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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然于心(12)

秦悦觉得满脑袋问号,怎么也摸不着头脑,坐了半天觉得怪没意思的,于是凑到苏然然身边,用不正经的语气说:“怎么着,看上我了?想强取豪夺?”

苏然然转过头漠然地用眼角瞅着他,好像在看一个聒噪的白痴。

秦悦被看得一阵不自在,讪讪地缩回脖子,想了想,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靠在沙发上:管他的,就算这是个妖怪洞,谁是白骨精谁是唐僧肉还说不定呢。

苏然然吃完了酸奶,终于大发慈悲,指着客厅旁的一个房间,说:“你爸爸在里面。”

秦悦这次是真的吃惊了,弹起来喊道:“他在这里干嘛?”

苏然然依旧是那副漠然表情,淡淡吐出两个字:“谈判!”

与此同时,房间里苏林庭站起身大喊着:“这怎么行!你也看到了,这家里就我和然然两个人住,我又经常不在家,到时候就剩他们孤男寡女的算怎么回事!”

秦南松依旧笑咪咪地说:“这你尽管放心,我这儿子虽然混账,但也不至于混账到那种地步!”

“不行,不行,”苏林庭焦躁地在屋里踱着步子,嘴里一直念叨着:“你要教儿子自己教去,送到我这里算怎么档子事!”

秦南松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叹了口气说:“都怪我之前对他太不上心,现在他大了又对我有芥蒂,想管也管不住。这次他能平安无事,多亏了你家然然,多亏老苏你教出个好女儿啊。所以我就想,正好把他丢到你们这来替我管管,说不定耳濡目染,能把这歪苗子掰正过来。”

他见苏林庭还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道:“老苏啊,你们那个实验的费用,董事会这些年的意见可不少啊,要不是我力排众议,你哪有那么顺利年年拿到钱。你看,我现在有事相求,你多少是不是得帮衬着点啊。”

苏林庭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威胁之意,一时想到自己视为生命的实验项目,一时又想到宝贝女儿,顿时犹豫了起来。

秦南松眼看他表情松动,立即趁热打铁,继续游说:“你放心,这孩子在你家,该给得生活费我绝对不会少,他如果做了什么你们看不惯的坏事,我马上就把他给领回去。对了,明年我还会想办法,把给你那实验的费用多拨20%。”

苏林庭再三思忖,终于一咬牙,说:“那说好了,就一个月!”

秦南松放下茶杯,满脸的得意,然后两人终于打开房门走到客厅,秦悦一看到他就连忙跳起来问,“爸,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秦南松笑了笑说:“我已经停了你所有卡,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苏叔叔家,好好改正你那些坏毛病。这期间我不会再给钱你,你想要生活费,就找苏叔叔拿,至于能不能给你,就由你苏叔叔,哦不,由然然来决定吧。”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客厅里同时响起两道抗议声:“我不同意!”

秦南松早有预料,笑容不变继续说:“这件事我和老苏已经商量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了!”

☆、9|有怪兽

3月天,和煦的春风开始温柔地拂弄着行人的发梢,可有一个地方却注定渗不进半点温暖,永远透着森森的阴冷。

解剖室里,惨白的灯光下,照着一具“人棍”似的躯体,然后,有人慢慢给他安上头颅、小腿、手臂……

苏然然低着头,仔细地“拼合”着周文海的四肢,案件结案后,遗体会交还给死者家属安葬,虽然这里躺着得是个沾满罪孽的人,她也不想让他的家人领回一堆丑陋的尸块,这是对死者最后的尊重。

在“拼合”右手臂时,她轻轻皱起眉,很快发现其中有个地方不太对劲,低头凑近些,用手细细触碰着那处断口,葱白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已经呈乌青色的烂肉和骨渣,虽然隔着塑胶手套,还是看得旁边新来的小法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试探性地问着:“苏姐,有什么不对吗?”

苏然然专注地盯着那接合处,过了许久才开口,“你觉得不觉得这个创口不对……”

“什么?你说周文海的案子还有隐情?”陆亚明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差点吐出来,这件大案好不容易了结,全组的人刚松了口气,怎么又出了新情况!

苏然然递给他一份报告说:“我反复检查了很多遍,死者右臂肩骨处的创口和锯下得右臂根本没法贴合,中间好像差了一块。”

“只是这样?”陆亚明长吁出一口气,语气轻松地说:“小苏你看啊,这凶手已经认罪,凶器也没问题,过几天法庭就会宣判。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没有重要的新证据不可能重新启动。至于你说的疑点,抛尸地点那么多野狗,说不定被它们啃掉了一块,当然贴合不上。”

苏然然摇了摇头,盯着他说:“我已经检测过,没有发现动物dna的痕迹。”

陆亚明感到有点头疼,他这个下属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一根筋,完全不通人情世故,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慢悠悠放下茶杯说:“那好吧,这是你的专业,你说说会是怎么回事。”

苏然然露出茫然的神情说:“我也不知道,可我总觉得林涛还隐瞒了什么东西。我看过案件记录,林涛在被捕前扔掉了一个笔记本硬盘,他连杀人的罪都轻松认下,还有什么怕我们知道的。”

陆亚明怔了怔,说:“那块硬盘我们已经拿回来,不过技术科说进水太严重,已经无法恢复了。”

苏然然失望地垂下眸子,又说:“还有,他被押送走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后来确认过,那句话是伽利略说的。伽利略因为坚持当时被视为异端邪说的日心说,被主流教派迫害认罪,最终郁郁而死。陆队,我觉得他以坚持真理的伽利略自居,说明他很自豪,认为自己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

陆亚明冷笑着说:“这种心里扭曲的人,动用私刑杀个富二代就当自己是英雄,是为民除害,他当然觉得伟大了。”

苏然然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爸爸就是狂热的科学家,所以她明白这类人对于真理的认定,肯定不只是杀人报仇这么简单。她思忖许久,终于说:“我能不能申请再去查一次林涛的寝室。”

陆亚明知道她这个人,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轻易罢休,只有叹口气说:“好吧,我给你申请搜查证,派小骆陪你去,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啊,下不为例!”

和热闹的t大校园比起来,林涛的寝室显得十分冷清,想到寝室里住过个分尸杀人犯,室友都觉得没法呆下去,于是换寝室的换寝室,租房的租房,只留下林涛那还来不及收拾、空空如也的座位。

苏然然一本本翻着留着书桌上的书,基本都是一些专业课本,几本厚书间夹了一个空白的便签本,苏然然想了想,撕掉最上面那张对着光细看,果然发现上面有笔端透过来的痕迹,那是很简单的两个字母:jm,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字母里一定藏着什么重要信息,只是暂时无法参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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