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为(48)
“你跟我讲，是不是我皇兄逼你这么做的？不然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京城？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你明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联系？”
元秋心中有太多的苦闷和不解，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而听他说了这些话的陆禄，却仍旧一直沉默着。
“阿为，你说话啊？你看着我，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元秋却仍然不死心，伸手一把拽紧了陆禄的胳膊。
“王爷···”陆禄终于抬起头。
他看着元秋有些泛红的眼睛，心中也是万般感慨不知该如何表达。“你不必如此。这一切本就都与你无关…”
“你不愿见到我，连我的名字都没有都不愿意喊。你还说你不是在生我气。”元秋的眼角微垂，如果认真瞧着，那眼中竟全是潮乎乎的水汽。
“小秋··你别这样。”陆禄很是无奈。
“你若还当我是你的好朋友，便不要问那么多。很多原因我现在解释不清，也真的不能跟你说。我能告诉你的是，我选择这条路没有任何人逼迫我。”
“不是陛下更不是因为其他人，是我自己要来这里的。至于我来这里的理由…抱歉，我不想说。”陆禄仍是坚持着不去看对方。
元秋抓着陆禄的手微微用劲，那些委屈也因着陆禄的话，统统化作了愤怒。
“陆无为！你究竟想让我怎么样！”
“你走吧。”陆禄总算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不走。”但元秋又怎么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就改变主意。“我为了找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赶了过来。你就这么一句话想把我打发了？陆无为，你究竟有没有心。”
“对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元秋刚要开口，却突然涨红了脸。
有些当初没有来得及开口的话。即便到了今日，他依旧无法张口。
因为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陆无为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
那时他闭口不谈，对方便装着不知情。他尚且能以‘朋友’的身份占据着他身旁的位置。
但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元秋深知以陆无为的性格，便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元秋不想那样。
他只想自己能留在他身边，即便只能做朋友，那做他唯一的朋友，成为那个最靠近他身旁的存在。他也能接受。
元秋低下头，身体有些微微颤抖。但抓着陆禄的手始终不曾松开。
“小秋…你…”陆禄此时真的有些后悔。今日怎么会想着要来陶慕家呢？
“那我不问你这么做的原因了，我不好奇那么多了，我只想陪着你，我很担心你，我怕你出事，怕你又一声不吭的消失…”元秋轻轻晃了晃陆禄的胳膊。“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你知道的，无论你想做什么，我总会帮你…”元秋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当初约定好的，你不会不记得的，对不对。我知道阿为不是那样的人。”
陆禄听罢，心里直叹气。
但正如元秋所说，他没法拒绝他。陆禄这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元秋好言好语又一脸委屈，他自然说不出重话。
这也是为何，陆禄始终不愿与他对视的原因。他又何尝不了解对方。
元秋自小就很是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深知一味地强硬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你是王爷，我总不能强迫你做什么不成？”陆禄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想留在哪里，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明白，一旦被对方察觉了自己的行踪，便很难再甩开，所以他才会小心隐藏着自己。
“哼，你知道就好。”元秋挑了挑眉，眸中多了几分欣喜，“你不准再躲着我了。”
“我还能躲去哪儿？反正迟早都会被你找到。”
“嗯，没错。我说了你别想甩开我。”元秋洋洋得意地说道。
“只是我还有个问题。”元秋突然松开了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看向陆禄怀中抱着的雁小楼。
第五十五章 另一面
“阿为。”元秋盯着陆禄怀里的小孩直皱眉。
“你能跟我解释解释么，为什么这个小鬼要喊你爹？”那口气听上去就极其不满。
“呃···这个情况解释起来比较复杂···”陆禄认真思考了片刻。
他一时之间真的不知该从哪儿讲起。
关于雁小楼，关于雁长天，还有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
在陆禄心中，并不愿同别人提及太多关于雁长天的事情。因为很多，都是他想私藏的回忆。
陆禄的反应让一直注视着他的元秋，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
“你说，我听着。”元秋俨然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搞清楚决不罢休的神情。“你的事情我向来都很有耐心，你慢慢讲。”
“二爹爹····”雁小楼在陆禄怀中，偷偷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陌生大哥哥’。
他这一抬头，正和元秋的目光对上。雁小楼虽然不通人情，却对旁人的情绪向来敏感。元秋目光中的‘恶意’让他赶忙转过头，把脸埋进了陆禄胸前。
“小秋，你吓着他了。”陆禄皱了皱眉，伸手轻轻拍了拍雁小楼的肩膀。
“我又没凶他。”元秋不满地说道，“我不过就看了他一眼而已，怎么？这小鬼这么精贵，看都不给看？”
“哎…你看可以。但你把那眼神收一收，别那样一直盯着他，他会怕的。”陆禄边说边空出一只手，点了点元秋的额头。“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个脾气。再说了，小楼他又没有惹到你，你冲个小孩子生什么气。”
“哼！我才没有生气呢。”元秋摊开手，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我就是看他好玩儿，多看了两眼而已。”
“你最好是。”陆禄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解释。
“哦~我知道了！”元秋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一脸探究的模样看向陆禄，“你是不是小时候的毛病又犯了？”
“你什么意思，我小时候有什么毛病？”陆禄一脸不解地看向眼元秋。“你把话说清楚。”
“你不记得了么？你小时候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娃娃。但凡碰到个合你心意的，你不就喜欢往家带么？”元秋笑道。
“你别乱说，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往家里带过人？”陆禄一口否认。
“怎么没有？你别不承认。小时候我俩刚遇见那会儿，你不就是见我长得好看，非要拽着我去你家的。”元秋回忆道。
“我记得那次，我是跟着父皇他们去开元寺上香。在寺里面的时候，我因为贪玩迷了路然后被你撞见了。你就说要带我回家。我当时以为你是想帮我找皇兄的，结果你居然把我带回了定北侯府。这事儿你不记得了么？”元秋问。
“这…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陆禄尴尬的笑了笑。
“要不是我皇兄当时碰巧就同你大哥在一起，你指不定就得按上个拐带皇子的罪名。你现在不承认了？”元秋原本兴致勃勃地说着，一扭头却瞧见陆禄的脸色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