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似乎不想多说什么了,他不想再跟一个护短而且暴躁的可以媲美母狮子的家伙计较。
纳西莎这时候才似乎察觉到什么,她低下头,继续处理手里的牛蛙。
周围弥漫着诡异的安静。
“对不起,我想打扰一下。”德拉科低声说。
纳西莎身子僵了僵,知子莫若母,她明白儿子心里在想什么,立刻起身。
“教授,我想我的禁闭时间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西弗勒斯冷淡地说:“当然,小姐。”
德拉科安静地坐在那里,拿着羽毛笔的右手在不停地颤抖。
“教父,如果有一个人,我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但是很明显,我失败了,我该怎么办?”
“你问过你父亲这个问题吗?”
“是的,教父,但是——”
“他教你怎么办,你就不能那么办。”
德拉科默然。
“德拉科,想听听你母亲的故事吗?”西弗勒斯放下了手里那些格兰芬多的论文,揉了揉眉心。
“当然,我听父亲说你跟母亲一个年级。”
西弗勒斯摸着教子的脑袋微笑着说:“那可真是悲惨的记忆,不过,今天我给你讲的故事里不得不单独列出你的父亲,要知道,他的感情路是我见过最愚蠢的。”
“父亲……愚蠢……”德拉科不能接受。
西弗勒斯报复式的点点头:“不要向你父亲请教任何关于情感的问题,这时教父给你的忠告。”
他转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眼睛深沉地看着远处,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
“我认识你母亲是在当年的霍格沃茨特快上,那是个有些傻乎乎的姑娘,一头金色小卷毛,脸颊胖乎乎,但是还在不停地吃着饼干。嘴角上全部是饼干屑。”
这一句话就成功地颠覆了德拉科心目中母亲的形象。
看到教子的表情,西弗勒斯圆满了。
“她跟她的表弟,西里斯?布莱克就是那个后来分去格兰芬多的家伙坐在一起,她的表姐安多米拉不得不抽出两条手绢,一条给格兰芬多那条白痴狮子擦口水,一条给你母亲当餐布。”
德拉科:“……”
西弗勒斯更加圆满了。
“然后我们一起分去了斯莱特林,你母亲的劣根也得到彻底的曝光。她脸皮极厚,又总是披着一副温柔害羞的皮囊,又有安多米拉这个护短的家伙护着她,当初没少在斯莱特林为非作歹。”
“为非作歹?”
西弗勒斯笑了笑:“是的,为非作歹。然后,大约是她在斯莱特林的三年级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褐色眼睛的小伙子,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不过,到最后不了了之,那个家伙转学了。”
“为什么?”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父亲手段多到令人齿寒。”
德拉科怅然:“是,教父,我明白了,后来呢?”
“后来,你母亲就嫁给了他,最后有了你。”
德拉科在羊皮纸上随便画着,心里乱七八糟。
“我记得你出生的时候,真是把你母亲折腾到生不如死,从早到晚,一直都没有停歇,德拉科,你还没出生,就让所有人恨得牙痒痒。”
德拉科咬咬唇。
“之后,你刚刚出生,她就血崩,我不停地在熬补血剂,不停地,但是,德拉科,那时候,连圣芒戈最优秀的治疗师都准备放弃了。”
“我……”
“你一直在哇哇地哭,哭着哭着,你母亲突然就醒了,那简直是奇迹,德拉科,你母亲说:‘我想抱抱他。’你父亲告诉她:‘除非你好好的。’然后,奇迹真的发生了。”
西弗勒斯叹息一声。
“我认识你父亲那么多年,那是第一次看到他失态,至于第二次……”
“教父?”
西弗勒斯拍拍他的脑袋:“宵禁了,快回去吧。”
德拉科小心地掩上了门,西弗勒斯靠着椅子仰着头,疲惫地合上眼。
至于第二次。
是对角巷,卢修斯跪在地上抱着她,紧紧地握着她已经冰冷的手。
那天阳光似乎是讽刺,非常灿烂,他一向齐整的袍子拖在对角巷肮脏的地面上,沾满了灰尘。他的头发也垂在地上,纠缠着她的金发,但是,那色泽却无比黯淡。
他说:“一次两次,总是为了儿子,但是,你就不能考虑到我?……”
他说:“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他还说:“我恨你。”
可惜,这种恨啊,连说出口都成了奢侈。
卢修斯偶尔酒醉之后总是喜欢安静地说着过去的事情,他还说:“西弗,你在怜悯谁?梅林知道,我们都一样。”
是啊,卢修斯,我们都一样愚蠢。
他恍惚地睁着眼睛,似乎看到了十几年前的霍格沃茨,他孤独地坐在树下读书。脑袋突然被一个苹果击中脑袋。
他愤然地抬头,看到一个红发姑娘。
她皱着眉头说:“西弗,你怎么又瘦了。”
那个被扔在他脚下的苹果滚啊滚,带着青草的香气闯进他十几年如一日的梦境里。
这真像一个诅咒啊。
他不得不永远记得,霍格沃茨阳光暖洋洋的午后,在黑湖边的大树上,坐着一个红发的姑娘,她叫莉莉?伊万斯。
卢修斯,你说得对,我们都一样蠢。
???
德拉科走进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的时候有些昏昏沉沉。
心目中一向美丽优雅高贵的女神全面崩盘,他的纳西莎妈妈,他温柔可亲可爱的纳西莎妈妈,真的就是教父口中那个为非作歹为所欲为的家伙吗?
教父一定在骗人。
他自欺欺人地想。
“德拉科,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布雷斯盯着他的眼睛,“看上那个姑娘了吗?做兄弟的一定帮你把她搞到手。”
“我妈妈——”
噗的一声,布雷斯嘴里的南瓜汁喷到了对面潘西的脸上,他来不及给一脸黑紫的潘西道歉:“梅林的裤子,你在说什么?”
德拉科严肃地咬牙:“你想歪了。”
“别担心,哥们,我知道你有点恋母。”布雷斯耸耸肩,“相信我,这种问题也好解决。”
“闭嘴,我是说——”
布雷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连潘西也竖起了耳朵。
“几天前我跟教父聊天,教父告诉我一些我妈妈上学时候的事,我感觉——”
潘西突然了然地点点头。
“布雷斯,你知道吗?那是一个人心目中偶像被全盘崩裂的感觉,我真的,头疼极了,梅林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办?”
潘西小声说:“德拉科,我理解的。”
德拉科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我听爸爸对我说过。”潘西咽了咽口水,“以前一直以为你不知道,所以我和布雷斯都没说过,当然,还有高尔和克拉布。现在你既然知道了,相信这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德拉科催促。
“爸爸说,他小时候,噢,你知道的,他比西茜阿姨高了两个年级。但是,因为他那时候经常生病,比较瘦弱,所有看起来很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