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福妃(506)+番外
林弗建冷笑一声:“若是殿下遇到这样情形,可会认帐?”
他看了她一眼:“下官反正是不认的。下官心里本就憋着一股子火,他们离的远,也懒的特意去收拾,可既然他们送上门来,本官自然要好好招待,于是我就给了他们银子,然后叫人引诱那两人去赌、去飘,天天闹的鸡飞狗跳……”
“然后就有一日,他们一家子上下老小,都被人毒杀了,家财尽失……说真的,下官当时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他们既然死了,下官也就不为已甚,还给他们安葬了。但要说替他们追查真凶,本官无此兴致。”
他一番话,说的十分坦然。晏时玥信了八成。
尤其他没抛弃糟糠之妻这一点,比较拉好感。
晏时玥道:“那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林弗建冷笑:“那家人仗着下官的势,在乡间作威作福,把这两人养成了一个嚣张跋扈的性子,根本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人在都城,哪能讨得了好?应该是在赌场或者其它地方,钱财露了白,才引来了杀身之祸……下官倒也是很好奇,是谁来告的,又是造出了什么证据。”
他起身拱手:“下官等着相爷,给下官一个清白。”
晏时玥点了点头。
林弗建又道:“至于那个曲韶,相爷还是莫要轻信的好。”
晏时玥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谁的话我都会听,也都不会轻信。”
“好,”林弗建道:“下官告辞。”
晏时玥闭目捋了一遍。
他说的这整个事情,还是比较顺的。
反正她代入林弗建的想法,如果真的这种情况,他真没必要杀人,反而是像他说的,设局收拾他们比较可信,这才是政治家们惯用的手段。
如今就等那些人解到,再来细审了。
事实上,不管是这个案子的人犯,还是裕郡王杀兄案的人证,都需要等。
这下倒是能看出这些人真的是仓促布局了,之前预备的,显然并不是这个案子。
隔了一日,裕郡王下帖子请她赏花。
有时候这些古人行事就是这么孤拐,比如说林弗建先上折子,明明白白的要她督办,裕郡王一般就不会再这么干了。跟风是某些小官习惯做的事情,裕郡王这种的,还是要逼格的,一般不会跟风。
包括林弗建直接找上门,他就算很想也这么干,也非得换个形式。
但晏时玥是个稍微拐点儿弯就敢装糊涂的人,直接答复:我不爱赏花。
幸好她之前的人设立的很成功,所以裕郡王好像也没生气,然后就上门拜访了。
裕郡王是个胖子,跟林弗建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他和和气气的夸赞了她半小时,虽然句句都说的挺真诚的,但她还是忍不住了:“王爷,你拽文我听不大懂,我也不太会跟人客套,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好么?”
裕郡王的脸色,当时就不大好看了,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鄙夷。
第523章 说话之前动动脑子
这就能看出寒门和世家的不同了。
林弗建这种人,苦难中爬起来的,所以弯的下腰,拉的下脸,她相信他来之前,一定是仔细研究过她这个人的,所以从头到尾,一句废话也没有,开门见山,干脆利落。
而裕郡王,他夸她的话,每一句都很“有料”,显得很真诚,也不能说没做过功课。
但是,这中间最大的不同在于:
林弗建坐在那儿时,是仰视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如今地位的高低。
而裕郡王坐在这儿,是俯视的,居高临下的,在他眼中,她仍旧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村姑。
就好比当初立后之议,他们攻击皇后的出身,在世家眼中,出身就是原罪,一辈子抹不掉的原罪。
她这种乡野长大的,更是。
尤其她在被认回去之后,还“不求上进”的继续做商贾、工匠之事,更是为他们所不齿。
所以,世家对她的观感,一向不好,做什么都改变不了。
世家妇,世家小姐,更是如此。
裕郡王当然也没有发脾气,他继续和气的笑道:“倒是本王的不是了,小姑娘家家的,性子急躁,本王不该说这么多才是。”
他语含讽刺,她却直接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他便道:“前些日子,相爷收了一张状纸,涉及到了本王,不知此事进展如何?”
晏时玥道:“尚无进展。”
裕郡王道:“相爷既然奉旨襄理刑部,不知此事是否会经手?”
“不会,”晏时玥道:“此事已经交给李尚书,我只每日听他禀报。”
他道:“说来惭愧,本王与李尚书有些不对付,只怕他会从中作梗。”
晏时玥道,“他要是从中作梗,抓到证据,你就弹劾他啊!你要是不想叫他查,就去求皇上啊!我说了又不算,王爷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裕郡王有些笑不下去了。
他缓缓的道:“相爷,大家同朝为官,相爷难道一点情面都不讲?”
晏时玥道:“这话相爷应该跟李尚书去说吧?”
她不肯去适应他的谈话方式,他则完全不适应她的谈话方式,气氛忽然就剑拔弩张了。
裕郡王怒道:“看来相爷是打定主意要站在林弗建那边了?”
晏时玥呵笑了一声,“王爷,劝你说话之前先动动脑子。”
裕郡王一句话出口,也瞬间后悔了。
早就知道这位吃软不吃硬,他这话说出来,她不翻脸才怪!而且她才刚流放了林惟忠,说站到林弗建那边,也确实不可能。
可是还没等他挤出笑容说句软和话,晏时玥就直接道:“甲和,送客。”
她站起来就走了。
裕郡王被硬送出来,整张脸都是黑的。
就算在皇上面前,也不会这么不给他面子!这村姑着实粗鄙不堪,纵然穿上公主华衣,也遮不去一身的土腥气!
他咬牙切齿的走了。
回去之后,立刻就叫人把曲斯年叫了过来。
他直接道:“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得把这个小贱……给本王收拾利索!不过是一个乍进富贵圈的小孩儿,连规矩礼数都不懂,能有多难对付?必须得叫她学会服软!学会低头,为本王所用!”
“王爷,”曲斯年难堪的道:“她为人决绝,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就只身份一着,我们就……对付不了。”
裕郡王怒道:“本王要你何用!”
曲斯年垂下了头。
裕郡王虽愤怒,但也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半晌才缓缓平静下来,坐下道:“是本王失态了,斯年不要怪我才是。”
“斯年不敢。”
“她的确是轴的很,也难为你了,不过,也正因为她身份太高,心性又难测,所以才必须要拿下!斯年,不过是个小姑娘,用些手段也不是不可以,若当真能拿到她心,与你又有何坏处呢?”
“王爷,”曲斯年苦笑道:“相爷看起来与人相处颇随意,实则心中自有一杆秤在,待侯爷也是情深义重。斯年只怕做不到。而且她的性情是有些轴,不讲情面,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并不会偏向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