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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黑与游侠(33)

萧疏桐欲哭无泪。酒量好的结果就是需要悲剧性的收拾残局。萧疏桐扒开那几个还能说人话的家伙,指挥他们将不省人事的同伴拖回去。忙了一圈,最后发现那三个喝得最凶的没有着落。这可怎么办?自己再有能耐也带不了三个人啊。没办法,只好打电话通知胖三儿来接人。

胖三儿因为和导师研究课题没有出来喝酒,接到电话后二话不说立马杀出来了。来了之后也没说话,先就着残局喝了一口,拍了杯子,怒骂:“老子一口好没捞着,尽赶上收尸了!”

萧疏桐结结实实地给了他一脚,“都什么时候还着急抱怨!先把人拖回去!”

胖三儿委屈,“小桐,你开玩笑的吧。这么晚了,哪找车去啊!拖一个李群就能把我压死,还要再搭一个。我还没吃晚饭呢!”

萧疏桐想了想,在秦礼言身上摸出了手机,翻开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方铮驰的。他抹了一把冷汗,回拨了回去。响了没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小言,别生气了,我错了……”

萧疏桐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嗯,那个,方先生,我是萧疏桐……”

对方一怔,“小言他怎么了?”

萧疏桐大致说了一下情况,电话那头急了,“我马上过来接他……”

还没说完,那头似乎有人打断了,电话重新接起,但是换了一个人,“喂,小桐,是我。方铮驰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过来接秦礼言。你们在哪儿?”

萧疏桐说了地址,心里纳闷,今天都是怎么了,各个都跟酒结仇了?

“好,我马上来。”

“等一下,”萧疏桐叫住闵榛,很不好意思的小声加了一句,“别忘了带上钱包……”

对方怔了怔,笑了,“好,我知道了,等我。”

闵榛那一声等我让萧疏桐很是安心。没办法,本来一群人出来是不愁没有钱付账的。但是在十有八九都醉倒了的情况下,萧疏桐只能自力更生。酒被喝空了无数不说,有几个还借机耍酒疯砸坏了不少物件。萧疏桐那身皮肯定不够赔。

胖三儿等他挂了电话,问道,“怎么办?”

“待会儿有人过来接秦礼言。我们俩负责把李群和张程弄回去。”

“李群好办,直接扔他寝室。张程那屋都空了好久了,能住人么?”

这个……萧疏桐也懵了,总不能半夜打电话叫楚副教授来接人吧。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摸出了张程的手机,翻开一看,有些诧异,一个来电……都没有。

萧疏桐疑惑,张程出来半天了,夜深未归,他家老师都不担心?

怎么想都不妥,还是搬回寝室的好。“先让他住我那儿,明天再说吧。”

萧疏桐缩着脖子坐在凉风里等了半个小时,闵榛终于赶到了。

闵榛付了钱,将礼言扛上了车,回头看了看萧疏桐,“喝酒了?”

萧疏桐点头。

“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记得喝些醒酒汤,不然第二天早上有你好受的。”

萧疏桐心说我们寝室哪有那种东西啊。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很听话地点头了。

闵榛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那里有醒酒药。”

萧疏桐赶紧摇头,“我还要送人回去呢。你也赶紧走吧,方先生该担心了。”

闵榛盯着他看,“你都知道了?”

“嗯……小言和我说了。”

闵榛良久不说话,萧疏桐讪讪笑了笑,“他们俩闹别扭了?小言喝得跟失恋似的,酒量不好还逞能,一下子就倒了。”

闵榛低头,皎洁的月光将路面照得如洗。“小言他们见家长了,好像不是很顺利,正闹着呢。”

“哦。”萧疏桐无声叹息。

闵榛突然一笑,“放心吧,方铮驰有的是办法。”

萧疏桐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纯属天真。恋爱从来都是两个家庭的事。

“好了,我再不回去,方铮驰真的要违反交通法半夜醉驾了。”闵榛笑着告别。

萧疏桐看着他开车离去,心里突然觉得堵得厉害。被遗忘多时的胖三儿同志,啃完了最后一块剩菜鸡骨头,用胳膊肘捅了捅萧疏桐,挤眉弄眼,“刚刚那个是谁啊?你们很熟吗?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萧疏桐愣了愣,“干嘛这么问?”

胖三儿摇头,“亲密无间,旁若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

“亲密个头!赶紧送人啦!”萧疏桐打断他。

事实证明,送酒鬼回家是一件脑力加体力活。一面要治住对方,一面要理智应付对方的酒疯行为。张程是个好同学,喝完酒之后也不闹,就是趴在人身上死活不肯好好走路,萧疏桐没办法,只好让他挂了一路。李群就不安分很多,喝完就骂,从月亮骂到星星,从星星骂到留学制度,再骂到教育体系,同情了一把土鳖一族,又转到了剩男悲剧,接着一路从男女比例失调骂到了计划生育的国策失误,再骂回银河系,总之,挨得上挨不上的统统骂了一遍,到寝室后,沾了枕头,终于消停了,换做了震耳欲聋的鼾声。

张程被扔到了萧疏桐的床上,幸而他睡相也老实,俩人挤了一夜,没有发生相互排挤的惨剧。第二天早晨醒来,如闵榛所言,头疼欲裂。当然不会有什么醒酒药,两人冲了一回凉水,算是清醒了。

醒后第一件事,张程查看了手机,自然是空空如也。他的表情有些落寞,自嘲似的笑了笑。萧疏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和楚教授怎么了?”

话一出口,张程跳出两米高,脸上死白,紧紧瞪着萧疏桐,好像见鬼了。萧疏桐一摆手,“得了你,我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秦礼言告诉你的?”他的声音发颤。

萧疏桐只好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又简单描述了一遍。张程面如死灰,一屁股坐下,闷头不语。萧疏桐过意不去,走过去推了推他,“喂,张程,别这样!喂,眼镜!”

张程毫无预兆地就哭了,吓了萧疏桐一大跳。大概真的是伤心透了,张程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抱着萧疏桐嚎啕大哭。萧疏桐感受到肩头的一阵温热,心头一紧,反手抱住张程,柔声劝慰,却又不知道该劝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张程总算稳住了情绪,眼镜肿得跟锦鲤似的。萧疏桐递过一条毛巾,张程抹了脸,重新戴上了眼镜,扭头看看萧疏桐,不好意思地笑了。

“要不要说说是什么事?说出来心里好受一点。”

张程轻笑了一声,“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那样罢了。我和楚越凌掰了。”

萧疏桐张大嘴,盯着张程,好像在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为什么?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张程叹气,“也没有什么为什么。过不下去了就散了呗。”他说得轻巧,却掩不住眼里满满的落寞,“其实那次你撞见我们,我们就在吵架。一直到开学都没有完全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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