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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女古代发家日常(62)+番外

不等镇墙上值守的民兵喊话,船纲首便高声喊道,“我等是两日前西去送药材的宣州林家商船,劳烦兄弟们开间能容两艘大船的船坊,咱要在寨子里过夜。”

“等着——”镇墙上的民兵回话,跑去传信。

自古南船北马,马有马棚船有船坊。顾名思义,船坊就是能容船停驻之所。

“望萍镇码头离着一线峡只有半日船程,为防水匪过来作乱,镇里修了不少容船过夜的船坊。船进船坊后,镇里人会帮着守船。若船只或货物在船坊里破损丢失,船坊主人照价双倍赔偿。”

向沈尚直禀告望萍镇情形的刘栩良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据属下所知,望萍镇的里长徐乾奎,和一线峡匪老大私交不错。想必匪老大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望萍镇了,咱们今晚须得提防被两边人包饺子。”

沈尚直颔首,一线峡与望萍镇相距不远却能相安无事,暗中定有猫腻,不过今晚却不会太凶险,“栩良有所不知,咱们船上有人与徐乾奎是忘年交。”

被心目中的大英雄亲切呼名的刘栩良满脸兴奋,“您老说的人是?”

沈尚直与有荣焉道,“乌沙镇,沈戈。”

沈戈?没听过。

不过这不妨碍刘栩良溜须拍马,“叔祖无论身在何处,身边都是人才济济。”

待两艘船停进船坊,刘栩良见到走进房中的沈戈,惊得眼珠子好悬没掉下来,“叔……叔祖,他,他……”

“他就是沈戈。”

沈尚直当然明白刘栩良为何如此失态,因为沈尚直的长子沈文良曾与徐绍彪同守青州,沈戈的样貌与沈文良如出一辙。

沈尚直心中疼痛,面上沉稳“沈戈,这位是宣州正平镖局的刘镖头。”

沈戈抱拳见礼,“您从双尖寨追回万两镖银的神勇事迹,沈戈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刘栩良四十余年的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便是沈戈提到的这件事,这也是他吃酒吹牛的本钱,但此事在沈尚直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刘栩良抱拳,“属下……”

不等刘栩良说完,沈尚直便道,“栩良,你先退下。”

“是。”刘栩良立刻打住,给沈戈深施一礼,退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后,沈戈稳住心绪笑问,“叔祖与刘镖头早就认识?”

若非如此,传闻中傲得只会用鼻孔看人的刘栩良,怎么可能给寂寂无名的自己行如此大礼。

他,定是把自己错认成叔祖的直系晚辈了。

沈尚直简要道,“嗯,老夫在青州时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戈儿的伤好些了?”

“好多了。”沈戈抬胳膊证明自己的伤已无碍,“叔祖,我这就去拜访徐里长,今晚就不回船上用膳了。”

沈尚直点头,“让吕正和刘栩良与你同去,你要多加小心,有伤在身,切莫饮酒。”

“我一人前往足矣。”略带稚气的沈戈自信十足,“您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沈尚直注视他良久,才点了头,“好,早去早回。”

“遵令。”沈戈顽皮一笑,转身退出房门。

室内,沈尚直抬手按住额头,老泪夺眶而出。

见沈戈从船上走下来,正与船纲首寒暄的船坊管事紧走几步上前行礼,“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洪水冲过来后,里长他老人家天天挂记着您呢。”

沈戈抱拳还礼,“罗叔……”

“沈哥,沈哥!”沈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听到这娇憨的呼喊声,林如玉悄悄将窗户推开一道缝,瞧见一个十四五的姑娘若一只白蝴蝶般飞舞着衣裙,跑向沈戈。

这场景,啧啧啧——

见到徐月凤跑过来,沈戈下意识回头。偷看八卦却被正主抓了个正着的林如玉,慌得立刻推上窗户。

“沈戈——”徐月凤冲过来要抱沈戈。

沈戈退了几步避开,才问头簪白花,穿着白色衣裙的徐月凤,“徐家妹子,家中……”

“呜呜……”

听沈戈问起这个,徐月凤再也忍不住哭了,“我阿奶、二婶、三婶和两个侄子都被水冲走了,阿翁也病倒了,沈哥快跟我回家看看吧。”

阿翁即祖父,是本地人惯用的称谓。

这场洪水来得又急又猛,不少老弱妇孺命丧洪水中。沈戈听到徐家一下没了这么人,心中很是难受,一边急步随着徐月凤走,一边问道,“可派人去找了?”

“派出去好多人,寻了几日都没消息。”徐月凤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如玉又打开窗户,看着沈戈走得仿佛胳膊腿都不曾受伤的架势,用力抿住了双唇。

第68章 把海捕文书拿来

望萍镇依山坡而建,山坡下的镇门和坡下的房舍被淹没了,山坡上的房舍并未受损。徐家,在坡顶上。

沈戈随着徐月凤向坡上走时,低声问徐家人是怎么被水冲走的。

徐月凤又忍不住哭了,“二十一那天是镇集,阿奶她们一大早去赶集,全被水冲走了。”

望萍镇的大集很是热闹,十里八乡的人都会赶过来买货、卖货。镇集也是妇人和孩子们,最喜欢逛的热闹场所。

沈戈看着山坡上几乎家家挂着白布、白灯笼,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还没到坡顶,沈戈就听到了徐乾奎的骂声,“谁让你们挂白布的?都给老子扯下来!你娘她们是被冲走不是死了,你们不去找人,在家哭哪门子的丧?晦气!”

徐月凤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抬手拔下头上簪着的白花藏在衣袖里,小声道,“沈哥,咱快进去吧。”

徐月凤快走几步迈进家门,用尽量欢快的语气喊道,“阿翁,您看谁来了?”

躲在厨房里的徐月凤的娘探头向外看了一眼又缩回去,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徐乾奎用通红的眼睛看清来人,快步迎了上去,“原来是你小子,老子就知道你命大,准没事儿!你怎么过来的?”

跪在潮湿院子里的徐家老大见沈戈来了,赶忙讪讪站了站了起来,低头掸了掸袍子上的泥水。

沈戈抬手接住徐乾奎拍下来的大手,笑道,“有劳阿翁惦记。洪水来时我和三叔押镖走到了郝连寨,一个浪头把船掀翻了,我们爬到大树上躲过洪峰,在寺庙里等到了船,乘船过来的。”

徐乾奎听了沈戈的话,又转头瞪大儿子,“听到没?沈戈他们在江上都没事儿!你娘她们个个会水,怎么可能被水淹死?去把那些糟心玩意儿给老子扯下来!”

吼完,徐乾奎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儿这就去,您老别急,别又咳出血来。”徐老大上前给他爹拍打后背。

沈戈看老爷子咳血了,连忙问,“可请郎中看过了?”

徐老大小声道,“郎中家在坡下,连人带房子都没了。”

沈戈当机立断,“我跟随林家的大船过来的,船上有郎中,我这就去请郎中过来给阿翁瞧瞧!”

徐月凤转身就往外跑,“我知道在哪个船坊里,我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