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而已。
可问题是——
生孩子它不由人决定啊。
就算她有心想要,还得看老天爷给不给呢。
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也是无果,盈芳拍拍屁股起身:“阳阳他们呢?这么冷天又跑哪儿撒野去了?我去找他们去。”
“找什么呀!你爸带他们上山接女婿去了。你刚才没带耳朵吗?”
“……”
“娘!娘!”
“妈!妈!”
“……”
说曹操到曹操到,娘俩个刚聊到三胞胎,仨个小家伙一路喊着冲进来了。
腊月生的孩子,一个月长两岁。老一辈总这么算:出生算一岁、过年又算一岁。这不才刚过五周岁生日呢,没几天对外介绍就要说七岁了。
许是断奶之后,又喝了近一年的牛乳和麦乳精,三个娃的个头相比同龄人要高不少,体质也棒棒哒。四岁开始,跟着萧三爷、小李每天晨起扎马步,跟着大人有模有样地学逍遥拳,最近两年没见他们咳嗽脑热过。
啊呸呸呸!这种话不能乱说。
盈芳甩了甩洗了手还没擦干的水渍,蹲下身迎接孩子们:“跟姥爷上山接你们爸去了?”
“对!”阳阳小大人似地一本正经汇报,“可惜没接到爸,小潘叔叔说,爸带着金牙进山拜老金,顺便接金毛它们回来过年。”
“娘啊,我也想去看老金,老金孤零零地在山里,好可怜的。”暖暖丫头拽着盈芳的胳膊摇啊晃,撒娇道,“可是姥爷不肯带我们去,说山里危险容易摔着。娘你快跟姥爷说,我们不会摔着的。大不了,大不了我跟姥爷去,哥哥、弟弟就在家待着。姥爷带我一个,肯定不会让我摔着。”
“凭什么!”阳阳不服气地昂着下巴嘟嘴道,“我是哥哥、你是妹妹,要去也是我去。你和弟弟待在家里。”
“不要!我要去拜拜老金,老金很可怜的,我要给它送块肉骨头。”
“我也想老金,老金也想我。不信你问妈,小的时候,老金最喜欢跟我玩了。”
“你说谎!老金最喜欢的明明是我!姥爷说过,男的喜欢女的,男的不喜欢男的,老金是男的,你和弟弟也是男的,只有我是女的,所以老金一定最喜欢我。”
“……”
突然发觉闺女说得好有道理,让她无言以对。
盈芳扶额,无奈地看向跟在三胞胎后头进门的亲爹:“爸,你又给他们说什么了?”
“说啥了?”萧三爷摸着鼻子一脸无辜状。
说实话他也很绝望啊。外孙女不晓得哪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问得他招架无力,随口扯个理由吧,居然被她当教科书似地记到现在。
“这不能怪我啊,她非要我回答为什么女婿喜欢你、不喜欢小李,我就……”
“你就随口扯了句男人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姜心柔举着锅铲从灶房探出头,“嘿哟萧延武!越来越有能耐了啊,一把年纪,当着外孙、外孙女的面,说这种不正经的话?”
“这哪儿不正经了?别看这话糙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啊。对不对姥爷的小棉袄?”萧三爷转头笑问外孙女。
“姥爷,我要是回答对,你是不是带我去看老金?”从厨房摸出来的暖暖小公举歪着小脑袋一本正经问,“福奶奶熬了骨头汤,她答应把大骨头给我,我想拿去给老金吃。上次娘给老金烧了一串纸头折的骨头,我觉得老金不一定喜欢,它最喜欢的肯定是闻起来香喷喷的大骨头。”
童言稚语最真情。
盈芳听得鼻头一酸,差点落泪。
四年前搬去风景秀丽的美丽山谷颐养天年的老金,最终没有熬过去年冬天,闭着眼在竹子搭建的温暖狗窝里安详地寿终正寝。
作为一条迈入老龄的退役军犬,活到它自个岁数已经很不错了,走之前没有痛苦、也没有遗憾。但孩子们的感情和大人不同,他们的世界里,都是鲜活的彩色,没有灰暗、黑白,也还不晓得“失去”这两个词。
老金的离开,是他们第一次直面失去。
第640章 姥爷,真金长啥样?
“姐。”三胞胎中话最少的晏晏小盆友,摊开手掌心,把这段时间攒着没舍得吃的草原牌奶片,递给二姐,“你记得和老金说,这个奶片味道比麦乳精还要好,但一次不能吃太多,妈说要上火的。这里有五片,你让老金分五天吃。”
“好。”暖暖依言接过。
阳阳挠挠头,想不出自己给老金捎什么好。蓦地,灵机一动,跑到仓房拿了个皮球出来:“我送老金这个。它一定很喜欢。”说完,还用力挺挺小胸膛,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大伙儿看得眼眶泛红。
萧三爷轻叹一声,蹲下身把三胞胎揽到怀里。
“宝贝们的心意,老金一定收到了。它能吃的,你们爸和金牙已经带去了。这些它吃不了。你们忘啦?它年纪大了,嚼不动骨头、吃不了奶片,更加玩不动皮球。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了,姥爷带你们去看它。它看到你们呀,比吃任何好东西都高兴。”
“真的?”三胞胎六只眼睛亮晶晶,齐齐盯着萧三爷。
“真!比真金都真!”萧三爷硬着头皮答。
“姥爷,我没见过真金,你见过吗?真金到底长什么样?”十万个为什么宝宝暖暖小公举开始新一轮提问。
萧三爷抽了抽嘴,心说又来了!
女婿啊!你快回来!你丈人快要承受不来——
也就女婿在家的时候,三胞胎不会缠着他问这问那。因为都缠女婿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阳阳小盆友积极举高小胳膊抢答,“真金比火都要厉害,太爷爷说过的,‘真金不怕火炼’!”
“有道理!”萧三爷朝大外孙竖竖大拇指,转头看小外孙,“晏晏,你说咧?真金是啥?”
晏晏看他一眼,扭头对哥哥姐姐说:“姥爷床底下的小红箱子里就有真金,你们去看了就知道那玩意儿长啥样了。”
“真的吗姥爷?”
“姥爷我要看!”
萧三爷仰天抹脸。
知道这小子眼尖耳朵尖,打小就是个小腹黑,但没想到这么尖。连自己的小金库都被他摸了个一清二楚。
摔!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到丈夫吃瘪,且还是败在小外孙手上,姜心柔忍不住扑哧笑。
“快带他们去见识一下真金吧,一会儿女婿回来就开饭。”
向刚回来时,天又开始飘起鹅毛大雪。
一人一狗仿佛是被风雪织就的大棉袄裹着走。
来到家门口,不忙着进去,先拍掉头上、肩上积落的雪花儿。
金牙毛发一抖,像打了个激灵似的,顷刻就把毛发沾着的干雪片掸了个一干二净。
“小向回来了?哟!一年不见,金牙又长壮了啊。成壮伙子咯!”
萧老爷子听小李来唤快开饭了,下完手上这盘棋,不再拉着萧大下了,省的到饭点了棋没下完被他幽怨的小眼神盯得渗人的慌,于是背着手从隔壁院踱出来。
“爷爷、大伯,这天有点冷,你们出来多穿点。”向刚朝老爷子以及老爷子身后的萧大说道。
萧家大伯自四年前除夕来了之后,就没再回京都了。说退休都办下来了,回去也没事做。
老爷子二话不说把他踢去了造桥的施工队。
不是没事做闲得慌吗?那就去施工队发光发热呗。
领军打仗不擅长,搬砖扛沙包总能胜任吧?要是连这都吃不消,还算个什么男人?
老爷子说话毒着咧,骂萧大肯定是年轻时候这种苦吃得少,所以娶媳妇的眼光跟身体素质一样差。
萧大能说啥?老爷子让去那就去呗。有事做还充实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没空去想。
不过施工队也不会真的让干部级的退休军官做泥水匠的活,顶多就是人手不够了他上前搭把手。再不就是帮忙看看图纸、修修数据。这方面萧大还是很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