了,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早知道你是个智商爆表的天才,只是从前不知道你是谁罢了。”

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智商一直在被碾压,尤其是被自家夫君碾压。其实不止智商,她简直处处都被他压,永无翻身之日。

“对了,你为什么不署上自己的名字?”漪乔奇怪道。

“文素便是我,这样署名也无甚不妥。”

漪乔思忖了一下,道:“难道你是……怕人知道这是你写的?”

墨意盯着书箧里的手稿,微微出神:“可以这样说。说起来,其实是因为……”他正欲说下去,余光瞥见外头似乎有人正往这边看。

外间的游廊上,朱厚照赶忙将妹妹拉了回来。

“别看了,会被发现的。”朱厚照压低声音道。

“凭什么哥哥能看我就不能看!”朱秀荣撇撇嘴,也低声道。

朱厚照轻咂了一下嘴,道:“哥哥有功夫啊,不会被发现。”他见妹妹别过头不理他,又忍不住问道,“你瞧见什么了?”

“哼,哥哥不还是要问我,”朱秀荣得意了一下,又慢慢垮下小脸,“我看见母后一直神色奇怪地盯着那个人看……两个人还站着说话,可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朱厚照轻轻敲了妹妹脑袋一下,嗔道:“早说了让哥哥去看!我能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说着也不禁垮了脸,“我方才看见母后满面通红,还看着云伯伯发愣……不过他们后面说的话我虽然听到了,却不太懂诶。哎,怎么办,我跟爹爹说了要守好母后的。你说,母后不会真要给我们找个后爹吧?”

朱秀荣瞪了兄长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你方才不也担心这个嘛,”朱厚照转了转手里的袖炉,哈出一口白气,“我之前就遇见过他们站一起说话,当时就赶紧把母后支开了。我打听过了,这大半年,他还来过两三次呢。”

朱秀荣又伸着脖子偏头往母后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拉回视线,低声道:“他就是你说的云伯伯?”

“对啊,云家的家主,一手包揽云家大权。京城人都奇怪他生得天人之姿又家财雄厚,却一直未娶。你知道为什么嘛?”

“因为母后?”

“是啊,”朱厚照撇嘴道,“哼,不过他再好也没有爹爹好!”

“这是自然,爹爹最好啦,”朱秀荣见哥哥又开始愁眉苦脸,咧嘴笑道,“母后应该对他无意,没看母后对爹爹还是那么好嘛?”

“说起这个,”朱厚照叹息一声,“我真觉得母后心智有些错乱。你不知道,我前几日来看母后的时候,发现母后竟还给爹爹盖着锦被。我问起来,母后说眼下天寒地冻的,总觉得爹爹会冷,你说吓不吓人?”

“兴许只是因为……母后现在还不太能接受爹爹故去的事,”朱秀荣又想起爹爹驾崩时的场景,心里一阵难过,低下头道,“可能过阵子就好了。到时候再好好安葬爹爹。”

朱厚照叹道:“只能这样耐心等着了。母后的气色还越发不好,可每回诊脉都查不出什么,只说身子虚,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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