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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计(345)

可没想到饶是如此,依然没能避免得了惨剧的发生。

江樱还很清楚的记得,去年在肃州为孔先生送行的宴上,吃醉了酒的梁叔因为奶娘的一句训斥而放声大哭的情形。

据奶娘说,吃醉了酒的梁叔会变得格外敏感,不知道哪句话就能戳中其泪点。

“哭倒是没哭……就是缠着不让人走,还说要与人比试书法什么的,而且竟然还有人愿意同他比,你都不知道现在前头乱成什么样子了……”梁文青的口气说不出的无奈。

江樱听罢不由献出了同情之心。

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目不能视的她除了乖乖回房,不添麻烦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梁文青和宋春风在前院‘规劝’了许久。

费尽了口舌,终于送走了同样清醒不到哪里去的众宾客之后,外间的天色已隐隐露出了昏色……

忍了许久的庄氏听说客人们走了,当即盖头一掀,风风火火地去了前院将梁平揪了回来。

大家很有默契地浮现了同一种直觉。

梁镇长期盼已久的新婚之夜,大概不会太平静……

梁文青替庄氏将房门关好,默默祈祷着希望明天她还能认得出自己的父亲……

***

三更时分,夜色浓重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此刻百姓们多已熄灯安睡,然而烟花之地却是笙歌正起,纸醉金迷,胭脂香气似要将熏香都压了下去。

“少爷,咱们赶紧回去吧……您今个儿才刚被解了禁足,若是在外头过夜的话,明个儿老太爷肯定又要罚您了!”阿福被一群穿红戴绿,嬉笑撒娇的姑娘们挤的远远的,只能扯着嗓子喊道。

左拥右抱的方昕远却似根本听不见似的,来者不拒地吃着姑娘们送到嘴边的酒,形骸放浪至极。

阿福在一旁瞧着干着急,却又别无他法。

原本都已逐渐远离了烟花之地趋向的少爷,被关了一个多月竟又恢复到了以往的模样了!

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阿福无不痛心地想着,话罢又觉得言辞不当,唯有默默转换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堂中各处的唱曲儿声,恩客们拍手叫好声,猜拳声,杯盏相碰声,再有暧昧不清大胆露骨的呻吟声,交混在一起,喧闹的不成样子,以至于谁也没有听到楼外忽然急促起来的打更声——

“咚咚咚咚咚!”

锣声犹如雨点儿一般急促落下。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越来越多的百姓们被惊醒,纷纷点灯开窗查看情况。

慌乱中,隐隐有马蹄声似雨落般急促。

……L

☆、261:打击

次日早,卯时初,东方刚露出第一抹灰白。

紧邻着榆树胡同的明乐大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显得尤为空旷。

四下似起了浓浓的雾,可见度极低,天地间灰蒙蒙,阴沉沉的一片,让人看不到一丝太阳要升起的迹象。

隐约间,忽然两道人影不知从何处而来,闯进了为浓雾所笼罩的明乐街上。

“少爷,等会儿回去奴才肯定又要跟着您挨罚了!”小厮扯着哭腔,口气里隐隐含着抱怨,却偏生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显得委屈极了。

“怕什么,小爷给你做主!你是本少爷的人,谁敢动你一根毫毛!”少年人的声音带着尚未清醒的醉意,一步三摇晃,能容得两辆大马车并行通过的街道竟是不够他晃来晃去的。

“少爷您走稳些,小心别跌了!”阿福连忙上前搀扶,却被方昕远一把挥开,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什么,不外乎是“不用你扶”、“小爷我没醉”、“你给我滚远些”诸如此类的言语。

阿福无可奈何,唯有仔细盯着,一见主子站不稳便连忙冲过去扶上一把。

主仆二人便这样踉踉跄跄地行了约半个时辰。

待来到明乐街的尽头福源巷,却隐隐听得原本安静的四周忽然变得噪杂了起来。

“哎,可真惨啊……”

“这一家上下连带着一百多口下人,竟是没一个幸存的……”

“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是城外的悍匪干的,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人也一个活口也没留,这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说不准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让这伙不要命的悍匪给盯上了……”

“这伙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再怎么着也不能屠了人家满门呐,不怕遭报应吗……”

“他们干的本就是人命勾当,早都报应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是已经惊动官府了,就是不知道这回朝廷能不能一鼓作气把这帮天杀的土匪给剿了!竟敢入城为害,真的胆大包天啊!若再不派兵清剿,只怕日后夜里头连觉都别想睡安稳了!”

“嘿!你说的容易。朝廷现在自保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兵闲将去剿匪呀……”

“这可是方家啊,朝廷该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谁知道呢……”

“……”

阿福隐隐听到了些什么,皱了皱眉说道:“少爷。咱们城里昨夜好像遭匪了……”

方昕远因宿醉的缘故头疼的不行,压根儿就没听到阿福在说什么。

“少爷,咱们家门前围了好多人啊……”

“少爷……咱们家门口,好多血啊!”阿福的声音忽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扶着方昕远的手亦是狠狠一颤。

方昕远总算是听清了一句话,皱着眉头往前看。只见浓浓的晨雾中,方家两座镇府的石狮像上染了几道触目惊心的猩红,门前的地砖上亦有着杂乱无章的血迹,本该高高挂起的纸皮灯笼在地上被踩踏的不成样子。人们围在两侧议论纷纷。

他们在说些什么?

方昕远已然瞬间清醒过来的目光再顺着大开的门往内看去,竟见数不清的下人尸首横陈在地,惨不忍睹!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涌。耳畔的种种声音瞬间放大,震得方昕远耳膜发疼。头似要炸裂开,瞳孔剧烈的紧锁着,大脑中几乎已是一片空白!

怎么了这是……

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昕远脚步踉跄地往家门中飞奔而去。

“少,少爷……!”已被眼前的情形吓丢了魂魄的阿福连忙拔腿跟了上去。

四周的雾似乎起的更大了。

……

江樱得到方家出事的消息不过也就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这边刚起床洗漱完毕,就听得外面梁文青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你说什么?!”

“方家满门都被……!”

“什么人这么大胆!”

“这一大早的,春风……你确定你不是在说梦话吗?”

因庄氏与梁平正式成了夫妻,故庄氏也没有再继续跟江樱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道理,再加上昨夜是成亲当晚的洞房花烛不能乱了规矩,故庄氏只有说服了梁文青搬过来暂住一段时间,照顾着江樱,以防万一有什么事情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梁文青是个不会掩饰情绪的姑娘,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满都是震惊和惶然,以至于江樱虽然没能听明白具体的意思,但还是意识到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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