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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计(673)

他乘着龙辇,小小的人儿穿着龙袍,头戴珠冠,被一群太监宫娥前后拥簇而来。

江樱在他那张紧紧绷起的小脸上,似乎看到了无法适从的紧张。

见到江樱,他忽地露出了惊喜的笑,让驾前的太监停下,下了龙辇,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孔姐姐,你也来看母后?”他来到江樱和冬珠面前,制止了江樱要行礼的动作。

而根本没有打算要行礼的冬珠,只是低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小男孩。

在他们西陵,这么小的孩子连被立为王储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是登基做皇帝了。

“是。”江樱笑着向他点点头。

“孔姐姐,那天晚上谢谢你救了我……我都没来得及跟你道谢。”殷稚潼仰着脑袋看着她。原本特属于孩童的天真眼神里,此刻却溢满了沉重,他话罢微微低下了头,又道:“可父皇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天来,他很想哭,但身边的人都不许他哭。

他听他们的话,做着许许多多还不能理解的事情和规矩。

江樱忍不住拿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脑勺。轻声说道:“先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陛下和太后娘娘……所以陛下更要坚强起来。不能辜负了他的寄望。”

殷稚潼闻言适才抬起头来看向她,微有些发红的眼眶中藏着泪光。

“我会的。”他攥了攥小小的拳头说道,“我也会保护好母后的。”

江樱心下有些酸涩。却心知眼下的时局也非她所能控制得了的,小小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些,固然极可怜,但在活着面前。并也没有别的退路。

“外头风大,陛下快进去吧。”

“孔姐姐慢走。有空记得常来宫中。”

江樱应下来,与冬珠并肩离去。

长而笔直的甬道上,夕阳余晖中,二人的身形渐行渐远。殷稚潼却一直站在原处目送着。

直到江樱的身形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他方才转回了头去。

寒风吹得眼睛有些发涩,却并不想再哭了。

孔姐姐说的对。他不能辜负了父皇的寄望。

……

江樱和冬珠回到榆树胡同之时,天色刚好完全暗了下来。而让江樱哭笑不得的是,庄氏竟是等在了大门前——

“我方才还想着若是你们再不回来,我便让你梁叔去看看来着……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庄氏走过来,将江樱扶下了马车来。

冬珠提着手中的两包糕点,笑着道:“回来的时候让马车拐了个弯儿,买了些吃的回来。”

庄氏往她手上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道:“晚饭已经做好了,在锅灶里保着温。大郎早就回来了,就等着你们俩呢。”

江浪为求方便,暂时住在了外头的酒楼里,庄氏劝他过来同住,他只道不习惯,加之来回办事出入也不方便,于是也就不了了之了。

好在住的酒楼并不远,来回很近,若是手头上没什么要紧事,倒是一日三餐都赶得及过来一起吃。

有心多陪陪自家妹妹的江浪,自然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过来蹭饭的机会。

晚饭后,庄氏带着新来的小丫鬟熟悉环境,梁平则带着方大方二兄弟二人去了书房,这兄弟俩自从认了梁平做干爹之后,倒是十分上进,白日里在酒楼里忙活,回到家中还不忘学着认字儿算账。

云璃还歇在房中,江樱过去看了一趟,她要下床,却被江樱制止了。

“奴婢真是没用……还比不得姑娘半分。躺了这么些天,不仅不能伺候姑娘,还顿顿让夫人亲自送饭过来,这哪里还有个做奴婢的样子……”云璃倚靠在床头,面色十分羞愧地说道。

从宫中回来之后,她整日不是头疼便是冒虚汗,身上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还总是心神不宁的,大夫给她开了药,说她是惊吓过度了。

“当时情况凶险,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换谁能不后怕。”江樱忍不住笑了两声,说道:“你尽管静下心来养着便可,今日可觉得比昨日好些了吗?”

云璃闻言这才微微露了些笑意,对她点着头说道:“劳姑娘挂念,奴婢觉得好多了。再歇上一晚,明早就能去姑娘房里伺候了。”

“不必着急,得真养好了才行。”

“是。”

江樱又嘱咐了她两句好生休息之类的话,见时辰已经不早,便让云璃早些睡下,自己则替她掩好门,走了出去。

她回到花厅的时候,江浪正与冬珠坐在那里吃着茶,不知是说到了什么,冬珠哈哈大笑了一阵。

“你那丫头怎么样了?”

见江樱回来,冬珠随口问道。

“瞧着面色是好得差不多了。”江樱本想坐下,但见时辰实在是不早了,便问道:“你们还不回酒楼歇息去吗?”

“这就开始赶人了?”冬珠笑着看向江浪,‘挑拨’道:“瞧瞧你这是什么妹妹——”

江浪不以为然地笑了两声。点头道:“确实该回去了,明早还有些事情须得我去处理,待晚上再过来一起吃饭。”

说着,便站起了身来。

冬珠见状,也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子。

江樱笑着送二人出去。

“对了,下回你若是再进宫去看太后娘娘的话,记得再喊我一起与你同去。”刚跨出花厅的门槛儿。冬珠便说道。

“你何时竟也这样热心了?”江浪看向她。

江樱则取笑道:“你去了也坐不住。净是在宫里四处的窜。”

“那我也想去瞧瞧她。”冬珠有些莫名地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我素来不爱与生人来往的。可见着那位太后娘娘,总觉得十分亲切。仿佛很久之前便认识了一样。”

“亲切?你是见太后娘娘长得好看吧?”江樱又取笑道。

“跟你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我也说不明白,总之我还挺乐意往她那里去的。反正我跟阿烈这回是要在京中待一段日子,等晋然回来的,左右也闲着无聊。有个去处打发打发时间不好么。”她不以为意地说道。

江樱闻言只有笑着答应下来。

江浪却忽地朝冬珠正色问道:“你也觉得那位太后娘娘有些熟悉?”

冬珠闻言一怔,看向他。

“你也有同样的感觉?”

“那晚宫变。我与她匆匆见过一面,当时便觉得十分眼熟,却又记不起是在何时何处曾经相见过。”江浪道:“我前几日还特意问过阿樱可是家中的故交——”

“故交?”冬珠的眼睛闪了闪。

“可若当真是故交的话,你之前又不曾出过西陵。怎也会觉得似曾相似。”江浪皱了皱眉,推测道:“难不成她去过西陵不成?”

他一人觉得眼熟也罢了,可冬珠也有同样的感应。那便必定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江樱听到这里,不由摇头道:“太后娘娘入宫多年。一直未有离开过皇宫。她曾对我说,这十多年她唯一一次离开皇宫,却也不过是去年除夕夜时,随同先皇登城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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